第48章 三餐過後
“咳……咳咳……”時夢驚恐的在睡夢中醒來,滿鼻腔煙熏火燎的味道幾乎讓她嗆暈過去,又活活的難受醒過來。
她劇烈的咳嗽著,喉嚨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周圍都是濃煙迷霧,已經有火舌燎到門邊的地毯上。
“嘭——”
房門被大力的踹開,陸嶼用濕毛巾捂著口鼻狼狽的走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手裏另一塊濕毛巾捂在時夢的臉上。
他不敢多說話耽誤時間,一把拉起驚惶的時夢,身後方宇立刻把一條濕掉的棉被披了上來。
“走,下樓。”
時夢隻聽到陸嶼低沉的聲音。
“發生什麽了?”她穩住心態,裹住棉被,捂緊口鼻,緊跟在陸嶼身後,“怎麽忽然起火了?”
“有人放火。”陸嶼說。
至於是誰放火?
不用說也知道了。
“陸嶼,”他們在一樓門口看到同樣捂著口鼻的王茜,她悶聲悶氣的說:“不行,門窗都被鎖住了,打不開。”
“撞開,我來。”時夢出聲道,她裹著棉被,發了狠的用肩膀撞向一樓的落地玻璃窗,玻璃的材質堅硬,撞的她骨頭都疼了。
“沒有什麽銳利的物品幫幫時夢姐嗎?”方宇看的焦急,連忙扭頭在屋子裏頂著舔舐的火舌尋找起來。
但是很可惜,沒有。
什麽也沒有。
連花瓶都已經被打破了。
陸嶼揉著酸痛的太陽穴,深吸一口氣:“我真是小看他們了。”
誰能想到一個孩子能夠在成年人的防備下點起迷香,然後點起一把熊熊大火?
差點,就讓他們四個都死在這裏了。
雖然他們每個人都還擁有著複活的次數,都還擁有著幾條命,但是有再多的命都不夠這麽浪費的呀。
才領養了孩子幾天呀,副本的時間線都沒有走多少,劇情也沒有走多遠,就這麽要浪費掉一兩條命嗎?
陸嶼臉色非常的難看,他的手在酸痛的太陽穴上揉個不停,喉嚨裏發出老虎喘氣一樣的聲音,最終半晌,他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是我小看他們了。”
誰也沒有想到,不過是才這麽丁點兒大的孩子,就能帶一群成年人的監視下,層層防備之下弄到迷香。
而且還能將別墅裏所有的尖銳物品,滅火器等等,都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走。
然後在他們都因為吸入了少量迷香而陷入睡眠以後,在別墅裏放上了一把大火,還順便鎖上了所有可以逃出去的門。
這要不是他們擁有不同於尋常人的力氣和身體素質,如果真的隻是普通人的話,那早就死個千八百回了。
簡直令人齒冷。
時夢拚著骨頭受損,一下又一下的調整著自己的姿勢,用最合理的發力姿勢撞擊著玻璃門。
而就在四個成年人隔著玻璃的麵前,幾個孩子就坐在院子裏,手裏捧著小零食若無其事的背對他們聊著天。
“真是……氣死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另一邊,也有人發出了同樣的感歎。
阿萊盯著自己濕漉漉的手,濕漉漉的褲子,濕漉漉的衣衫下擺,和濕漉漉髒兮兮的廚房灶台,果斷的決定換身衣服抽身離去。
做飯什麽的,壓根兒就不是城做的。
太難為城了。
他果斷摒棄了要做飯的想法,在一旁用好奇眼神盯著他的阿銀的視線裏,坦然的,鎮定自若的說:“今天我們吃些其他的。”
阿銀眨著大眼睛:“都聽哥哥的。”
在這座被神明掌控的夢與玫瑰的失樂園裏,孩子們可以由衷的釋放自己的天性,這是惡之花綻開的世界,沒有一個例外。
純粹的惡,是絕對的白。
正是因為“惡”已經成為了最本質的東西,純白之罪,就無法再被放大一絲一毫了。
明白,才能更進一步。
可是孩子們根本就不明白,或者說他們的明白和真正意義上的明白壓根兒就是背道而馳,截然相反的兩個東西。
孩子們最天真,最單純的,但也是最殘忍的,邪惡的。
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揪掉一朵花,也會甜蜜的笑著,拽掉貓貓狗狗身上的毛,亦或者是撕掉蜜蜂的翅膀,還熱衷於用熱水澆灌螞蟻,把它們全部燙死。
成年人明白這樣的行為有多麽罪惡,多麽負麵,可是孩子們的心裏隻會覺得“真好,好玩,有意思,有趣極了。”而不會有任何的負麵情緒出現。
你怎麽可能會忍心想讓一個什麽也不明白的小孩子對他做出來的殘忍的事情感覺到愧疚呢?
他還隻是個孩子!
這種尖銳刺耳的語言,有時候卻顯得特別的有意思。
阿萊托著下巴,坐在餐桌上想著。
早飯是一大盤黃燜雞和煮的香噴噴的白米飯,阿銀的星星眼都要出來了,正埋在飯裏頭也不抬的往胃裏填塞。
自然,這早飯的來路有點問題。
——所有人的道具和技能全部都被禁止使用了,但是阿萊沒有道具,他的“儲物空間”是他自己本體,這要是被禁用,那他自己也等於被禁了,自然禁不掉。
換一種說法來說的話,他就像是一個BUG,而且是剛好能夠運行的那種BUG,去掉他就有極小的概率死機。
極小的概率,也是概率,尤其是這個BUG還不是那麽好剔除的。
這就很讓係統頭疼了。
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情,它不能違抗自己的本質規則。
“我吃飽了,謝謝哥哥。”
在阿萊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裏,阿銀已經吃完了早餐,跳下餐桌餐椅,獨立的拿了玩具出來玩。
這個片段迄今為止出現過三次了。
分別是早餐,午餐,晚餐三次。
阿萊也經過了這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如他所料所思所想,下一秒,他眼前的視線就開始花了起來,像是信號接收不穩。
緊跟著,場景再次轉變,變成了鳥語花香的公園樹林。
與此同時,狼狽不堪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其他人也一起出現了。
嗯……身上還裹著濕漉漉的棉被那種。
幾個孩子們聚集在一起,興致勃勃的分食糕點,眼裏壓根兒就看不到這裏的異常一樣,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是看不到,而是正因為看得到,所以才表現得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