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計劃中的變化
「你瘋了？」得知玄青的具體計劃，凌霄風驚呼起來。
雖然聽上去有些瘋狂，但正如玄青說的那樣，如果真是將卧虎澗的語不休殺了，三大勢力的確會陷入丹藥短缺的狀態。
他們凌家在青州城的地位，恐怕會立即提升起來。
別忘了，天下的煉藥師並不多，能像語不休那樣，有能力煉製出大量丹藥，供給三大勢力的人更少。
「你站在我的角度就知道我瘋沒瘋。」玄青笑道。
他只是要證明自己比玄天宇強而已，如果這樣都要說他瘋了，那凌霄風肯定也是瘋了。
為瞭望仙樓的一個歌妓，遭受這樣的境遇，儘管如此，還沒有放棄的念頭。
最終，在一片沉默中，兩個互相都認為對方瘋了的人，達成了共識。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玄青起身，重新打開油紙傘。
此時，一個披蓑衣的黑影從門口竄了進來。
「凌少爺，好消息啊！」來人正是凌霄風手下的三酒鬼之一。
說完之後，才注意到玄青也在，立即倍感疑惑。
「什麼好消息？」凌霄風問道。
黑影看了看玄青不語。
「說吧。」
「卧虎澗出事了！」得到凌霄風的指示，那人立即擺起說好消息該有的表情，興奮的說道，「玄月宗還有遙雲宗和梁家的人，現在全在卧虎澗那邊，聽說是語不休被人乾死啦。」
此話一出，玄青凌霄風兩人臉色一變，二人對望。
特別是玄青，臉上那股震驚無法掩飾。
乾死語不休的確是他的計劃，但還沒到約定的時辰啊。
玄鐵那邊有變故？
玄青那油紙傘只撐到一半，便已經鑽入了雨幕中。
此刻的玄青沒有再去理會身後的凌霄風，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西門，到了卧虎澗。
如那酒鬼所說，三大勢力的人全在，而且全都是來頭不小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玄月宗宗主玄傲天也在。
玄青對於這個宗主爺爺，已經忘記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了，此刻竟然親自出現在卧虎澗。
「宗主。」玄青忐忑地走過去，作禮。
按照他的計劃，這些人出面至少也是在他之後到現場，現在竟然提前出現在這裡。如何不令他忐忑。
玄傲天看著前方，那已經化成廢墟的茅草屋，還有茅草屋前十幾具燒焦的屍體，眼神都沒挪一下，鼻子里發出一個音，算是應了玄青。
之後，帶著睥睨的眼神掃視一圈，看向周圍的其餘人，說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沈家孤兒回到青州城的目的！」
「真的是他？」
「那還能是誰？」玄傲天反問道，「語藥師為我等煉藥多年，偏偏今天被人殺死，還放火毀跡，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人來。」
「我暗中安排在此，守護語藥師的弟子中，最高修為是氣海境，他一個人能辦到？」梁天林指著地上那些燒焦的屍體。
那天在望仙樓，他感知過沈飛雪，結果和所有人一樣。
「所以現在可以肯定他不是一個人，暗中還隱藏著實力……」
這些人後面還在說什麼，玄青已經聽不清楚，只知道最後的結果。
玄傲天在這種時候，將語不休的死還有各個實力暗中安排的人的死，全賴在了沈飛雪身上。
雖然結果和玄青要的結果一樣，但他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已經失敗了。
他根本沒有想過，三大勢力還暗中安排了人，在卧虎澗守護語不休。
至於是誰殺了這些人，他猜測可能是極力將矛頭引向沈飛雪的玄傲天。
三大勢力的人，早已離去，並發動自己勢力的能量，去尋找沈飛雪。現場只剩下玄青，以及玄傲天。
一老一少就這麼站在雨中，誰也沒有先開口，直到另一個打著紅油傘，從澗崖壁飄落的人出現。
「爺爺。」玄天宇朝玄傲天作禮。不待玄傲天回應，已經扭頭，看向玄青。
那眼白和臉頰混為一體，有些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到一雙瞳孔，特別是還帶著冷意的瞳孔，讓玄青不自覺往後退開半步。
啪~耳光響起。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玄天宇陰柔的聲音響起。
「是~」玄青摸著臉頰，不敢再對視。
啪~又是一巴掌。
「我跟你說過，不要用你幼稚的心思來衡量其他人！」玄天宇指著原先放著屍體的地方，繼續說道，「不是我及時趕到，若讓玄鐵落入他們手中，你知道會對玄月宗帶來什麼影響嗎？」
「我知道……」
啪~
一連三巴掌，終於讓玄青咬著牙，抬起頭直視他的兄長。
認錯也打，不認錯也打！我就天生是給你打的嗎？
玄青咬著牙，終於爆發，「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從小到大，你就知道打我，家族人寵你，進入天機閣的機會問都不問，就落到你的頭上；而我呢，得到的全是你剩下的！」
「還不知錯！」玄天宇沉哼一聲，手掌一翻，皙白的手掌盪出一層寒氣，作勢就要朝玄青頭上拍去。
「天宇。」一旁的玄傲天終於出聲，看向玄青，「沈飛雪之前將四枚地級聚靈丹交到天溪鎮碧月升手上，如今還拿出一枚，找我們玄月宗競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玄青疑惑的眼神望向玄傲天。
「你不用懷疑真實性，這些是犧牲了五名頂級探子才換來的情報。」
「那……」
「一個能在極短時間內，拿出五枚地級聚靈丹，本是可以和玄月宗達成合作的人，因為你所謂的計劃，成為了泡影，你覺得你還沒有錯嗎？」
玄青楞了，一時無法回答，現在他的腦子很亂。
但玄傲天還在繼續說著：「前些天你搞那些小動作，本不想管你，可你居然對語藥師下手，你真以為三大勢力的人和你一樣無知嗎？」
玄傲天的語氣凌厲，後半句帶著巨大的威壓，幾乎壓得玄青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壓迫感才消失。
待玄青抬起頭，眼前哪裡還有玄傲天的人影。
就在這時，一隻雪白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這個動作，讓玄青同樣發愣，轉過頭，玄天宇的神色已有改變。
皙白得讓人看了打冷顫的臉上，似乎帶著有種說不出的溫柔，這是玄青從小到大未見過的模樣。
在他的心中，玄天宇從小就不苟言笑，對他這個弟弟，十分嚴厲，稍微做錯一點，就是拳腳相向，今天為何這副模樣？
「記住，事情不能僅僅看表面，人也是一樣！」
玄天宇的聲音還是那般陰柔，但玄青卻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大哥……」
「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提起，特別是宗門內的幾位叔伯，否則，爹的副宗主之位不報，更別談以後繼承宗主之位。
還有，你和凌霄風之間的約定，繼續進行下去！」
「為什麼？」玄青不解。
「你以為今天他不怪罪於你是為什麼？」
「你是說爺爺？」
玄天宇點頭，「煉藥師隨時都可以再找，但削弱其他兩大勢力的機會可不多，何況你還將青州城中小宗門籠絡在一起。」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玄青在玄天宇面前，乖巧的點了頭。
現在的局面，的確還是有利於他們玄月宗的。
雖然沒有達到玄青最初的目的，但事情的方向還是往他預期的發展。
儘管最後得利的是玄月宗，但對玄青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玄天宇突然的改變，讓他心中有了自信。
特別是玄天宇那句「看事不能看表面」，從當時玄天宇的神情來看，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
不管是什麼，都讓玄青覺得，自己的大哥，並非是以前那般，極有可能是裝出來給人看。
想起以前和玄天宇碰面時，兩人身邊或多或少都有其他人在場。
玄青心中的想法更加肯定。
「對了，玄鐵呢？」玄青問道。
「往西逃走了，你去解決他。」
「可是……」
玄天宇將玄青打斷，說道：「現在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我們四人！」
「我明白了。」玄青點點頭。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計劃，那玄鐵不用死。
可現在的變故，由不得他來選擇。
連玄月宗暗中安排在卧虎澗看守語不休的弟子都被玄天宇滅了口，可見這事情的重要性。
現在只要他，以及玄天宇和玄傲天不說，青州城所有人都會認為，殺語不休，搶丹藥的人就是沈飛雪，絕對不會想到玄月宗頭上。
唯一的隱患，就只有那逃走的玄鐵。
一個賜姓弟子，是永遠不可能忠誠過嫡傳弟子的！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哪怕玄青並不想殺玄鐵，但他還是只能動手。
就算他不動手，玄天宇和玄傲天也會動手。
以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下手。
當天，玄青沒有再回青州城，獨自一人，往西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