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諸葛梨棠的底線
等無關人都離開后,沈飛雪臉色煞白,在一張座椅坐下來。
剛剛驚鴻劍芒的消耗,終於讓不能再壓下去,剛一坐下,一口精血就噴出。
就算是九劫靈劍之體,也不是他目前修為,能肆意調動劍芒的。
「沒事吧?」諸葛梨棠上前關心道。
沈飛雪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見沈飛雪搖頭,諸葛梨棠話鋒一轉,又說道:「副總旗一職,是我目前能盡到的最大努力,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說得很平靜,語氣里充滿關愛。
「好,謝了。」
諸葛梨棠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言罷站起身,他坐在這裡,不知道該怎麼和沈飛雪繼續聊下去,場面很尷尬,還不如早點離開。
不管是第一次在密林中碰到,還是如今對方受了傷。
諸葛梨棠都能從對方的表現中,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而且,他有種感覺,沈飛雪身上還有許多秘密。
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微妙得就像沈飛雪是老大,而他諸葛梨棠才是那個跟班一樣。
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但他也沒辦法。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只能按照原定計劃,一步一步來。
的確,在發現沈飛雪是一名劍修后,他就有意讓沈飛雪取代玄天宇的位置。
壓制青州城內一家獨大的玄月宗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壯大自己的勢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怕在他們天機閣內,也充滿了無數明爭暗鬥。
至高無上的權勢,永遠是天機閣內所有人追逐的目標。
只是如他所說,他能做的只能到如此。從那天飛龍山回來后,他已經將沈飛雪查了個底掉,並立即回到雲州,向世家高層通報一番后,好不容易才贏來的直升副總旗的權利。
短短一天就獲得這樣的權利,可見世家內對沈飛雪的重視。
「希望家裡那些人不會失望……」諸葛梨棠走了,他臨走前見沈飛雪還坐著,似乎連起身送的意思都沒有,心中不免如此想到。
諸葛梨棠還是將希望交給了時間。
希望有朝一日,沈飛雪能夠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從而與諸葛世家保持主僕的關係。
諸葛梨棠走後,場面有些安靜,崔詠然立即湊到沈飛雪面前,笑道:「沈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那個女人回去了?」
「回去了,我親眼看到他被玄天宇架上了馬車。」崔詠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至此,沈飛雪突然站起身來,目光恢復晶亮,點頭道:「好,你去幫我辦件事。」
他的確受了傷,但還沒有到那種起不來的地步。
他就是要藉此,看看諸葛梨棠的底線是什麼,以此來決定他日後在青州城的作為。
現在,他明白了,諸葛梨棠的底線,似乎很低!
如果讓諸葛梨棠知道沈飛雪的心理,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氣得吐血。
「大人您儘管吩咐!」崔詠然恭敬道。
沈飛雪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交給崔詠然:「盡你所能找到上面的東西回來。」
崔詠然結果,掃了一眼,立即面露難色:「迴音竹?三大神木之一的迴音竹?還有這蟬妖之翼,蟬妖可是天極妖物啊!」
「儘力吧。」沈飛雪拍拍崔詠然的肩膀,雖然不知道那女人給的玉佩有什麼用,但他還是決定,將靈音笛兌換出來。
至於能不能救回她的母親,就看她自己了。
以她那性格,沈飛雪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她會一直糾纏下去。
而且,能將她母親救回來最好,他也可以從其口中,探探邪月教的事情。
待崔詠然走後,望仙樓只剩李大牛三人,和沈飛雪。
這三人,沒有崔詠然那般功力,此時面對淡然的沈飛雪,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都是來報答沈飛雪那一千兩銀子的人情,但現在情沒還上,還又撈到好處,成了當今天下,所有人眼紅不已,且十分忌憚的天機閣成員之一。
這對他們來說,又是一筆不小的恩情。
從居無定所的走山虎,變成為朝廷辦事,並且俸祿穩定,自此高人一等的人,這種事情,他們從沒想過,但偏偏又發生了。
「樓上有客房,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玄月宗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沈飛雪招呼了一聲,自顧上了樓,找了間房睡了過去。
他是睡去了,但望仙樓外的圍觀還沒有結束。
碧月升的兩個小眼睛亂轉,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要說失落,今天最失落的恐怕就屬他。
興緻沖沖的拿著地級聚靈丹過來,換燕正風的墓葬圖,現在連見都沒見一下,數個月的苦心,就這麼付諸東流,如何不失落。
而且,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事實擺在面前。
沈飛雪是天機閣的人,那最後一枚地級聚靈丹還能找人要嗎?
「爹,這個廢物一直在天劍宗,他是怎麼成了天機閣的人?」碧庄疑惑地問道。
「我還想知道呢!」碧月升沒好氣地開口。
「那現在怎麼辦?」
「去找那個給我消息的人。」碧月升說完,背著手,搖著肥胖的身軀,往西門而去。
在兩人離開不久,一群身著黑色錦衣,腰間誇大刀的人快步來到望仙樓門前。
所有圍觀人都認識,天機閣的人,只不過是最低級那種。
但有的人,眼睛一亮,看到了這群領頭的人。
「於大人。」有人已經上前招呼
領頭的於鞦韆側過頭,看到了此人,擺出天機閣應有的氣勢,看了一眼便不放在眼裡。
「於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公幹期間,不要閑聊。」於鞦韆終於回應了一句。
之後便不再理會。
這個人,他的確認識,但僅僅是認識而已。
如今找上他,他也知道對方的意圖。
無非就是為了攀攀關係,能讓自己在西城區活得逍遙一些,或者不被沈飛雪找麻煩而已。
於鞦韆沒有理會的意思,那人反倒是臉皮厚,賠笑著繼續說道:「於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於鞦韆還是不語,那人連忙又說道:「就幾句。」
終於,於鞦韆看了看望仙樓門口的一個角落,然後往那邊走去。
那人一喜,跟在身後。
二人到了角落,那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張銀票,二話不說就往於鞦韆懷中塞,邊塞邊說道:「請兄弟們喝酒。」
很不幸,他好不容易塞進去的銀票,被於鞦韆一把就扯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整個過程,一個字都沒有說。
別說現在沈飛雪的空降,成了他的領頭上司,讓他心中的公正被擊碎,就是在平時,他對這人的行為,同樣不恥。
他最討厭,有人在背後搞這種小動作。
而且,就算他不討厭,今天他也不能收。
從接到上面命令,感受到其中的不公時,他就決定,用辭任來對抗這種不公。
作為青州城天機閣分部的十名小旗之一,今天副總旗的頭銜,落到十名小旗誰的頭上,他心中都不會有芥蒂,但唯獨一個空降的人,他不能接受。
他不是針對沈飛雪,就算換做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不僅是他,連今天跟他一起來的十人,都是要來這裡,向沈飛雪辭任。
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天機力士,總共十人。
這麼多人集體卸任,他就不相信,沈飛雪會頂得住壓力。
別人要什麼,於鞦韆不知道,他今天在這裡,就是要個公平而已。
他只想知道,沈飛雪有什麼資格,直接上任副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