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俺也一樣
沒人知道沈飛雪和姚邊成具體談了些什麼，連守在門口的李大牛三人，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姚邊成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了生氣，看上去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三人雖不知道原因，但他們清楚，姚邊成，今日在沈飛雪這裡，一定沒討到好東西。
看到這樣的姚邊成，他們心中痛快了不少。
三人的表情，姚邊成不用看，也能猜到一些。
但現在他理不得這些，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不管剛剛沈飛雪那些是裝出來還是怎麼樣，他都明白，想要拉攏沈飛雪，根本難上加難。
更別提什麼控制了。
哎~
此刻，他也不擔心其他兩大世家再找上沈飛雪，因為他們找上來，結果是和今天的他一樣的。
沈飛雪沒想過要靠任何人，就是要靠自己，與玄月宗對立，更重要的是，對付完玄月宗，他們這些過往打壓過沈家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
想到這裡，姚邊成加快了步伐，他必須要回去，和宗門內的人好好商議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其實姚邊成猜對了一半。
沈飛雪的確是要靠自己，和玄月宗對立，但後面，並沒有想過再向其他宗門下手，除非……
房中的沈飛雪在姚邊成離開后，臉上就恢復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將得來的功法和刀擺在桌上，輕輕喚了句：「你們進來吧。」
「沈大人。」
三人恭敬推門而入。
「李大牛，這把破烏刀是你的。」
「啊？」李大牛一愣，光是從這把刀的外形來看，就非凡品，而且聽到這破烏刀，更是為之一振。
它的來頭，許多人都聽說過，特別還是在青州城有過居住史的李大牛。
相傳，此刀凌厲無比，曾一刀破開漫天厚壓壓的烏雲，破烏之名，因此而來。
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但這絲毫不影響它成為李大牛心之嚮往的神刀。
李大牛也是使刀的人，一柄上好的刀對他的重要性，他深深明白。
不說遠了，就黃竹林那一戰，如果他有這破烏刀，他也不會陷入苦戰的局面。
而且，別看李大牛隻是後天境界，其實他同樣有修習功法。
無意無形十三刀訣，算不上上乘，但若配上這把刀，再施展起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一瞬間，李大牛心動了。
所有人都嚮往著強大，李大牛同樣如此。
甚至，他有家人要守護，他更希望自己強大無比，這種強烈的慾望，幾乎驅使著他，立即去把眼前的破烏刀抱在懷中。
但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能。
這是沈公子的東西！
這是沈公子的東西！
這是沈公子的東西！
他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卻不料，那桌上的刀自己飛了過來。
這怎麼回事？
李大牛驚醒，無意識地攤著雙手去接。
「沈公子，俺……」李大牛手捧破烏，心中激動，嘴上激動得連句正常話都說不出來。
沈飛雪笑笑，拿起桌上的遙雲心法和翻雲掌，有了李大牛之前難為的樣子，為了避免再起尷尬，這次沈飛雪直接扔給張二山。
「遙雲心法，玄級有點低，看你願意修鍊嗎？」
「不低不低。」張二山連連擺手。
他雖然接得很自然，但心中卻是和李大牛的激動大同小異。
玄級，在沈飛雪口中有點低，但在他眼中，卻是頂了天的存在。
功法本就難求，他到如今，都還沒有學習任何功法，能有後天境的修為，全靠自身的努力。
如今有了這本功法，他如果修鍊，說不定很快就可以進入感知境，成為一名修者。
本來已經年近四十的他，都開始逐漸認命，接受一輩子只是後天境的事實。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一切從碰到沈飛雪開始變得不一樣。
先是一千兩銀兩，再是這玄級功法，還有和玄級功法配套的武技翻雲掌。
如果最初他真的如他所說，是來為沈飛雪辦完一百件事，還完一千兩銀票的情就走，那麼現在，他就是真心實意地想留在沈飛雪身邊。
相比一千兩銀票，這玄級功法的情，他一輩子都還不清。
不管還情也好，還是折服也罷，他都已經下定決心。
何況，沈飛雪的種種行為，的確很符合他的胃口。
跟著這樣的人，比做走山虎混日子有趣得多！
霎時，張二山收起遙雲心法，雙手狠狠抱在一起，單膝跪在沈飛雪面前。
深沉渾厚之音從他口中迸射而出：「從今往後，張某之命，便為沈大人之命，張某之軀，便為沈大人之軀，但憑驅使，絕無二心。」
還在抱著刀歡喜的李大牛一愣，看了眼張二山，臉上有些著急，學著張二山的模樣，跪下，說道：「俺也一樣！」
「張某勢與沈大人患難與共，生死相隨！」
「俺也一樣！」
張二山深深看了眼李大牛，沒有說什麼，又朝沈飛雪開口。
「有渝此言，天人共戮！」
「俺也一樣！！！」
「李大牛你有完沒完，就不能自己想嗎」張二山終於忍不住，怪喝一聲。好好的宣誓詞，被李大牛這個舉動，搞得他十分無語。
「嘿嘿嘿，俺沒文化。」
「你……」
一旁的劉義笑道：「你們都太注重形式，這種話不是說說，而是用行動來證明的。」
「劉兄說得很有道理。」
「對，張某一定全力以赴，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兩人被劉義的話搞得有些臉紅，卻不料，此時劉義突然話鋒一轉，朝沈飛雪稽首，「俺還是一樣！」
沈飛雪嗤笑一聲，抬手示意張二山和李大牛起身。
他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自然不是要收買眼前三人的人心。他知道，就算不拿東西出來，以他們直來直往的個性，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只是，這些東西放在他這裡，也沒什麼用，而且，眼前的三人的確有些弱，就這種後天境的修為，辦起事來會有所束縛。
實力，永遠是最重要的。
就如現在的情況一般。
就算他今天是天機閣的副總旗，哪怕以後真當上了總旗，如果沒有實力，將玄月宗逼到死路，同樣也會遭到玄月宗的報復。
雖然現在也會遭到報復，但沈飛雪賭他們不敢明目張胆的來！
所以，儘快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沈飛雪看向劉義，說道：「今天暫時沒有，等日後第一時間給你挑選。」
劉義稽首，回道：「沈大人放心，在下心中並無芥蒂。」
的確，劉義心中毫無芥蒂，他知道今天把他一起叫進來，當著他的面，給其他兩人寶物，是沈飛雪的處事風格。
就像最初去領錢家的花紅時，不只是叫他們這些無關的人去眼紅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樣，劉義才願意跟著李大牛過來。
「好！」沈飛雪點頭，看向三人，「你們誰願意幫我打探一件事。」
此話一出，李大牛和張二山兩人同時轉頭，齊齊看向劉義。
因為這些天來，劉義表現出的情報搜集能力，比他們兩人都拿手。
沈飛雪回到望仙樓的消息雖然很轟動，但若不是劉義打探，也不是能那麼快就知道的。
「沈大人交給在下吧，要打聽什麼，儘管開口。」
沈飛雪再度點頭，「你幫我打聽一下災厄劍冢。」
「災厄劍冢？」劉義驚呼道。
「你了解？」
劉義重重點頭，雖談不上了解，但至少聽說過。
沈飛雪平日用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時打聽災厄劍冢的事，不用問劉義也知道這是想幹嘛。
「沈大人慾行劍道？」
災厄劍冢，之前就是一處凶地，它的名字，有多凶，那倒沒人知道。災厄劍冢的由來，還要從數百年前說起。
當時飛雪劍仙橫出江湖，名聲大噪，劍道在昭永王朝境內風靡一時。
無數人趨之若鶩，剛好不知哪裡流出的傳聞，飛雪劍仙就是在此地歷練，從而劍道精湛。
一時間，那凶地成了無數劍道狂熱者心之嚮往的地方。
他們前赴後繼，趕往那凶地，希望有朝一日，能達到飛雪劍仙那個地位。
只可惜，他們的去，沒有任何改變，只是讓那地方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埋劍之地，那些劍，不是主人心甘情願埋進去的。
在埋劍的同時，他們把自己的身軀也埋了進去。
每個都是欲行劍道的人，都倒在了其中，災厄劍冢由此而來。
由此，再也沒人敢去，他們也認清了一個無比傷人的事實：劍道一途，艱難無比。
可以說它適合任何人，也可以說它不適合任何人。
因為在他們心中，除了飛雪劍仙，沒人能從災厄劍冢中，活著走出來。
劉義將所有知道的娓娓道來，最後勸道：「沈大人，三思啊，除了飛雪劍仙，沒人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你找到再說吧。」沈飛雪說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他只知道，裡面是歷練劍心的地方，他從未進去過。
如果當初進去，不管是否通過，他今天都不會出現在這裡。
但這一世，不管那災厄劍冢有多兇悍，他必須進去，而且還迫在眉睫。
劉義說的那些，他當然清楚，如今讓劉義去打探災厄劍冢的事，是因為之前有人將這塊凶地設下陣法，常人已經無法在探知到它的存在。
哪怕是沈飛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