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丘之貉
從前有位劍仙第一百六十九章一丘之貉闖了大禍?
沈飛雪淡然一笑,他當然知道李赤炎口中的大禍,但昨晚的況,不殺韓昌平,倒霉的就是他。
而且就算瀟家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根無法撼動的擎天柱,他也絲毫不後悔昨夜殺了韓昌平。
即視瀟家為死敵,見了面豈有放過之理?
這顯然不是他行事風格!
卻不料,對面李赤炎呵斥聲已至:「你還笑,你知不知道那人什麼來頭?」
沈飛雪擺正臉色,看著李赤炎。雖然前幾,初次受到李赤炎的邀請時,他就覺得李赤炎沒千戶的架子,此時更是如此。
李赤炎表現出來的,沒有一絲生分,兩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而且,更令沈飛雪意外的是,在瀟家和自己之間,李赤炎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己,雖然爭取來的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這已是不易。
要知道,那可是八大世家之一的瀟家。
多少人談之變色,哪裡像李赤炎這般,主動往上湊的。
瀟家的財權,實力勢力,遠超他這個千戶。
當然,沈飛雪也知道,李赤炎這般行為,一定懷揣著一個對他利益巨大的目的,只是現在還沒有表露出來而已。
想著,他故作詫異地問道:「不是星寒宗?」
「要光是星寒宗就好辦了!」李赤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昭永王朝內,八大世家五大宗門你應該聽說過吧?你殺那人,就是瀟家下一任家主遺留在外的私生子。」
「來頭這麼大?」沈飛雪神色錯愕。
這次倒不是裝的,他沒想到,隨便殺一人,就殺了到瀟家准家主的兒子,這比書裡面寫得還要巧啊!
看來,這一次瀟家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沈飛雪首先產生的念頭便是如此,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加速尋找那陽魚的決心,否則以劍體期的他,無論如何也鬥不過瀟家。
雖比想象中的要快許多,但他心中也無懼。
劍出無悔,就算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毫不猶豫對韓昌平下殺手!
「你也知道來頭大!」李赤炎白了一眼,「三天之後,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哦。」沈飛雪回應了一句,話鋒一轉,「瀟家現任家主,應該是瀟堯,為什麼這麼快就要傳一下任了?」
李赤炎回道:「瀟堯在一個多月前已經仙逝,這段時間瀟家一直群龍無首,就是最近才選出來的新家主。」
這些,都是江湖中的大事,也不算什麼秘密。
「一個多月前?」沈飛雪呢喃開始沉思。
他對瀟堯不算陌生,可以這樣說,以前因為瀟曉筱的關係,他和瀟家人都算熟悉,特別是瀟家的高層人物。
瀟堯作為踏入寂空境兩百多年的強者,怎麼會突然之間就仙逝了呢?而且,算算那個時間,正是自己淬鍊神劍之意的時間前後。
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這不是沈飛雪毫無由來的猜想,因為肖堯的女兒,便是那個背叛他的瀟曉筱。
「好了,咱們用宴吧!」李赤炎的聲音,將思緒已飛到濱海州瀟家的沈飛雪喚醒。
沈飛雪點點頭,二人並肩出了門,朝宴廳走去。
路上,沈飛雪已沒有經歷再去思考關於瀟家的事,因為李赤炎在他的耳邊,幾乎喋喋不休。
從開始到現在,李赤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的讓沈飛雪覺得,他們二人之間,彷彿不是第二次見面,而是那種熟識了許多年的人。
沈飛雪因此而錯愕。
而且,這一路走來,兩人聊的幾乎全是家長里短,要麼就是關於衛劍心殺了下一任瀟家家主私生子的問題,至於沈飛雪想象中,那個李赤炎的巨大目的,是一點跡象也沒有。
難道他沒有目的?懷揣如此疑惑,沈飛雪跟著管家落座。
一桌人衣著光鮮亮麗,除了張乾金,其他人沈飛雪一概不認識。
剛一落座,張乾金就朝他擠眉弄眼,「來啦?」
「你不是被來的?」看張乾金臉色紅潤,出氣都是酒味,一看就是酒足飯飽喝開心了的人,怎麼也不像是被李赤炎要挾來的。
「當然不是。」張乾金擺了擺手,端起酒杯來,「你知道嗎,你能喝到這一場酒,真的是三生有幸!」
「怎麼個三生有幸法?」沈飛雪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坐在沈飛雪另一邊的人開口解釋,他面頰緋紅,顯然也喝了不少。
「七年了,千戶府都沒像今這般鬧過!」他說。
「為什麼?」
說到這裡,張乾金神秘的湊了上來,剛想開口,卻被其他人不快地打斷。
「老張,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有什麼好躲躲藏藏的!」
「對,要說就大大方方的說,別說這裡是千戶府,就算是在外面,我們說什麼,他諸葛小兒管得了嗎?」
兩旁的人一起鬨,張乾金借著酒勁,連連點頭,坐直的軀,開始說道。
「今是李千戶七歲兒子的生辰宴,同時也是李夫人的忌,更是李婉兒處在煉獄之中的整整第七個年頭。」他一字一句,向沈飛雪說道。
沈飛雪望著張乾金,沒有開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而張乾金喝了口酒,面露回憶,繼續往下說下去。
七年前的今天,李赤炎的二兒子李浪出生,當時還只是百戶的他,為慶祝這添丁之喜,大舉宴席,宴請雲州城百姓。
可不幸的事隨之而來,在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屋內突然傳出異樣,等所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李赤炎的妻子已倒在血泊之中,而李赤炎的大女兒,當時僅有十四歲的李婉兒,雙目也被刺瞎,並且深中奇毒。
從那以後,李赤炎家中,從未舉行任何一場宴席。
「妻子的慘死,女兒雙目失明,且奇毒至今未解,想想李千戶,一個人撐到現在真不容易。」張乾金簡單地將經過說了一邊,末了感嘆唏噓,彷彿想到了什麼事,頗為感同受一般,深深悶下眼前滿滿一杯的苦酒。
「是誰做的呢?」
「當然是那諸葛小兒!」
「諸葛梨棠?」沈飛雪試探地問道。
不知為何,一提到這名字,同桌的好幾人怒容頓生,一人道:「不是他還有誰,七年前他剛剛從應天州調過來,誰都知道他是來爭奪那空缺的千戶之位,自知閱歷不如李千戶,便對他妻兒動手,真是卑鄙小人!」
見這人說得義憤填膺且信誓旦旦,沈飛雪弱弱地問道:「光憑這一點也無法斷定是他吧?」
張乾金放下酒杯,朝沈飛雪說道:「衛公子,你從外地來不知道,諸葛梨棠在雲州城的為人,就用四個字便可以形容……」
說道這裡,他頓了頓,指著另外一人,繼續說道:「哪四個字?」
被指那人作為應邀嘉賓,臉上無盡的榮幸,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令人髮指!」
這話,令一桌喝酒後都有些上頭的人澎湃不已,紛紛嚷著叫著:「再來四個!」
「喪心病狂!」
看著這些人,沈飛雪沒有再往下說。
有先入為主的思想在,讓沈飛雪很難相信這一切,真的是那個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貴族氣息的諸葛梨棠做出來的。
不過眼見未必為實,耳聽也未必為虛,沈飛雪還是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自從聽到這些人講述李赤炎的事,沈飛雪大致已經猜到了一些李赤炎如此對自己的理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李赤炎想要的,或許是那號稱能解世間百毒的凈世白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沈飛雪還是可以考慮與他合作。
就李赤炎為達成目的,不惜放下段這一點,還是讓人能接受的。
但也僅僅是合作而已。
他還想要白將軍府的陽魚,以李赤炎千戶的份,或許能幫上不少忙。
也不是他太容易相信李赤炎,若是其他人也能夠找來這麼多人,演一出這樣的戲,他也會信。
沈飛雪四下看了看,周圍的人不僅是是商戶,還有那天賞寶大會的四個老者。
這些來賓,幾乎涉及了雲州城各個行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能將這些人樂呵呵地聚在一起,平安無事地吃一頓飯,也是一種本事。
沈飛雪當下想著,沒有再理眼前幾個人。但這並不代表,這幾人就不理他了。
張乾金拉著周圍的人,還在聯合給沈飛雪舉例說明諸葛梨棠有多麼的令人髮指,有多麼的喪心病狂。
當然,前面說了什麼,沈飛雪並不知道,因為他在看周圍的人。
但現在,他突然伸長了耳朵,聽著這些人的對話。
因為他們話中,赫然有他「沈飛雪」三個字!
「遠的不說,就說諸葛梨棠在青州城那爪牙沈飛雪。」
「聽說那傢伙還是個年輕的劍修,想不到大好的前途,卻跟來這麼一個人……嘖嘖嘖。」
「能跟諸葛梨棠這種人,他自也好不了哪裡去。」
「對,我聽青州城那邊的朋友說,這個沈飛雪先是將那邊百年祥和之地的望仙樓給封樓,然後又將原本和平的青州城,搞得烏煙瘴氣一團糟。」
「聽說是為了爭奪青州城總旗之位,這麼說來,還跟諸葛梨棠真是一丘之貉。」
「難怪之前青州總旗被調到了雲州。」
「聽說後來這傢伙還聯合土匪,將燕將軍的墓也掀了。」
一桌的人七嘴八舌,全然不知探討的對象,此時就坐在他們的眼前。
不過沈飛雪卻沒放心上,他終於知道,這個惡人的大帽子,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