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情
從前有位劍仙第一百七十五章人情秦峰話一出,那爆出去的紅芒為之一顫,擦著他的髮絲而過,轟在其後的大樹之上。
與前兩次一樣,威力驚人,令大樹轟然坍塌。
但三人現在誰都沒有在意那棵樹,他們互相對望。
張乾金望沈飛雪,沈飛雪看秦峰,秦峰看張乾金,莫名的詭異。
過了一會兒,張乾金扭頭看向秦峰,緩緩開口:「你想要什麼?」
嘴上雖問,但他哪裡不清楚,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
果然,秦峰手指沈飛雪,「讓他跟我走。」
張乾金張了張嘴,最終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皺眉搖頭,「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
但他話沒說完,已經被一旁沈飛雪打斷。
「好。」沈飛雪語氣平淡,言簡意賅。
「你說話算數?」
「言出必行。」
秦峰深深看了眼沈飛雪,邁出步子,向張乾金走去。
「給我吧。」他拿過張乾金手中的黃紙。
之前在巨石後面,雖然聽到一些,但是沒聽全。
此時僅僅掃了黃紙一眼,他心中便已瞭然。
這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不明其意,但對他來說,十分簡單。
見秦峰表變化,一旁的張乾金問道:「怎麼樣?」
「雙山起廉貞火!」秦峰沉吟著,從懷中摸出他那微型羅經,左手攤著置於口,右手捏著黃紙,就這麼撥動起來,「雙山五行中,艮丙辛合寅午戌成廉貞火。」
隨著話音,羅經已撥動數次,天池中的指針轉動,連續六次三針合一之後,秦峰子已經調轉了方向。
「在那邊。」他端著羅經,看向三人的西北方向。
「真的?」
秦峰掃了一眼表示懷疑的沈飛雪,冷冷反問道:「你以為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張乾金倒是沒有懷疑,雖然他自己沒有對這方面的修行,但他可是親眼見過自己師父的占卜術,並且聽過許多關於師祖的傳聞,耳濡目染下,他哪會去懷疑。
「那『神府上木鬼狂』又是什麼意思?」他又問道。
「字面意思。」秦峰說,「你一路西北而去,見到這兩樣東西,那裡便有你要尋的人。」
說到這裡,秦峰心中也有些疑惑。
之前他聽兩人的對話,是要尋找一個女人,那句「百靈落地」算是應卦,那麼「潛龍困」又是何意?
潛龍,隱而未現,能被冠上這代名詞的,絕不會是區區一女子,哪怕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也是少得可憐。
不過,現在也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解釋完一切,將衛劍心帶回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秦峰收回思緒,繼續往下看。
「金烏入貪狼木,百靈不祿,潛龍薨。」
按照原先的分析,秦峰手中羅經再度撥動起來,並且往前走出幾步,停留在一處空地之上。正頭頂樹木繁茂,但因太陽逐漸偏西,有一抹陽光,斜透過樹木灑在他上。
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秦峰沉思了一陣。
突然,他猛地回過頭,看向張乾金,「速速往西北而去,找你要找的人,否則半個時辰后,便會天人永隔。」
貪狼木據雙山五行分析,既乾甲丁合亥卯未,用羅經尋其向,便是東北,而此時地上的人影,隨著太陽西移,很快便會到貪狼木之位。
根據後面兩句,不難判斷出百靈、潛龍,均有厄虞。
張乾金聞言,面色一僵,果然,他心中早有預感。
當下,他十分焦急地看向沈飛雪,開口道:「衛公子……」
雖然知道了錦囊之中的意思,可之前答應了秦峰的事,讓他一時不好定奪。
沈飛雪卻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笑了笑說道:「你去吧。」
說罷,便朝秦峰看去。
剛好,秦峰也在望著沈飛雪,「那跟我回雲劍宗!」
他冷冷地說著,就要上前將衛劍心拿住。
可剛邁出兩個步伐,耳中卻是一片轟鳴之聲。
這入耳極強的聲音,讓秦峰心神一顫,霎時之間,視線之中的景象,如波紋一樣的激烈晃動。
他能感覺得到,眼眶和耳蝸之中,緩緩滲出的暖流。本能地堵起耳朵,心下驚駭,下意識地認為是那衛劍心搞鬼。
艱難地抬起頭,看到衛劍心時,後者也差不多,和他一樣堵著耳朵,嘴巴一啟一合,在說著什麼。
在說什麼?
秦峰雖疑惑,但也沒有要放開雙手,解放耳朵去聽的意思。
他深深相信,那轟鳴之聲,多聽一刻便會令他七竅流血而亡。
就在秦峰疑惑之際,對面那衛劍心竟一個箭步跨出,並且抬起腳,照著自己小腹踹來。
他要幹什麼?
疑惑間,秦峰已經倒飛了出去,視線中,自己剛剛站的地方,一道金色光華落下,這還沒結束,又是一道紅芒落下,與金光相撞,一時之間氣浪激,火星四濺。
而他一直要抓的衛劍心,此時處氣浪、火星的最中間,鮮血猶如利箭從口中出。
他要是為了救我?
秦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於是回過神,開始查看四周,看看到底發生了何時。
就是這麼隨意的一眼,他整個人都差點跌到。
在他的不遠處,六人嚴陣以待,領頭的,對他來說也不算陌生,星寒宗戰堂堂主馬虎,雲州城能排進前二十的洞天境高手。
星寒宗的人來了!
秦峰心下一驚,若在往,還沒什麼不妥。可今天,他們雲劍宗可是來跟星寒宗搶人的啊!
心下正尋思著如何解釋,哪曾想對嗎的星寒宗六人,根本沒有看他。
「衛劍心,站住!」馬虎大喝。
在馬虎的喝斥聲中,秦峰轉頭,頓時明白了之前衛劍心那一腳的真實用意。
救個的命!
那傢伙就是想趁機踢開自己,然後逃跑而已!見衛劍心扶著口,躊步往反方向跑,秦峰心下狠狠想著。
其實這真的是誤會了沈飛雪,剛才那一腳,真的是為了踢開秦峰,對其幫忙解錦囊而聊表寸心而已。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一腳人雖然救了,但卻因調動真氣,壓抑已久的傷勢終於爆發,令他口吐鮮血。
此時眼看星寒宗的增援趕到,沈飛雪也不再停留,隨便找了個方向,逃遁而去。
他本想引開這六人,卻不曾想,剛走出幾步,張乾金已經落在他面前。
「你何時受傷了?」張乾金意外。之前那道紅光之中的場景,他看得真切,可正因為如此,他才疑惑。
那道紅芒由他控,為的是驅散那金光以及入耳的轟鳴聲,卻因此傷了衛劍心?不應該啊?
張乾金意外,沈飛雪同樣意外。
「你不去尋找張敏?」
「星寒宗的人沖你而來,你現在有傷在,我哪裡去得心安。」張乾金話音還沒落,突然眉頭一皺,周血芒大現。
轟~
震耳聾的的聲音在二人頭頂響起,沈飛雪猛覺大地一顫,抬頭只見一道金光澆築巨大的洪鐘,空森森的鐘口懸在二人頭頂,彷彿隨時都會落下,令人壓抑不已。
若不是被張乾金那血芒阻擋,或許此刻已經將兩人籠罩。
儘管如此,尤有裊裊刺耳之音穿透血芒而來,令沈飛霞神形懼顫。
只見那邊六人中,馬虎飄然起,右掌豎於前,口中念著神咒。
「是大羅梵音,別硬抗,趕緊走!」張乾金咬牙朝沈飛雪吼道。
「走得了嗎?」馬虎人已至洪鐘上空,空中的他雙腿一盤,雙掌相向,十指齊合,「晨鐘!」
話音未落,馬虎整個軀已如入定巨佛,落至那洪鐘之上。
咚~沉重渾厚的洪呂大音響起,伴隨著一道金色波紋,傳遍四方,所過之處,巨木被連根拔起。
不管是周圍的秦峰,亦或者是那五名星寒宗弟子,全都紛紛堵耳避退。
而處在洪鐘之下的沈飛雪,早已發覺張乾金形矮了半分,其額頭青筋暴現,周變得血紅,他正盡全力抵抗頭頂的金鐘,整個人顯得異常猙獰。
「張老闆……」
沈飛雪張了張嘴,卻被張乾金啐出的一口殷紅之血打斷。
「你快走。」張乾金說著,顫顫巍巍地騰出一隻手來,將手中的黃紙塞給沈飛雪,一起滑落的,還有他手上那枚納戒,「這納戒之中有些療傷藥物,敏兒就交給你了。」
沈飛雪面色一僵,心下已猜到一些,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想幹嘛?」
「想!」張乾金哂笑,「青龍道觀和雷台山寶剎那幫禿驢早就水火不容,想不到眼前還有他們的俗門弟子,那我豈有退縮之理!」
果然,青龍道觀和雷台山寶剎同屬五大宗門之一,他們之間延續了上千年的明爭暗鬥,依然沒有結束。
不僅如此,這個思想還根深蒂固地印到每個弟子上,連張乾金這個還俗多年的弟子,都沒有淡化這種仇視緒。
不過,沈飛雪也明白,在這種時候,張乾金這種見面就干,近乎失去理智的行為,還是因他而起。
看似是兩大世仇,更多的,還是因為馬虎是沖沈飛雪而來!
若張乾金不出手,唯一的結果,便是現在的他被馬虎帶走。
世仇,只是一個動手的理由而已!
又是一個人!
明白這些,沈飛雪接過納戒與黃紙,重重點頭道:「好!」
現在的他,留在這裡只會給張乾金徒增負擔,倒不如儘快找到張敏,保其無虞,才是還人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