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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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萬籟寂靜，世界彷彿陷入沉睡之中。
黑夜之下，沈飛雪已跟著神劍山莊的兩人，走了約莫兩個時辰。
整個過程，那兩人一言未發。
走的路，也全是崎嶇山路，很多地方，還有兩三丈的斷崖，普通人絕無法通行。
「這真是去神劍山莊？」沈飛雪滿肚子疑惑，神劍山莊作為五大宗門之一，上山自有康庄大道，這條路是怎麼回事？
但就單純的方向感而言，這個方向，也的確是神劍山莊的方向。
不過現在裝成普通人，跨越普通人較難跨越的斷崖時，都是由兩人幫忙，幾乎不用沈飛雪出力，他倒也樂得清閑。
又是一個時辰的翻山越嶺，前面帶路的人總算停了下來。
「到了。」那人喘著粗氣，可見他的修為也不算高，這樣的路，將他累不行。
最後爬上來的那人，則是從懷中摸出一物，單手作印在那物體上點了點，幽藍的光從上綻放，照亮了一丈以內的範圍。
做完這些，那人推了下站立的沈飛雪，努嘴道：「去那邊坐著。」
借著光亮，沈飛雪勉強可以看清此地的地勢。
現在所處的地方，也不過是這崎嶇亂崖之中，凸出的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橫豎一兩丈，雖不大，但站三人卻顯得有些寬鬆。
抬頭往上，視線內除了陡峭的石壁，就是漆黑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這就到了？」沈飛雪不開口問道。
好在那兩人也不是豪橫之人，對望一眼后，一人開口解釋道：「再往上是千丈懸崖，以我們兩人的修為，無法上去。」
沈飛雪又問：「那怎麼辦？」
「等著唄，還能怎麼辦！」另外一人說著，手上納戒的光輝閃耀，一些乾糧出現在他手中，順手就朝沈飛雪扔一塊大餅。
接過餅，沈飛雪順勢問道：「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你好像很著急上去？」手握幽藍照明物的人反問道。
「總比在這荒山野嶺強吧。」
「能多活一會兒就趕緊多呼吸點空氣吧，免得遺憾。」
「什麼意思啊？」沈飛雪更加疑惑，聽那人的口氣，好像上去了就會立即死掉一般。
可惜那人撂下一句之後，再也不回話，沈飛雪只好閉嘴。
看來通過這兩人打探張敏的消息，顯然無望。
那兩人雖然不搭理沈飛雪，但他們卻相互聊了起來。
那手握照明物的人搖著頭，滿臉遺憾，「今天好不容易下山一趟，飄香樓卻歇業，真是晦氣。」
「對啊，早知道就該改天下山。」另外一人一副感同受的模樣，「聽說是那個沈飛雪在城中殺人放火，導致城裡人心惶惶，才不得不歇業。」
「讓我碰到，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他！」
「得了吧，能找到他還輪得著你動手嗎？」
「你什麼意思？」手握照明物的人顯得有些不高興。
另外一人偷偷抹了把汗，弱弱地說道：「趙師兄你修為精湛，手眼通天，是我們臨劍閣外門弟子之中，最強的一人，一個小小的沈飛雪哪裡值得您出手啊。」
「把外門弟子四個字給我吞下去！」
「是是是，趙師兄經過這個月十四的問劍塔試煉之後，也就是正式弟子了。」
那人見趙欽滿面喜色，話鋒一轉繼續問道：「趙師兄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偷偷帶這些人上山嗎？」
趙欽斜眼瞟了那邊安靜坐著的沈飛雪一眼，臉板了下來，「不該問的別問！」
那人悻悻地縮了縮脖子，他哪裡知道，其實這件事，趙欽也不知內幕絲毫，一切都只是按照吩咐辦事而已。
兩人的聊天到此結束，狹小的平台之上，恢復之前的平靜。
沈飛雪背靠石壁，沉思著。
忽然間，一顆小拇指大小的透明珠子，進入到幽藍光的範圍之內，異常的扎眼。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那珠子掉到那兩人面前的平台之上，立即破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煙騰起。
「什麼東西？」那兩人疑惑，下意識地抬頭。
只是，抬頭的動作還未做到一半，兩人便搖搖晃晃的倒地。
「我……中毒了……」趙欽想擺弄雙手，卻只是稍微動動了手指，沒有絲毫力氣。
而另外一人，直接當場昏迷了過去。
沈飛雪連忙捂住口鼻，很顯然兩人的狀況，與吸入那煙有關係。
從那珠子掉落到兩人毒發，只是眨眼的功夫，可見這煙的毒之強。
這時，又有響動從頭頂而來。
是個人！
全上下，一黑衣，已落到了平台之上。
「你……是……誰……」還未完全昏迷的趙欽虛弱地問道。
這個人先用毒，再現，顯然來者不善。
那人卻也不答，緩緩抽出背後的劍。
「這裡是……神劍山莊的地界……你敢殺人……」
「放心，只要我不調動靈氣，就算你們的屍體在這裡爛掉，都不會有人發現！殺掉你們，那個雜役也就無路可逃了！」那黑衣人說著，一劍捅進那已經昏迷的人的心窩。
一灘血跡在那軀之下蔓延。
「你……你……不要殺我……我是臨劍閣……」
「放心，中了我的毒，就算不昏迷，死得也不會有痛苦。」黑衣人抽出劍，調轉方向指著趙欽。
本有毒在，再看到這個動作，可把趙欽嚇得不輕，雙眼一閉立即昏迷過去。
「呵，臨劍閣就這種貨色！」那黑衣人輕笑一聲，手中的劍遞出。
但就在此時，一道寒芒在他側閃起。
黑衣人一怔，連忙馭劍去擋。
當~
黑衣人手中的劍應聲而斷，那露在外的雙眼，一瞬間綻放出恐懼。
「你……」
他開口想說什麼，但小腹隨之而來的劇痛，讓他放棄了說話的念頭。
雖然斷掉了手中的武器，但他知道，向他襲來的攻勢算是攔了下來，可現在他的腹部，卻被劍擊中了。
這是？
第二劍！
短短的一瞬間，就出了第二劍？
這人是誰？
黑衣人睜大著眼，想看清幽藍光芒之中的人，只可惜，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丟入人海絕不會再去看第二眼的人。
最值得他震驚的是，這人為什麼沒有中毒？
中計！
黑衣人沉哼一聲，雙腿微微彎曲，蓄力往後躍起，掙脫沈飛雪的劍，往下落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個平台之上，只有三人，那出劍的人，自然是沈飛雪。
他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的目的，但現在不能讓這兩個人全死了，否則他還怎麼混入神劍山莊。
看著一死一昏迷的兩人，沈飛雪也沒有去管，靠著石壁重新坐下，注意著周圍，防止剛剛那個黑衣人再出現。
一直到天亮，也再沒有其他人出現。
遠方逐漸冒出山頭的朝陽，灑下第一抹金光。
金光照耀到平台之上，趙欽猛地彈了起來。
一臉迷茫地打量著四周，當看到邊同門的屍體之時，他猛地一拍腦門兒，自言自語道：「原來昨晚不是夢！」
證實這一點后，趙欽打量四周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只可惜，狹小的平台之上，除了他和一具屍體之外，就只有那靠在角落，閉著雙眼像睡過去一般，前來應招雜役的普通人。
趙欽走過去，踢了踢沈飛雪的小腿，「起來起來，別睡了！」
「怎麼了？」沈飛雪睜開眼。
「昨晚那黑衣人呢？」趙欽問道。
「被你打跑了啊，你一劍就將他的劍砍斷，著實厲害。」沈飛雪指著那邊殘留的斷劍，認真地回答道。
隨著沈飛雪如此一說，趙欽真的沉思起來，許久之後，恍然大悟，指著平台下方，「原來真不是夢，我一劍傷了他的小腹，他就往那邊逃走了。」
「對啊，你太厲害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就死掉了。」沈飛雪說道。其實他根本沒有睡著，只不過看趙欽醒來，裝睡而已。
看趙欽醒來第一句話，他便有這樣的心思。
想來趙欽昨晚中毒之後，並沒有完全昏迷，只是精神恍惚，將所見的一切，都認為是自己的夢境，還將自己代入到了夢境之中的主角上。
這倒好，也方便沈飛雪去解釋。
曹正德再三叮囑，不到迫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實力。
聽著沈飛雪的最朴俗的誇讚，趙欽別提心中有多美，頭顱都不自覺抬高了些，膛也更了一些。
「好啦，這種小事不足掛齒，師父的命令讓我把你活著帶回去，就算我自己死了，也要保你平安！」
護送應招雜役這事，趙欽已經幹了兩次，當第一次走這條崎嶇山路的時候，他就想好了這番大義凜然的話，期許著這些人出點什麼小意外，然後被他救下，今天終於用上了。
哪怕只有一個人，他心中也忍不住美滋滋的。
「你師父是？」順著趙欽的話，沈飛雪問道。
只是趙欽說完那句準備已久的話之後，已經沒再關注沈飛雪，自然也沒有回應。
此時，他急急忙忙走到一旁，從納戒之中取出一張符籙來。
隨著他雙手連連掐訣，那符籙緩緩往石壁上方飄去。
很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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