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信自己
「哈哈哈！」看著沈飛雪那模樣，花無息忍不住大笑起來。
張乾金沒有醒來，沈飛雪自己這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已經猜到是什麼結果了。
先前還有些擔心，真讓沈飛雪將張乾金喚醒，那麼一切就白費了。
不過這些已然不再是他擔心的事，現在只需要等著影神那股精魄所化之氣前來，通過張乾金進入慾望之境就可以。
「你也是在賭？」沈飛雪看著花無息從如釋重負到如今的狂妄大笑，證明其也不知慾望之境之中發生了什麼。
的確，如花無息想的那樣，他沒能從慾望之境中，將張乾金帶出來，甚至根本沒有發現張乾金的存在。
當然為了不被慾望之境中的虛無幻象所誘惑，他也不敢多待，畢竟他自己也有慾望，若是被無窮無盡地放大，只會讓他也深陷其中。
花無息聳了聳肩，想做攤手狀，只可惜他的雙手已沒有，做起來不倫不類。
不過他卻絲毫不在意，輕鬆地說道：「結果證明是我贏了！」
「你贏了又怎麼樣，難道你還能活下去嗎？「夜無話揚了揚手中的刀，先前被這個傢伙鄙視，早讓他不爽，砍人的念頭壓抑了許久。
花無息毫不在意，「我早就說過，就算殺了我又怎麼樣，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整個人類，我的死何足掛齒。」
事情盡在掌控，他活著的任務就是為了釋放影神的那縷精魄，現在十方印已經合璧，並且被封印的影神精魄也盡數出現，接下來只要等著那縷精魄之氣前來，便可令影神降臨人間，他的任務完成了，死不死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你真是個瘋子！」呂若光恢復了不少，已能夠開口說話，在星天樞的記憶之中，他也知曉了不少事情真相。
其中包括了七年前，花無息為了找到馬家老二從祥雲鎮帶出來的半塊十方印，在千戶府下毒，殺害李赤炎妻兒，且下毒害李婉兒，還刺瞎她的雙目，以及前不久毒殺李赤炎之時，他全都看到了。
這一切都是星天樞與花無息所為。
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殘害並不相關的普通人，還自稱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這樣的人不是瘋子，那世間就沒有瘋子一說。
「瘋子？」花無息瞟了眼呂若光，「你有沒有想過，曾經你幫助的那些人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他們好毒成性，驕奢淫逸整日沉浸在風雪場所，難道不是因為他們自己的慾望嗎？
你砸了賭場給予賭鬼們錢財維持家中生計，他們卻轉身進入另外一間賭場；你砸了青樓妓院，他們還不是會去另外一間；你給予乞丐食物，他們得到了食物又想要得到錢財！
你所謂的懲惡揚善只不過是自己認為的而已，更多的是害了他們，放縱他們的慾望！」
「其中也不乏真心悔過之人！」呂若光正色道，他也知道有些人還是會再犯，但也有真想悔過之人，哪怕只有一人真心悔過，他就認為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
「我承認有那麼極少數是這樣，但絕大多數人因為你的出現，導致了他們的慾望加劇！
賭鬼們輸光家產時你沒出現，便會對你懷恨在心，恨你不再出現幫助他們。乞丐們餓著肚子時，也會恨你，恨你在關鍵時刻，不出現給予他們施捨，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會讓他們產生恨意！
這種恨意就是慾望放大而來，也正是這種恨意，讓他們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開始尋找其他出路，最終走向極端，或偷或搶，最後的結果，落個草履裹屍都算是最好的結局！」
花無息噼噼啪啪說了一大堆，讓呂若光一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因為花無息說的，很大部分都是事實。
這些人，真的有很多都走上了與昭永律法相對的路。
夜無話拍了拍有些出神的呂若光，朝花無息說道：「你這個老東西，比我還能說，要不是看你是個瘋子，跟你討論這些，顯得我也像個瘋子，不然我高低都要跟你整兩句！」
「瘋不瘋我自己知道，要想徹底解救人類，唯有天神降臨。」花無息毫不在意地看向呂若光，繼續說道：「看你心懷善念，加入我們神使，信仰天神，同天神一起消除人類的慾望，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吧！」
此話，讓呂若光目光下移，不敢看花無息那雙帶著真摯的雙眼。
在這一刻，他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動心。
「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人，還談什麼信仰天神！」沈飛雪鏗鏘有力地話語，將呂若光驚醒，「事在人為，命由己造，如果你真的這麼相信天神，那麼你的天神會在此刻現身來救你嗎？」
花無息的笑愈來愈誇張，頗有失心瘋之狀，「還是執迷不悟，既然這樣我也不願多說，今日就算你殺了我，依然無法阻止影神的降臨。」
說著，花無息微微抬起頭，看著地宮的頂部。
上面，一絲不知源頭的綠氣正在凝集。
「看到了嗎，影神即將降臨！」
這縷綠氣，正是他所期待的影神之氣。
沈飛雪皺了皺眉頭，先前他便試過，這縷綠氣形似虛無之物，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攻擊到它，就算是現有的紫火青燈亦或者熾火青燈，都不能！
而且現在還無法找到慾望之境中的張乾金，如果真讓它得逞，那麼魔帝七子之一影魔之祖也就真的復活了。
魔帝七子是什麼概念，沈飛雪心中無比清楚。
半個月前窮奇天魔復活之後的場景，他如今還歷歷在目。
隨便一位，所帶來的破壞之力，都不是現在的人能夠抵禦的。
沈飛雪心中還在盤算著如何對付這縷綠氣，夜無話已經提刀躍起，刀光霍霍中，夜無話一陣眼花繚亂的刀法已經施展完畢。
但……
這套刀法除了證明外力無法干擾到那縷綠氣之外，再也沒有產生其他的結果。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夜無話提著刀喃喃自語，能看到卻無法觸及之物，他今天還真是頭一次見。
「哈哈哈，不用掙扎了，沒用的！」花無息還在一旁笑著。
「讓我來試試。」呂若光沉眉說道，先前沈飛雪的那番話雖然很簡短，但一語中的，讓他清醒過來。
是啊，如果一味地寄託於神靈，信仰神靈能帶來想要的一切，那人類還能叫人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如呂若光他自己決心走出一條鋤強扶弱之道，他就會走下去。
每次上路，都不是為了終點而去，而是為了在路上做更多懲惡揚善之事！
呂若光雙手結印，原本昏暗的地宮頂部在此刻猶如墨汁一般，漆黑一片，不時，漆黑中閃起點點星光，漆黑一片演變成漫天星辰之狀。
這是星天樞的萬星湮滅之陣！
「萬星湮滅，噬！」
呂若光沉喝一聲，單指點出，地宮頂部漆黑的一片開始極速收縮。
頓時之間，群星隱沒，露出漆黑之後的石面頂部。
收縮的萬星湮滅陣越來越小，逐漸往那團綠氣逼去。
「這小子，活學活用啊，希望能夠將它吞噬掉。」夜無話目不轉睛地盯著頂上的綠氣。
沈飛雪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將全部希望放在這萬星湮滅陣之上。
他親自去過萬星湮滅陣之中，裡面是虛無縹緲的宇宙，更是蘊含了無窮無盡的先天一炁。
天地萬物，始於陰陽，陰陽生於先天一炁，按道理來講，應該是可以吞噬這縷綠氣。
一個呼吸的時間，呂若光的萬星湮滅陣完全收縮完畢，頂部石壁恢復如初。
「真的可以吞噬！」夜無話嘿嘿一笑，正想轉頭挖苦幾句身後的花無息，但原本消失得一乾二淨的綠氣，又再度憑空出現。
這？
不禁夜無話，連沈飛雪都被驚到了。
連萬星湮滅陣也無法吞噬這玩意！
但呂若光卻是不死心，同於的萬星湮滅陣施展開，如第一次一樣，將那團出現的綠氣吞噬，可之後的事也是一樣，被吞噬沒多久，綠氣再度出現。
如此反覆三次，呂若光也只得接受現實。
一時之間，三人均是眉頭緊鎖，神情緊張。
那綠氣好像發現有人對它不利，第三次出現之時，開始往下方沉去。
沉下的方向，正是那躺在玉床之上，手拉著手的張乾金夫婦。
「糟糕了！」沈飛雪也顧不得管用不管用，熾火青燈的火焰射出，形成一道屏障將玉床上的張乾金夫婦籠罩隔絕。
但那綠氣卻是沒有絲毫受阻，直接穿過了紅色火焰組成的屏障。
眼看離著玉床上的兩人只剩兩尺之餘，呂若光再度結印。
萬星湮滅陣出現在兩人上空，將綠氣吞噬，可萬星湮滅陣消失不到一呼吸，綠氣再度出現，而且位置還沒有改變。
「你們想辦法，我來拖住它！」呂若光不斷施展萬星湮滅陣，來阻止綠氣的下降。
眼看三人焦急又毫無辦法的模樣，花無息得意地笑著，「都說了不要掙扎了，只會浪費大家時間而已，離經叛道之人是不會得到神的庇佑的！」
話音未落，另一道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原來你一直把我當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