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潮湧動

  再說瑉貴人，那日瑉貴人自覺在宮中無依無靠，尋思著要尋個依靠，這便前往皇後宮中。才至坤寧宮門口，卻見皇後的一個侍女從坤寧宮中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竟似丟了魂似的。瑉貴人見她可疑，便令侍婢攔下了她。那侍女竟一下子在瑉貴人麵前跪倒：“求瑉貴人救命！”


  瑉貴人尋思此處人多眼雜，便將她帶回自己宮中：“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侍女道：“奴婢賤名詩詩，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灑掃宮女，奴婢今日在娘娘內室打掃時，聽見了不該聽見的東西……”


  瑉貴人挑眉道：“哦？你別害怕，且細細說來。”


  詩詩定了定心神，道：“奴婢在內室打掃時，文福晉進來了，與娘娘坐在外室說話，奴婢不敢貿然出去打擾，便在內室中等候文福晉離開。沒想到，奴婢聽見文福晉說她與湘潭王正密謀篡位，還要皇後協助於她！奴婢恐皇後知道奴婢聽見了，要殺奴婢滅口，這才跑出來求救。”


  瑉貴人大驚：“此話當真？汙蔑皇後可是死罪！”


  詩詩叩頭道：“奴婢不敢撒謊，句句屬實！文福晉還說，媶常在也會幫助她裏應外合。”


  瑉貴人問道：“媶常在？她如何和文福晉相識的？”


  “文福晉喜愛大麗花，那日去禦花園賞花時偶遇媶常在，二人相談甚歡，後來又在禦花園見了幾次。”


  瑉貴人心道：媶常在和那個左丘葭澍交好，若是能告發文福晉之事，媶常在與文福晉往來甚密，一定會受牽連，到時我再從中使些手段，左丘葭澍也一樣逃不掉。可是，我如今沒有證據，這個詩詩的一麵之辭也未必可信，還需從長計議。


  於是她道：“此事我自會處理，如今你便留在我宮中，待我回了皇後，把你要來也就是了。皇後向來好性子，想來也不會拒絕。如此便可保住你的性命。”


  詩詩大喜，叩謝道：“奴婢謝小主救命之恩，奴婢願肝腦塗地回報小主！”


  瑉貴人道：“你將此事告知於我，正是大功一件，隻是口說無憑，我縱然想揭發此事，皇上也不會相信。如今我還需要你幫忙，找到證據。”


  詩詩道：“但憑小主吩咐。”


  瑉貴人得意一笑，便開始思考計策。


  而葭澍那邊，得知此事後皆是手足無措，徵彧提議道：“瑉貴人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告發此事，想必是因為她沒有證據。而如今的突破口就在瑉貴人身上。我們若是想個法子能讓她找不到證據，開不了口，不就行了嗎？”


  葭澍道：“那，姐姐你有什麽辦法嗎？”


  徵彧笑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想個計策讓皇上惱了她，將她廢入冷宮，這樣，縱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了。”


  媶常在感激道：“北陌多謝兩位姐姐的幫助。”


  葭澍冷哼道：“若不是怕你連累我們，誰會浪費時間來幫你？”


  北陌道：“此事是因我而起，若是不能扳倒瑉貴人，我斷不會連累兩位姐姐。”


  徵彧輕輕一笑，心裏卻有另一番心思。


  “皇甫徵彧，你別以為你真是個角色，你貌不如我，家世也不及我，隻不過會一些沒用的琴棋書畫罷了，竟也敢與我相提並論？”葭澍一貫趾高氣昂。


  “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女子自是要學習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若是個個都像你，隻會那些騎射功夫，那還有女子的模樣嗎？”徵彧自小便是氣質超凡脫俗，此刻與葭澍爭論起來也絲毫不失風度。


  葭澍笑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況，你難道不知我朝的江山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


  二人正爭吵著，遠處站著一個女子，正是瑉貴人，她正默默地注視二人，對自己的侍婢文宣道：“你看那左丘葭澍和皇甫徵彧，似乎真是吵起來了？”


  文宣道：“奴婢瞧著是真的，可是她們二人不是好姐妹嗎？如今這是怎麽了？”


  瑉貴人搖頭道：“我如何知曉。隻是，若是她們真的鬧僵了，那我的機會就來了。”


  文宣了然：“小主的意思是，反間計？”


  瑉貴人笑道：“如今的她們，還需要我使反間計嗎？就怕她們不是真的吵架，而是設了個陷阱騙我往裏跳呢。我還得打探清楚才能打有把握之仗。”


  葭澍與徵彧二人鬧得不歡而散，葭澍拂袖離去，徵彧滿麵怒氣掩飾不住。一回頭，卻見瑉貴人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瑉貴人走來，依依行禮：“見過姀小儀。”


  徵彧勉強笑道：“讓瑉妹妹見笑了。這個左丘葭澍，當真是刁蠻無理，仗著自己得寵便敢對我蹬鼻子上臉，總要叫她知道厲害！”


  瑉貴人假意勸道：“姀姐姐與歆婉儀是自幼的姐妹，父親又是至交好友，如何為了恩寵便不可開交呢？豈不枉費了姐妹情誼？”


  徵彧仍在氣惱：“姐妹？有這樣的姐妹麽？我算是看透了，她不是天真沒有心機，而是真正的愚蠢！這樣的人，能在後宮裏生存這麽久，真是好運氣！”


  瑉貴人眼珠一轉：“如此說來，若是姀姐姐繼續和歆婉儀做姐妹，想必會害了姐姐你。”


  徵彧點頭道：“是啊，我正尋思著，要另求一個盟友，否則我在宮中豈不孤獨？”


  瑉貴人道：“那姐姐可有人選麽？”


  徵彧看了她一眼：“貴人若不嫌棄，你我二人何不相互扶持呢？”


  瑉貴人略微猶豫：“妹妹出身卑微，又沒有寵愛，怕是幫不了姐姐。”


  徵彧握住她的手：“我既說是相互扶持，自然不能隻讓你幫我。在這深宮之中，最怕的就是孤身一人沒有依靠。更何況我們結盟，不正是為了得到陛下的寵愛嗎？”


  瑉貴人笑道：“既如此，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姐姐多多相助。”


  徵彧欣然一笑：“那是自然。”


  遠處葭澍看著二人親密之態，笑得格外開心：“看來徵彧姐姐的計策成功了，那個公冶素落竟這麽容易就上鉤了，我還以為她多麽難纏呢，是我抬舉她了。公冶素落，你便瞧著吧，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