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石三
“咱們商量一下,我出錢,你把你們家宅子讓給我如何?”
接到訊息,白予蔚便趕了過來,看到這一池碧綠,羨慕的對引他進門的石景玨說道。
白予蔚眼饞石家宅院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僅僅是因為那一池錦鯉。
整個星羅城,唯有石家院子四季如春,天氣好到令人發指。他們都說是因為陣法,她才不信呢,哪有這麽厲害的陣法,石家宅子有大玄機,早就是星羅城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石景玨翻了個白眼,這可是石家祖宅。
據說,自萬年前因為日月帝國之亂,從鬥羅大陸遷徙至星羅大陸後便安家於此,怎麽可能拿去賣了,他看起來那麽像地主家的傻兒子嗎?
“不賣”。
“你就不問問我出多少錢?”
石景玨攤攤手:“我從來不在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
白予蔚這才想起石家背景,酸溜溜嘀咕一句“狗大戶”。
戴君樾是帝國的大皇子,因為出入皇宮程序繁瑣,來的最晚一些,也不用人迎接,輕車熟路就來到上次曬太陽的亭子那。
燒烤架、躺椅一應俱全。
不出意外,除了石允棠,其他人都到了。
“咦,我們的‘守護甜心’都到了,允棠姐為何還沒來?”
白予蔚揶揄戴君樾之時還不忘問起石允棠。
戴君樾聞言,臉都綠了,現在就後悔,悔不該招惹鬥魂場那個老阿姨。
“允棠,他身體不舒服”,陳若虛輕咳兩聲,略有些尷尬的回道。
“啊,允棠姐身體不舒服?嚴重嗎,我去看看?”
白予蔚說罷就要站起來。
陳若虛將她按下去,在她耳邊低聲解釋道:
“沒事,每月一次,那啥,不要緊的……”
鬥羅世界的人早熟,女孩八九歲年級差不多就來了,跟白予蔚如此解釋,她一定是聽得懂的。
每月一次……
白予蔚果然聽懂了,她第一次來時,才剛剛九歲過些,她本就大大咧咧,若非母親發現的早,甚至還想蘸點來嚇唬她的同桌……
小姑娘想起往事,立馬就文靜了,臉上都染了些紅暈,氣質秒變淑女。
唉,不對,這狗男人怎麽這麽清楚?
白予蔚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咳咳,我們來商量下後天的畢業考吧,畢竟,我們也要參加。”
陳若虛放下壓在白予蔚肩膀的手,提高音量,將幾人聚在一起。
“君樾,你出生皇家,對帝國學府的考試肯定很熟悉,這畢業考是個什麽章程,給大家說說”
說到正事,戴君樾一向認真,拿出自己從宮裏帶出來的資料:“這些東西大家看一下,雖然都是公開的,但是要整理出來,也不容易。”
“我大概梳理了下近幾年各大中級學院和我們帝國學府初級學院的畢業考,絕大多數中級學院是沒有畢業考的,隻要在規定的年齡期限內修為達到兩環大魂師就準予畢業。”
“隻有部分擁有怪物學院、帝國高級學府推薦信的中級學院,還有我們帝國學府初級學院會組織畢業考。”
“畢業考主要形式有三種,一種是擂台賽,這沒什麽好說的,一般是抽簽決定出場次序,有1V1,有團戰”
“第二種是擬真賽,這種考核形式最為多樣,近些年較為流行的,就是把學生都丟在一森林裏,一般會給每個人發一定數量積分,擊敗別人就能獲得他身上的積分,最後通過積分排名定名次。擬真賽還有其他好多種考核方式,資料裏都有,大家等會看看。”
“其實,我們初級學院曾經還在升靈台舉行過一次畢業考,考核內容是獵殺魂獸,但是因為太費錢的緣故,之後就再也沒舉辦過了,這一屆采取這種考試方式的幾率雖然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大家也要注意一下。”
“這次畢業考,有我們五年一班27人參加,再加上五年級其他人,共有41人,加上六年級要參加考核的總人數,約有近200人,這麽多人,根據我宮裏幾位老師分析,這次選擇第二種考核方式的概率會很大……”
戴君樾一臉認真的講著,陳若虛將手中的資料翻看了一會,厚厚的一遝,果然,將擬真賽的形式描述的無比詳細。
戴君樾這孩子,天生正義感十足,做事有板有眼,年級還小,已經初具領袖風範,也不知道為何星羅帝國的繼承人會是戴月炎那小子……
陳若虛倒是見過戴月炎,才四歲小屁孩而已,還看不出有什麽神異之處。
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繼續聽戴君樾的講述。
“畢業考一定不會讓攜帶通訊魂導儀的,到時候,如果我們被打散了,六年級學生一定會優先淘汰我們五年級的。”
“一定不要輕舉妄動,互相留下記號,五年一班的同學我都通知到了,其他班的,今天放學前我也找他們班長商量過了,應該也沒問題,大家切記,一定要聚首之後再集體行動。”
“好了,我說完,大家有什麽補充嗎?”
戴君樾的考量極為全麵詳細,他說完之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補充意見。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啥意見的話,石景玨,把你炮拿來,今天,我們炸魚吃。”白予蔚見正事辦完了,果不其然,提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一池錦鯉。
石景玨白眼一翻,就知道是這樣,拎出藏在後麵的魂導炮遞給白予蔚。
他的屁股已經放棄掙紮了,都要畢業了,犧牲一下也沒事,不差這一頓!
夕陽西下,石家小湖邊,充斥著歡聲笑語。
過了一會兒,石夫人和石先生帶著允棠也過來了。
石夫人照舊一聲精幹的練功服,石先生還是捋著他那沒幾根的胡子。
這一幕,陳若虛恍惚見看到了三年前。
那時,他初入石家,石景玨手持魂導炮炸掉了湖心的假山。
那時,石夫人便是如今日這般,身著一身練功服來收拾她兒子。
那時,石先生也剛來不久,還不知石景玨的頑劣。
三年時間,小湖邊那塊平地,是他每日清晨練劍之地,那裏灑下了他無數汗水。
這裏的燒烤架、躺椅,也是他們三人為數不多的小憩之所。
湖邊的亭台樓榭,不知翻修了多少次,三年時間,過的真快啊,再有半月,他的11歲生日,也該到了。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石景玨的屁股並沒有受到傷害。
石先生甚至帶了幾壇酒過來,笑嗬嗬看著幾位少年郎。
“為了慶祝你們這些小家夥即將畢業,老夫我特意偷,咳咳,拿出了家主珍藏好多年的好酒,你們幾個小子可是有口服了,哈哈哈”
石三欣慰的看著幾人,將酒放在石桌上。
石允棠,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站在角落裏,倒是正好,不甚顯眼。
陳若虛走到她身邊:“肚子不疼了嗎?”
石允棠聞言,臉又紅了,輕輕點點頭,他帶去的暖玉,效果很好。
這是個很害羞的小姑娘,因為平日裏隱藏在一副冷漠的軀殼外,倒是難以發覺。
現在,日色西沉,滿湖的紅霞本就映的每人都通紅了臉,更難發現了。
羞意隱在夕陽,愛意藏在心底。
陳若虛看她點頭,滿意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被石先生叫過去了。
“若虛,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魂師,以你的心性,未來魂師界的巔峰,必有你一席之地。”
“我這一生,資質並不好,機緣也差些,修行之路磕磕絆絆,遇到家主之後,才勉強保住一命,我石三……”
石先生滿臉複雜的看著陳若虛,舉起酒壇狠狠灌下。
石先生並不是個擅酒的人,這酒,也是石家珍藏的烈酒,這幾口,石三已經有些踉蹌,推開上來扶他的清荷,說道:“陳若虛,我真的很嫉妒你”。
“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一個少年,他的父親是個鐵匠,便自幼隨他父親學習鍛造,不過,他並不喜歡鍛造,反倒對父親鑄的劍情有獨鍾,他的父親便在他六歲生日時送給他一柄親手打造的劍。”
“他想要他的武魂是劍,可是造化弄人,他的武魂,偏偏是筆,按說像他這種平民出生,武魂能有先天四級魂力,已經是了不得的造化了,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
“他不甘心,高級學院畢業後,便背井離鄉,重拾劍道,後來也算有些成就。”
“但是等他回到家時,全村被邪魂師屠殺,廢墟之上,全是皚皚白骨。”
“他若像你一樣,生來孤兒,孑然一生也好,好歹無牽無掛。”
石三說著,淚流滿麵,手中酒壇舉起,任憑辛辣的酒浸濕衣領。
“自那之後,他就去找邪魂師報仇,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也算闖下了些名氣,一日,他終於找到那個屠他雙親的雜碎”
說著,石三又舉壇仰起脖子,將酒吞下,一臉猙獰的說道:
“我打不過那邪魂師,都快要被他打死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麽這世道任憑壞人逍遙。垂死之際,我沒放棄,憑著一股狠勁,我領悟了狂草的意,劍道修為踏足第三重天”
“狂草之意,肆意狂放,酣暢淋漓,殺氣騰騰,要的就是一個‘勢’。那一戰,越三階,我強行屠了那雜碎,代價隻是頃刻白頭,修為此生再難寸進而已,很劃算。”
“陳若虛,你我雖無師徒之名,但是,書法四式,至今日,我算是完完整整教給你了,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了”
“仇我報了,畢生衣缽也傳下去了,石三此生,再無遺憾”。
石三說完,又舉起手中酒壇,卻已空空如也,將它輕輕放在桌上。
向蘇詩玉作一揖,說了句“今日喝的盡興,失態了,還請夫人見諒”,踉踉蹌蹌離去。
背影既蕭瑟又瀟灑。
眾人因石三一席話呆在原地,他們隻知道石先生是位罕見的劍道宗師,劍道修為比清影伯爵還要高出一籌,號稱魂聖之下無敵手,卻未曾想到這位平日裏和藹可親的老先生,曾經越三階屠過敵的……
陳若虛站在原地,默然不語。
石先生此語,隱有訣別之意,他自然聽得出來。
蘇夫人歎口氣,囑咐幾個孩子早些休息,也有些意興闌珊的離去。
她自是知道石三為何要走。
接到石晟玉密信,讓石三即刻前去魔魂府尋找線人收取貨款。
石家短時間內能擴張至此,自然有些無法放在明麵上的生意,讓石三去接洽,也是常事。
不過,自從三年前石晟玉決定讓他留在石家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密信傳來了。
這密信,來的時機極不尋常。
石三說話前後人稱的變化,是故意這麽寫的,雖然讀起來可能不太通順,但更符合他說話的情緒變化。
眾所周知,一旦開始為某個醬油角色不吝筆墨,那就代表這個人戲份即將結束,快要領便當了哦。
我盡力想把我筆下的角色,主角也好,配角也好,刻畫的生動、豐滿一些,可能限於筆力,不太能做得到。
希望大家諒解。
之後的劇情,信息量越來越大,我得慢慢想。
希望大家別催我!
今後幾天,還是一更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