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酒狂》
樂酒忘憂，嗜酒忘形，卻還差了一句托酒佯狂。
這首曲子，也是陳若虛教她的。
上輩子陳若虛聽過的古琴曲寥寥，能記住的就更少了，《酒狂》旋律明快，頗具現代搖滾風格，是他聽過之後為數不多印象深刻的古琴曲之一。
這一世，靠著超人的五感和隨精神力修為精進愈加優秀的記憶力，他硬是將這首曲子複現了出來。
與《滄海一聲笑》一樣，這首曲子同樣得到過白家人的一致好評。
陳若虛收起醒酒湯，拿出春雷琴。
天地人三音，《酒狂》算是人音之曲，悲歡喜樂，最是五味雜陳。
陳若虛拿過白予蔚手中的酒壺，狂飲幾口。
“來了！”
散起，勾三弦，右手大指按六弦九徽，左手挑，輕輕抓起！
微酣。
眾人聽到琴音，不再嬉鬧，轉過身來，看著撫琴的陳若虛。
一曲《酒狂》演盡酒徒酣醉癲狂之態，可是罕有人彈出其中的孤獨蕭索之意。
論琴技，陳若虛差了白予蔚不止一籌。
聽他彈罷，白予蔚不滿的靠在他腿邊，撥開他放在琴上的左手。
“來，我教你，右手指法你來，左手我來。”
陳若虛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彈琴的。
又是一曲，與之前的不羈疏狂相比，多了幾分婉約，離愁。
“不好聽，再來！”
白予蔚皺起眉頭，徹底趕走身邊的陳若虛，
明明喝了醒酒湯的，怎麽還更醉了，陳若虛看著白予蔚的狀態，搖搖頭。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清脆悅耳的女聲一出，陳若虛徹底崩不住了！
醒醒，丫頭，你彈的是酒狂！
“好聽！”
樹下李朝暮迷迷糊糊嘟囔著。
“這是什麽曲子？”
唐音夢的武魂是很罕見的樂器塤，所以她也是音律大家，音樂鑒賞水準高出在再做的各位不知多少層，此時，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之前彈的是《酒狂》，現在彈的……”
陳若虛瞥了眼自嗨中的白予蔚，“現在彈的，我也不知道是啥了”
“小陳，你來唱！”
白予蔚按住琴弦，嬌憨的說道。
“我唱什麽？”
“祝酒歌”
“我不會……”
“不可能，除了生孩子，沒有你不會的。”
白予蔚對陳若虛向來盲目信任。
“……”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看白予蔚興致勃勃的樣子，陳若虛略微有些頭疼。
“來來來，我吹塤給你們伴奏”
罕見陳若虛為難的神色，唐音夢看熱鬧不嫌事大。
“就是，來一首嘛！”
沈熠笑著舉起酒杯，開始起哄。
就連一向靦腆的許宿莽，也抬起頭，一副準備認真聽的樣子。
得，看來是逃不了了。
“予蔚，菩薩蠻還記得嗎？”
“雙調小令？”
“嗯”
“沒問題”
眾人並未聽懂兩人的對話，但這並不妨礙陳若虛唱勸酒歌。
琴聲起。
“勸君今夜須沉醉”
“尊前莫話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
“酒深情亦深”
眾人聽到陳若虛的唱詞，心中詫異，從未聽過的曲風，卻意外的好聽。
可是，這唱詞，拐彎抹角，內涵誰呢！
“須愁春漏短”
“莫訴金杯滿”
陳若虛環顧四周，見大家都很識趣的端起酒杯，微微頷首。
“遇酒且嗬嗬”
“人生能幾何”
唱完最後兩句，陳若虛施施然坐下。
就這？
這就完了？
唐音夢微微一愕，她的第一個音符還沒吹出去呢。
“不行，重來”，舞長空放下酒杯，對陳若虛的敷衍態度很是不滿。
“就是，再來！”
白予蔚瓊鼻微皺。
“再來就再來！”
陳若虛之前灌下幾杯，酒意上來，也有些興奮。
幹脆抽出無垢仙劍。
白予蔚見狀，將膝上春雷琴換成不染仙琴。
散起，勾三弦。
又是《酒狂》
“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床頭明鏡悲白發，朝如青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陳若虛腳踩魂環，意動劍隨，擊，刺，格，洗間，盡是欺霜劍影。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劍跡所向，由著心意隨意揮灑。
書法四式、棲月劍法，多情劍法……多種風格糅合，卻渾然一體，毫不突兀。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劍尖挑起酒壺，清冽的酒澆灌下來。
“烹龍炮鳳玉脂泣，會須一飲三百杯”
“舞長空，藍木子，你，你，還有你都滿上！”
“都給我喝！”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眾人還從未見過陳若虛這般模樣，驚愕間端起酒杯。
“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
“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
“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
“來來來，上酒！”
劍格托起酒杯，一飲而盡。
“奏龍琴，吹鳳塤，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
“鍾鼓玉帛豈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劍光一轉，陳若虛踏上海神湖，捉月而去。
“一樽齊死生，醉後失天地”
“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台”
“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陳若虛酩酊大醉，劍氣縱橫，湖麵擊起層層水簾。
一曲《酒狂》也至酲時，白予蔚腳下三圈紫色魂環緩緩升起。
琴與劍皆脫手而出。
月光下，一琴一劍，懸在半空，交疊輝映。
片刻後，長劍斂入瑤琴。
餘音不絕，簾幕沉入水中。
武魂融合技？！
眾人皆起身，看著空中古琴，神色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