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茶館密談（下）
“你覺得你的手腕、修為比之景玨父親如何？”
石婧聞言，愣了愣，頹然坐下。
陳若虛看她冷靜下來，繼續說道：“我查過石家發展史，尤其最近幾年，石家往日月聯邦遷移始於二十年前，那時，景玨父親已經坐穩了家主之位，但是，石家財富大幅擴張卻是四十幾年前，那個時候，景玨父親還未繼承家主之位，他的爺爺閉關試圖突破封號鬥羅之境，家族事務幾乎全由大長老主持。或許，搭上綠骷髏反抗組織這條線的，是你們大長老。
但是，截止景玨父親離世之前，石家擴張的腳步從未停止，甚至，在他繼任石家家主後，這種擴張速度更為變本加厲，那麽，足可以證明，景玨的父親，也是願意通過走私斂財的。
走私一途，來錢快，但畢竟不是正途，他將家族遷移至日月聯邦，我猜，他的目的是躲開綠骷髏反抗組織的勢力範圍，尋求機會徹底與其斷幹淨，洗白上岸。你們家族如今的生意遍布各行各業，宛若巨型雜貨鋪，你看不到其中的布局麽？”
石婧明顯不信，反駁道：“若真是這樣，他為何將嫂子和景玨留在星羅帝國，那豈不是將她們母子置於險境？”
“若不將她們母子二人留在星羅帝國，景玨父親如何取信綠骷髏反抗組織？一開始便帶著她們轉移，綠骷髏組織隻有蠢如豬，才發現不了其中端倪。你以為邪魂師這艘船，是想上便上，想下便下的麽？”
景玨父親明顯做好了萬全打算，景玨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救走，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惜，人心難測，景玨父親想要急流勇退，而石家其他人可不這麽想。
遷移家族隻是第一步而已，想要徹底擺脫這群邪魂師，聯邦這邊才是關鍵，斷尾求生的勇氣，景玨的父親有，石家其他人可不見得有。
一群利令智昏的東西，目光何其短淺，隻看到了走私帶來的巨大收益，卻不想其中擔著的巨大風險，為了阻止景玨父親的計劃，關鍵時刻，竟然選擇了背叛他。”
陳若虛還沒說完，石婧打斷道：“你說聯邦這邊才是關鍵，是什麽意思？”
還沒罵完被打斷，陳若虛氣息微微一窒，良好的涵養讓他沒再繼續罵下去，解釋道：“天下無不透風的牆，石家短時間內發展如此迅速，聯邦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事，本就在聯邦的默許之下，你們家大長老看不透這一點，做事還有些畏手畏腳，可景玨父親卻不一樣，他就是看的明白，才敢大張旗鼓，肆無忌憚的擴張。
借聯邦資源利用走私渠道將家族發展壯大，再一腳踢開，哪有這麽美的事，景玨父親的計劃讓聯邦不找石家麻煩才怪，但是，別忘了，你們家族還有一位戰神在戰神殿呢，有這位在，再獻上些財富斷尾求生，以景玨父親的能力，肯定能在聯邦徹底站穩腳跟。”
“聯邦默許走私？怎麽可能？”石婧一臉詫異。
“走私的對象可是綠骷髏反抗組織，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或許，走私的還不止石家一家”，陳若虛語氣幽幽，讓石婧徹底陷入沉默。
“所以說，等你執掌石家後，若是斷開與綠骷髏反抗組織的交易，才是不智之舉，斷人財路，無異於殺人父母。你這麽幹，首先就會被自己族人記恨，說不定，背叛你哥哥的人，便是出自這些你以為的值得信任的你哥哥暗中培植的力量。
他們或許出於愧疚，在你哥哥去世後會照顧你，甚至你要掌握家族，他們也願意發聲支持，但是，你若敢斷他們財路，你或許與你哥哥的下場相差無幾。”
“這怎麽可能？！！！”
陳若虛輕歎一聲，幽幽說道：“永遠不要考驗人性，所謂忠誠，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罷了”。
前世這句很出名的話，但陳若虛的理解卻不甚深刻，可穿越而來的頭七年，道貌岸然的貴婦，市井小巷的潑皮，無一不再用一堂堂生動形象的現場教學教會他這個道理。
石婧忍不住問道：“那我該怎麽做？”
“大長老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那我與他何異？”
“潛龍於淵，是因為時機不對，力量不夠，你的目的是讓這艘即將撞上冰山的巨輪返航，而他不是，這就是區別。”
“那你的計劃呢，如何讓大長老消失？”
“直接把大長老做掉就好，要什麽計劃？反正，對於聯邦和綠骷髏反抗組織而言，石家誰做主都無所謂，隻要生意還能做就好”
石婧聞言目瞪口呆，這算哪門子計劃啊喂！
讓你叫牧野，就是因為打不過他，才叫的啊！
剛看你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樣，還以為出口必有高論。
結果，就這？
石婧心中一個勁吐槽，連石晴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略帶鄙夷的輕哼一聲。
“我幫你找了個打手，搞定大長老肯定沒問題，作為酬勞，事成之後，走私，啊不，是貿易對象，得加上他們一家，這便是我與你說的第二個問題，你能答應麽?”
“是誰？你應該知道我們石家的情況，走私這種事，絕不能被其他家族知道。”
“如果是綠骷髏反抗組織內部的另一股勢力呢？”
“……”
石婧有些懷疑，她與陳若虛待的可能不是同一顆星球，這世界，瞬間處處充滿危險的感覺，這又哪突然冒出一股勢力啊喂！
“想要買凶殺人，總得付出些代價，這支蟄伏在綠骷髏反抗組織中的勢力，不論是否良善，至少，目前我想不到他們與石家敵對的理由。至於未來，等我幾年，沒有人敢在石家造次。”
石婧眸子閃亮：“好”。
“放心吧，綠骷髏反抗組織的仇，有一天，會報了的。我陳若虛，說到做到。”
“嗯”
石婧點點頭。
幾年前，歐陽靖帶著這個孩子來到石府，或許，這是上天賜予他們石家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