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預感

  今天是高考的最後一天，唐蘭笑著給了木錦和歐楊文一百塊，說是中午就讓他們在外麵館子吃了，她有點事情不能走開。 木錦出門前還在絮絮叨叨的抱怨：“媽，你怎麽這樣啊？好歹今天我們高考哎，別人家的母親都是早早的候在那裏，你倒好，直接就讓我們到外麵隨便吃點，你難道不怕我們吃了不好的東西拉肚子嗎？”抱怨歸抱怨，還是心疼地抱了抱愈發瘦弱的母親，不知何時起，她一隻手就可以環住母親的肩膀了。 正準備鬆手時，卻被母親一把按在懷裏。唐蘭的手有些顫抖，她努力壓抑著有些破碎的聲音，“阿錦，你要好好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放棄學習。” 木錦奇怪地想要抬頭問為什麽，被唐蘭再次按下了腦袋。許久，唐蘭才鬆開手，對著久候一旁的歐楊文道：“阿文，你也要好好考，這個家未來就靠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唐蘭感歎，何時起這個男孩高過自己一個頭，肩膀也是個男人的寬度。 歐楊文堅定地點頭，心裏卻是一陣怪異，唐姨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 木錦粘了唐蘭一會兒就和歐楊文一起去了考場， 高考就是一股大潮，將漂亮的厚實的貝殼留在了沙灘上，那些不經摔的都破碎不堪成為棄子。 最後一場是英語，木錦最怕的英語，題目做了一半，下腹隱隱作痛，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電扇吱吱呀呀地轉著，無端惹人心燥，坐在電扇地下的木錦燥熱與冷汗並排著向她襲來，暈眩感十足。 她將腿屈在凳子與桌子之間，身體彎成V字型，強忍著不適勉強看了一篇閱讀，隻覺得眼冒金星，眼前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 考試之前，班主任沈鵬幾次強調盡量不要出去上廁所，時間就是金錢，有上廁所的時間還不如去多檢查幾遍試卷。木錦眼神開始渙散起來。 監考的男老師幾次巡視過她的桌子，眼神淩厲。 她實在是痛的受不了，舉手示意。 女監考員跨走幾步到她的身邊，“怎麽了？”語氣正義中帶著些關心。 “老師，我想……想去一下廁所。”肚子太痛，不過幾個字，她竟然分成兩段來說。 女監考員二話不說，借了旁邊女生的紙巾扶了她站起來。 木錦體力透支，出門的時候撞在了門上，發出哐當一聲的聲響，她聽到教室裏有人小聲的“嘖嘖”聲，卻已經沒有力氣回頭對大家說聲抱歉。 她站在廁所的隔間，看著內褲上的斑斑紅痕，隻覺得委屈異常，從來沒有覺得痛經這麽讓人討厭，讓她措手不及。 想著還有幾篇閱讀和作文沒有寫，放棄吧，時間流走了這麽多，即使回教室也來不及做剩下的試卷了。 木錦自暴自棄地想，嗚咽聲卻一陣蓋過一陣，帶著不甘心和莫名的傷心。 監考員在外麵問：“好了嗎？再不回去時間久不夠了。” 木錦趕緊抹掉臉上的眼淚，推開廁所的門，看見女監考員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隻覺得剛剛幹涸的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不要放棄，你還有時間呢。”女監考員的話很少，出了廁所後表情也變得漠然起來，似是不願被巡視員發現自己與學生竟然還有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