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得安寧事事多
淡淡的晨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了窗戶上。時間如指尖的細沙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如今已是秋至。萬花凋謝，涼風微撫。
嵐雪殤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隻身一人在在已經凋零的櫻樹林裏漫步。
突然前方映入了一抹大紅色的身影，微眯雙眼，這才看清原來是夢子怡。
等等好像不止她一人，身邊的那位怎麽那麽像夢霄，好像真的是他。兩人偷偷摸摸的在幹嗎？雪殤這樣想著，便要悄悄上前聽聽她們在說什麽。又總覺得不妥，這要是讓他們發現了，在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正想轉身之際，卻發現夢子怡看向了這邊。她猛一震，露出了一個微笑，不要讓人誤會在聽偷聽他們說話。
夢子怡看到雪殤就站在不遠處，看了眼爹爹，心裏一陣慌亂，不知這嵐雪殤有沒有聽到她和爹爹的對話？
夢霄，也是眉頭深鎖，最後決定來試試一試著嵐雪殤。
夢子怡還是和夢霄走了過來，行了禮之後，夢子怡才試探性的問道：“姐姐為何一人在此，天寒露重，在有個閃失可不好了。”
嵐雪殤端詳了一下，這是在試探我嗎，果然不是什麽好事？她笑道：“隻因在宮中心悶的很，便來這走走，可巧剛經過這裏妹妹就過來了。想必是很久沒和將軍見麵，才來這裏走走的是嗎？”她盡量的扯開話題。
夢子怡微微頷首，淺笑：“姐姐說的是，隻因家父想念小女便進宮來看看。”
雪殤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道：“恩，那本宮就不打擾你們父女相聚，先行離開了。”
她才不相信夢子怡說的話，父女相見會來這櫻樹林，看來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先前她就懷疑真正的下毒之人會不會是夢子怡。
讓嵐洛淩送來檀香，她在暗中下毒，已夢子怡的武功偷偷下毒對她來說並不難。也許早就知道相國會叛國，早日準備兵馬，待時機成熟，在來相救，這樣不僅可得皇上歡心夢霄在朝中的威嚴又能提高。
這一切是做的那麽密不透風理所應當，隻是她沒想到的事，嵐宮契留下的一條線索，足以讓她這一切計劃敗露無意。就像她跟大哥說的，嵐宮契絕不會，不留下殺手在外麵把風。
像夜舜羽那麽銳利的人，應該看的很清楚，隻是為何要故作沉默，這是她唯一不能理解的。
看到嵐雪殤走遠之後，夢子怡著才稍稍放心的對夢霄說道：“爹爹，你說皇後會不會已經聽到我們所說的？”這要是聽去了，事情就變麻煩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勢力，可能會就此瓦解。
夢霄一臉的嚴肅，清晨的陽光照射在臉龐上，更能體現他的狡猾多端，滄桑有力的聲音響起：“距離那麽遠應該聽不到才是，但是也不排除已經聽到的可能性。這樣把！你先找個人監視她，如果可能盡量的讓嵐雪殤永不翻身。”
好不容易除掉嵐宮雀，絕不能讓嵐雪殤在來壞事。
夢子怡身子一震，永不翻身…也就是說，讓她死？如果剛那些話嵐雪殤有聽去的話，那麽最後死的隻能是他們。
她咬了咬唇，下定決心似的道：“爹爹放心，女兒保證萬無一失。”
夢霄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先前一直怕女兒的性子狠不下心，沒想到超出自己所想。原本進宮隻是想詢問清楚，當日皇上遇難的情形，隻怪怡兒性子急，沒跟自己說清楚，就私自帶兵前去營救。這要是讓皇上懷疑他們也是同夥該如何是好。
夢子怡心裏也是亂騰的很，噬夢著毒卻是自己所下，本想借嵐洛淩的手鏟除嵐雪殤，在一箭雙雕把她也除掉。真是沒想到，她隻不過下個毒，就鬧出了真假貴妃和嵐宮契謀反的事情。嵐雪殤沒除掉，到是把嵐家給連根拔起。
雖然和自己的計劃不同，但總是除掉了眼中釘。看來現在不得不除掉嵐雪殤，如果她懷疑起自己就麻煩了。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夢霄現在也是有一事不明，嵐宮契當日是如何中毒？其實看的很清楚不是嵐雪殤下的毒，皇上為何不追究，反而順其自然的讓大家以為嵐宮契的死是嵐雪殤間接造成的。他總感覺皇上好像在秘密謀劃著什麽，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女兒你先回宮去，有什麽情況在通知爹爹。”夢霄不容置疑的說道。
夢子怡點點頭，送走夢霄之後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月櫻殿的方向才回到宛海宮。喚來最信任的女婢聽雲，暗中去監視嵐雪殤之後才有點無力的坐在軟榻上。
嵐雪殤你不要怪我，要怪隻能怪皇上太在乎你了。
午後的陽光變得淡而無味，光線漸漸疏鬆地能看見縫隙，雲層也慢慢得愈加愈厚。陽光落滿了身旁的長椅，抖了抖衣襟，灑落一地，明媚得就像昨日不經意留下的笑。
嵐雪殤有點苦惱的在殿中徘徊，她是怎麽想了也想不明白，這次謀反事件到底是不是和夢子怡有關。她坐了下來，拿起茶壺想到杯茶，卻發現茶壺以空，便對這門口喚道：“芷煙…”
話一出口便愣住了，繼而一笑了，多過去這麽久了還是改不了口。搖了搖頭晃空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又喚道：“星末..”
不一會兒便見兩妙曼女子從門外走來，粉衣女子略顯調皮，藍衣女子卻比較文靜端莊。
“娘娘，有何事吩咐。”爾嵐福了一個身，便一臉淡然的問道。相比星末的沒大沒小，她到是小心翼翼。嬌豔的臉龐，點點透露著淡雅。
嵐雪殤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爾嵐，本宮不是跟你說過了，無人時可喚姐姐。”
星陌一聽這話更是使勁的點頭，清脆的嗓音：“是啊！你也喚娘娘姐姐吧。”
爾嵐的臉色變的很凝重，：“這可不行，奴婢怎麽敢和娘娘姐妹相稱，於禮不合。”
雪殤輕笑一聲，不在為難以她，不虧是尊等女官正五品，做事情總是依規辦事。揮下手，緩緩點頭道：“既然你不願，本宮也不勉強，先去幫本宮到杯茶來…”然後示意她們兩人下去。
靠著古木椅，嵐雪殤有點累的按著太陽穴，緊閉雙眸，眉頭深鎖。忽然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按著她的肩膀。
感知手中人溫柔的力度，她的雙眸緩緩打開，並沒有看向來人，嘴角微微勾起：“皇上來了，怎麽不通報聲？好讓臣妾迎接。”
夜舜羽眉頭微微挑起，一聲富有磁性又冰冷的聲音開口說道：“是朕不讓星末她們通報的，隻想像現在這樣，沒有皇上和皇後，隻有相公和妻子。”
“皇上言重了，臣妾愧不敢當。”淡笑，好像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裏。
夜舜羽好看的劍眉微微一蹙，又緩和了下來，“朕不會勉強你，但終有一天你會愛上朕的。”當聽到雪殤委婉拒絕想撇清之間關係話時，他有了一瞬間的失望。
坐在雪殤的旁邊，孤傲的眼神有了點暖色，但看起來依舊很疲憊。今日的他沒有身著龍袍，簡單的一身白袍，也不能掩飾住他那懾人的威嚴。
雪殤有點擔憂的問道：“看皇上的臉色不大好，想必是進日朝中事務繁多給累著了吧？”
夜舜羽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身子輕輕靠在椅子後麵，眉頭緊鎖：“朕以為除掉嵐宮契，把朕的心腹安排在相國的位置上，那麽這朝中定能安穩許多，沒想到夢霄越發的倚老賣老。更是杖這救駕有功，整日和朕做對。”
按道理說他是不會像外人說怎麽多話的，但是總覺得心悶，便來找嵐雪殤。和她說過之後到是覺得心情舒爽不少。
“皇上沒有想過除掉夢霄嗎？”嵐雪殤說完這句話，就站了起來把門輕輕給關上，又坐回位置上，到了杯茶給夜舜羽。
夜舜羽一愣，繼而笑道：“殤兒說話總是口無遮攔。”
“臣妾隻是說出皇上心中所想罷了，隻要除掉夢霄，那麽皇朝必穩，皇上多年來的心願自也是能了。”用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微勾起。
夜舜羽皺了皺眉，除掉這夢霄談何容易。先不說他在朝中的勢力，憑他多年來征戰沙場，立下的無數戰功。要是輕易給按個罪名除掉，怕是會引發一陣子的軍心混亂，且這百姓可把夢霄當戰神一樣看待。
“殤兒不知的是他可是深得民心了，想除掉他甚難。”
“皇上也不一定要除掉他，讓他告老還鄉即可。夢子怡是夢霄的獨女，所有人多知道，他最疼愛的就是這怡妃。”她說的很平淡，輕輕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這眼前的俊逸的男子。
也許是在這後宮待久，原本純淨的心，也蒙上了狠毒這個詞。
夜舜羽不可思議的看這眼前的人，“殤兒這話是何意？這和除掉夢霄可有關係？”
嵐雪殤嘴角劃起一絲笑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淡，“不久之後，夢子怡就會以刺殺皇後之名被逮，這罪怕是滿門抄斬也不夠。”
夜舜羽喝茶的手一抖，隨後正色的看這眼前的嵐雪殤，麵露擔憂。他知道她怕夢霄將來會謀反，她是想利用夢子怡，威脅夢霄交出兵權。
“這夢霄和嵐宮契相比，有過之無不及，難保他會像嵐宮契那樣狠毒，連親生的女兒也敢除掉。”
嵐雪殤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又抬起了清澈的眼眸：“皇上試一試也無妨，而且臣妾一直懷疑當日謀反之事，夢子怡也有參與。況且臣妾不相信二姐會下毒。”
“你的意思是這毒是夢子怡下的？”他麵露訝色。
嵐雪殤搖了下頭，“這隻是臣妾的猜測，但是..皇上，夢霄不除，怕是皇上今後的日子也是難過了。唯今之計隻能賭一賭了，臣妾定能找到夢子怡的把柄……”又笑道：“嵐宮契有野心，所以才能做出大義滅親之事。夢霄不一樣，他隻是怕朝中勢力被他人所奪。”
夜舜羽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拉過雪殤的手，有點為難的苦笑一聲：“沒想到，朕未來的帝皇之路，既然要靠一介女流來開啟。”
她抬眸看了眼冷曦，繼而又閃開。“這是臣妾答應皇上的，這種事情又何必計較，而且臣妾也想搞明白一些事情，隻是皇上別忘了當日答應臣妾的。”麵色變的很是凝重。
他這才想起了，當日的約定，冷冽的眼眸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出宮嗎，朕記得。”但是殤兒你離得開嗎。
夜舜羽這幾日卻也是為了夢霄的事情煩心，但更多的是朝中大臣既要他廢後，連自己爹爹也能下毒殺害的女子，實在不能母儀天下。好不容易才壓下這事，要是這次在出差錯的話，怕是自己也不能保全嵐雪殤了。
今日就是要來看看，宮外的那些流言蜚語是否有進入到月櫻殿，現在一看，雪殤氣色挺好，應該還沒發現。
嵐雪殤抬頭，恰到好處的溫柔神色，呈現在臉上。“皇上不必擔憂，如果夢霄不受威脅的話，大可給他來個鴻門宴，但在此之前我想皇上應該先建立自己的親信。”
夜舜羽錯愕的看這眼前女人，不得不說嵐雪殤真的很聰明，既然猜出了他的下一步。笑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見夜舜羽的嘴角又了笑意，雪殤微帶興奮道：“皇上是否有人選？”
夜舜羽點了點頭，這非他不可，而且又是嵐雪殤相識的人，怕是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看了眼窗戶外麵，嵐宿軒到也是不錯的人選，隻是他忠於的是雪殤而不是自己。
“你好好休息，朕還有要事，改日在來看望殤兒。”
目送這夜舜羽離去的背影，嵐雪殤突然覺得這幾個月，到底是為何而活。為什麽會義無反顧的幫助夜舜羽，而自己卻成了萬民口中狠毒的妖後。是因為自由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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