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燧明國
風裡希對戰風太昊!
賽場全都在熱鬧的議論著,雖說大家明白無論哪一位勝出,都對部族整體是好事,但也是好奇啊!
賽場外,昊有點傻眼,他沒想到風有名會棄權,他還想著,自己故意輸給風有名,就不用和妹妹打了。
但直接和妹妹打,這意義不一樣!
從風有名繞過去,大家都會明白自己是故意輸的,但也沒有理由怪罪自己,不吃虧。
和媧直接比試,如果故意輸了,則是直接代表不公正,給別人一個「徇私枉法」的罪名。
媧見昊滿臉寫著無奈,對昊得意洋洋道:「昊,怎麼?怕啦?」
媧嘴上雖然那麼說,心裡可是一點都小瞧自己哥哥,可以說,從小到大,除了父親母親,媧最敬愛崇拜的,便是自己的哥哥,從小到大,昊什麼都先讓給女媧,從衣食住行,到獸骨符象。
昊不知道的是,是媧故意私下找風有名「串通」好的,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肯定會借風有名給自己台階下。
昊聽著媧帶著挑釁的話,還是一臉無奈。
媧的眼神卻變得很認真,望著媧的眼神,昊的心中也漸漸被打動。
唉…該來的終究會來,該展現的終究會展現,自己也不可能什麼都能做到巧妙的置身事外。
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認真,和媧同時走上台。
巫祝不知為何,眼神也變得凝重。
「還是希望,不要惹出事端。」
「現在,比試開始!」巫祝喊到。
媧先動手,背後奔河鱷符魂虛影閃爍,賽場之內的土地更大面積化為一壇泥沙,覆蓋了媧這邊的整個半場。
「先手布局控場,好啊!」賽場外的風天沐忍不住喊到。
媧的奔河鱷符象最大的能力並不是進攻,而是防守與布局。
奔河鱷是生活在泥河、沼澤里的一種靈獸,極其兇猛,若在自己的領地,哪怕是狴犴睚眥這種獸在同等修為下都不一定能夠與之匹敵,而她帶給媧的能力,便是「化土為泥」。
泥土,為陰,蘊濕寒之氣,若一個人吸收的濕寒之氣重,則身體不調,無法中正。
昊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直接朝媧奔去,渾身金罡之氣涌動,避免泥沙的陰寒之氣。
昊的修為氣息在這一刻浮現,元嬰之力釋放出源源不斷的元氣,以增強以氣血之氣支撐的金罡之氣。
元嬰!七歲!賽場之外震驚。
七歲的原因何等概念!雖然說部族之內有大能可探對方修為,但並沒有誰會去特意查看,以示尊重,特別是昊,誰人不知,族中哪位大能不知,昊身份里的那一道禁忌。
賽場外,一個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消然無息的離開。
風天沐三人更是震驚,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根本平常不和人交流的孩子,竟然有比媧更妖孽的修鍊天賦。
但讓人再次震驚的,還在後頭,只見昊背後金翅大鵬鳥虛影閃爍,通體金色,其展翅背彷彿有寬十五米,雖和那金翅大鵬真身比宛如燭火對皓月,但也有遮天蔽日之勢。
只見昊整個人彈射而起,右拳直朝女媧揮去,彷彿跟一頭人形凶獸一般,帶著背後的金翅大鵬符魂,更是讓人感到兇悍。
媧一抬手,腳下泥沙化為一道道柱流,帶著極強的衝擊力直奔昊去。
接著背後貔貅符象顯化,竟然直接衝破與媧的聯繫,獨立在外,外表化為實體。
「本命符象!」賽場外一片驚呼!
本命符象,能夠吸收者,萬中無一,第一,其能否馴化其獸駐於本命符象的分魂真體,第二,能否不把本命符象所駐器官拆卸,並且在氣血停止流動后參悟到。
本體符象所帶來的符魂,不是需要靠自己參悟凝結出來慢慢養成的符魂之力,而是真正其獸的靈魂一部分,也叫本體符魂,能夠讓其獨立作戰,正常情況下不消耗自身的元氣。
這貔貅的本命符魂渾身黃金色涌動,獅頭虎身豹紋,高達兩丈,渾身散發著一股有點像金翅大鵬的氣息的意念,兇悍而正大。
貔貅和金翅大鵬都不是一般的獸,其他獸或許單單掌握各種物質元素,而它們,掌控的是法則。
亦如睚眥、狴犴、饕餮這種擁有神獸血脈的太古遺種,只要修鍊到一定程度,實際上都蘊含法則之力,但風天沐等人並沒有將法則之力很好的運用,更多只是參悟當中的術法。
金翅大鵬,神通蘊含天地陰寒以陰正大強悍壓陽的正大肅殺之氣,雖質為陰但動是陽動。
而貔貅,神通蘊含著天地間壓制貪慾邪念的法則。
兩者的對碰,讓賽場外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肅殺之氣與止貪之念壓在很多人的心頭。
要說法則之力,貔貅的法則之力是較為普通的,僅僅是代表自然對萬物的一方面的態度而已,但金翅大鵬的法則,卻是代表一種天地當中的狀態。
之所以貔貅的氣勢能那麼強大,便是因為這本體符魂了。
這兩人簡直是怪物!
但貔貅的氣息並未對昊能有多少壓制。
昊坐擁金罡之氣的正大肅殺之氣,為正大,貔貅之氣息意念為壓制貪念,再加昊本身無欲無求達自性。
只見貔貅符魂抬起巨抓拍向昊,昊也不躲,直接以金罡之氣護體正面抗擊。
「呼!夠沉的!」昊表情略微有些吃力的勉強對媧笑道。
媧也美眸瞪大,滿臉吃驚對昊道:「昊,你這力氣也太大了,我這貔貅一掌我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扛的下來的。」
合著你用自己符魂扇自己嗎?昊心裡有點想笑。
賽場內大地都有些裂痕,昊的臂力,在突破煉體時,正達十萬八千斤,達到了煉體的巔峰才開始後面修行,而如今的昊,臂力恐怕足以媲美一隻幼年狴犴的一掌,重達三十萬斤。
媧得到的貔貅符象其本主擁有百年修為,一隻百年貔貅據記載,臂力達八百萬斤,但這只是靈魂,並無肉身,更何況只是一縷分魂,雖有符象之力與媧的內力加持其基本凝形,但昊還是勉強扛的下來,更何況,還有金罡之氣護體,力量更是上一層樓。
只見昊通體金光爆射,金罡之氣竟然化為了金色流火。
「喝——!」昊兩眼透露出一股暴戾之氣,即將將貔貅符魂的腳抬起時,媧卻將昊腳下陷入的土地化為層層泥沙。
別以為這很好掙脫,賦予了元力,便大有不同。
華胥氏在場外,一臉擔憂,不是怕兄妹兩人傷到對方,她相信基本的掌控力,他們還是有的,她擔心的,是更有危機的事情。
身為華胥國國君,她當然知道親國燧明國的局勢,其代首領風東塵自燧人氏死後,一直想慢慢蠶食燧明國,而他更是戰爭派,主張武力統一,表面與華胥國交好,實際上經常暗中訓練兵力,最讓華胥氏擔心的,是昊。
燧人氏是燧明國的正統國君,燧明國是父系社會,昊身為燧人氏的唯一一個兒子,自是應當回去繼承王位,但是,眼下時況,因那富有篡國之心的風東塵,變得極其危險,華胥氏恐其會來找昊的麻煩,而今日,昊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更是會暴露於他們眼中成為威脅。
那燧明國,有當初燧人氏發明的火之符術,是人族自己的術法,還有鋒利的鐵器,以及民生普遍的鬥爭意志,雖其內外表也平和,但是一向對其之外的國家不手軟。
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只能靜觀其變。
華胥氏其實不明白,這次的名冊為什麼巫祝將昊加進去,其中利害,巫祝不可能不比自己清楚的少。
賽場中,被媧牽制住的昊正一遍又一遍抗下媧所釋放的泥柱,貔貅符魂按耐不住,右足也是支撐不下,被昊擊開,落在一旁,昊藉機調動全身罡氣,掙脫腳下束縛。
但不知為何,剛欲再次往前沖的昊,突然昏倒。
賽場外觀眾呆住了,緊接著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媧…這是…贏了?」
緊接著,一片歡呼響起,不是因為有什麼成見,單純是國民因為贏家的誕生而高興。
華胥氏在外也是沒看明白,巫祝飽含深意的看了華胥氏一眼,華胥氏瞬間會意。
一瞬身走到賽場中央,抱起昊喊道:「本次獵練大會!勝者!風裡希!」
媧表情也是一臉疑惑,她絕對感肯定,剛剛只要昊衝過來,自己八成是被他打下台去了。
「這是什麼玩意兒!」賽場外只有風天沐三人不滿道。
緊接著,華胥氏便抱著昊離開了賽場。
巫祝也在旁邊跟隨,見媧也要過來,便說:「你先不要跟過來,先好好在賽場與大家交流,我準備給你哥哥看看先。」
媧聞言,原本的狐疑也變成了一臉擔憂,昊突然倒下她可以覺得是演,但巫祝的修為與能力神鬼莫測,連她都這麼說,媧不禁覺得自己哥哥是否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華胥氏將昊放到窯洞的石床上,巫祝也跟了進來,門自動隨著其進來而關閉,緊接著,巫一揮手,一堵氣牆浮現在窯洞外,隔絕一切聲音。
華胥氏見昊還「暈」著,沒好氣道:「昊兒,不用裝了,阿母也知道。」
昊勉強睜開了一直眼,接著起身道:「為啥要我裝暈。」
沒等華胥氏開口,巫祝道:「你妹妹是華胥國未來的國君,你自然不能太出風頭,況且,大部分人都知道,你未來可能是燧明國的國君。」
「呃…這個啊,倒是該考慮。」昊拳頭抵在下巴道:「但你們不可能就因為這個而讓我認輸。」
「為什麼?」巫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要是贏了,第一,身為阿母與父親的孩子,哪怕未來我是燧明國君主,妹妹是華胥國君主,大家都只會放心,一個他們眼中從小在華胥國長大的未來擁有實力能鞏固燧明國王權的「天才」,而且還是當代華胥國君主的親兒子,當燧明國的君主,只會與華胥國交好,比現在更上一層樓,而華胥國在你們的掌控之下,能讓你們擔心的,一定不在華胥國,而是我不了解的燧明國。」昊說的振振有詞。
華胥氏聞言,愣了一下,誰能想到一個七歲,平常也少與人交流的孩子,能說出這樣一番分析。
自己,還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啊…
巫祝則像是十分正常一樣講道:「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還是讓你的母親跟你親口講好一點。」
華胥氏聞言,將心中所掌握的燧明國狀況都告訴了昊。
昊聽完立馬說道:「他暫時不會動我的。」
「為何?」
「他才當上代首領多久,部族長老又跟了父親多久,更何況還有不止一代的功臣,他只要想當首領,就得讓部落的資深的長老都安分,想讓燧明國的長老安分,他就無法動我。」昊說到,深邃的眼神中鋒芒流轉。
當人有了權利的貪慾,便會出現權謀。
陽者遇陰而運,陰者遇陽而止。
風東塵之野心,背離燧明國本身之明法,在此事下,其野心為陰,而昊的名分名正言順,是為陽。
「說的不錯,不過…」華胥氏眉頭一皺道:「雷澤山谷之途,你還是不去為好。」
「這又是為何?」昊言道。
「難免暗處有人盯著作祟。」華胥氏美眸微微一垂,彷彿在示意兇險。
巫祝用她那沙啞的嗓音道:「我倒覺得,這次的歷練,意義巨大,也是他們這一代第一次去那雷澤山谷,若讓太昊去,未嘗不是件好事。」
「下一次部落組織去雷澤山谷捕獵,是下個月初,距離那時大概還有16月,這段時間,可以看看燧明國的動向,若無動靜,則讓昊跟著他們一塊去,若有動靜,則讓他呆在部族。」巫祝道,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塞了回去。
昊絕對不認為,燧明國代首領這段時間不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就不危險了。
事實上,昊更多認為,能夠隱忍找機會的燧明國代首領,更加危險,而這方面,巫祝和華胥氏兩人都不可能不清楚,但巫祝,卻說了這樣的話,在昊的眼中,彷彿像是想讓自己去雷澤山谷所以對華胥氏的搪塞之語。
華胥氏在關乎身邊孩子的生死存亡的時候,自然腦子沒那麼靈光,人之常情。
雖然她低頭眉頭緊皺,但面對巫祝的說辭,也沒有說些什麼,身為首領,巫祝之話不管全面或不全面,都得包容,華胥氏抬頭對昊柔聲道:「昊,這幾天你先好好假裝生大病休息,放消息出去說練功太急導致經脈受損,元氣不足,傷到了根本。等到差不多要去雷澤山谷時,再做你是否要去的決定。」
巫祝聞言點頭道:「也好,那你就先聽你阿母的話,莫要出門,好生歇息,不要擔心。」
昊此時又躺回石床上不情願道:「是,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