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根斷藤
“修遠,是不是捕獲了蛛絲馬跡?”
見左修遠這麽一說,盧星遠心頭一喜,急切的問道。
哪怕不能除掉妖物,找到妖物也是有功勞的。
可左修遠失望的搖了搖頭,大步朝停屍房外走去,盧星遠緊跟其後。
此地煞氣太重,確實不適合久留。
二人剛走到停屍房門口,左修遠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快速後望,原本光滑結實的地麵竟然長出了一根藤蔓,雖然隻有半柱香高,但也難逃他的法眼。
藤蔓似乎發現了異常,快速抽回了地底,但左修遠裝作沒看見,始終關注著停屍房頂的那團近乎實質的怨氣。
“怎麽?又有異常?”
一進停屍房左修遠便有異常,而今突然轉身,臉色陰晴不定,盧星遠更是擔心。
邪氣叢生之地,一旦邪氣入侵,後果不堪設想。
“幾具死屍,能有什麽異常,是屬下多慮了。”
左修遠拱手道。
盧星遠點了點頭,而後離去。
二人過了回廊,盧星遠本想徑直去大廳,卻被左修遠強行拉入了一間公房。
關上門窗,細看地麵,見沒有異常,取出紙筆,寫下幾行大字。
看過紙條,盧星遠拔出繡春刀想要行動,卻立馬被左修遠製止。
謹慎的往地下一看,發現地麵石磚的縫隙中又長出了一根藤蔓。
這時左修遠才抖眉假裝道:
“百戶大人,此案毫無頭緒,無從查起,可偏偏指揮使又下了命令,這可如何是好?”
“命令肯定是不能違抗的,修遠,依我之見,不如你帶人去西麵走個過場。
妖物實力強大,道篆司的高人都沒有辦法,錦衣衛捉不住也正常的很!”
盧星遠努力配合,盡量不打草驚蛇。
商討一番之後,終於講到了重點,二人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就在這時,左修遠下意識的望了望底下的那根不知名的藤蔓,發現它為了偷聽竟然長出了一米長。
時機已到!
一把食指大小的飛刀劃過左修遠的衣袖徑直落入右手之中,左修遠隱蔽緊握,暗暗注入內力。
見左修遠準備就緒,盧星遠暗暗點頭,快速上前一步掀翻了桌子,藤蔓受到驚嚇,想急速鑽回地底,誰料一把飛刀穿過虛空,將其腰斬。
盧星遠正準備伸手抓取被斬斷的藤蔓,誰料與地底相連的藤蔓竟然噴射出乳白色的不明液體,欲要阻止。
這是毒液!
左修遠一腳踩住斷蔓,左手拉開盧星遠的同時右手也快刀出擊,又斬斷半截藤蔓。
藤蔓這才放棄,老老實實的縮回地底,但噴射出來的毒液卻把石板都腐蝕出一個大洞,且有擴大的趨勢。
這股液體如若噴射到人身上,不說要人性命,至少是斷肢保命。
見危機解除,盧星遠又一次出手,飛速奪回了兩根斷藤。
“百戶大人,事不宜遲,還得勞駕大人帶一根斷藤往道篆司請高人鎖位,越快越好!”
藤蔓雖是妖怪的分枝,但卻也是本體的一部分,在斷藤沒有徹底死透以前,它和本體必定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有了這種聯係,道篆司的高人便可以利用五行之術確定妖物的位置,哪怕是剛入門的道士,隻要尋找到這種聯係,也可以用羅盤定位。
盧星遠沒有遲疑,駕馬而去,相比於左修遠,他與道篆司的官員打的交道更多。
盧星遠一走,左修遠立馬拿出無字天書,催動內力,企圖讓無字天書解讀枯藤的真身。
無字天書一熱,瘋狂的吞噬著左修遠全身內力,無果。
他的修為終究差了一些,無法支撐起無字天書的運轉。
身體透支的左修遠往椅子上一癱,嚐試最後的方法。
剛才斬落了兩根枯藤,一根被盧星遠帶走,另外一個則由左修遠交給千戶左修毅,左修遠砍了一截枯藤,將枯藤放置於無字天書之上,再次催動內力。
這一回,天書終於有了反應,如投影儀一般釋放出強光,一株根莖粗大、枝葉繁茂的綠藤完美的展現在空中。
這就是真身!藤怪!
或許是自己修為低下,也或許是藤怪的修為太高,天書僅僅展示了藤怪的真身,卻並沒有預告藤怪的生平,就連方向也是模糊的,隻是在天書的西北角提示一個紅點,而且這個紅點還時有時無,無法分辨。
正在左修遠準備關上天書之時,紅點突然向東南移動,往紫禁城的方向趕來,而且距離自己越近,天書上紅點的光便越燦爛。
“果真如此!”
這天書能鎖定妖物,哪怕是在百裏之外。
操作天書讓左修遠身心俱疲,但為了不誤公差,還是鉚足了勁往千戶府趕去,親手將這斬落的斷藤交給了左修毅。
“精怪吃人!”確定消息之後的左修毅一臉緊張,“修遠,精怪道行不低,此事還得我親自出馬!”
左修毅雖然是個千戶,但卻是武道巔峰的強者,對付幾十年道行的妖魔鬼怪還是能應付的過來,如若是上百年的老怪,那就得宗門的道士或者道篆司的高人了。
妖物生於五行之中,六界之內,想要一物降一物,道術便變得尤為重要。
左修遠也想過踏入道門,但苦於沒有機緣。
事實上,對絕大部分的人來說,道門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兩兄弟討論之時,盧星遠帶來了一位鶴發老者,此人便是道篆司大能之一,天道法師。
一般來說,能把名字與天相連之人必定是高人,但左修遠並不這麽覺得,真正的高人往往是最低調的,隻有半吊子的道士才會選擇用名號吸引人。
當然,這些都是揣測。
“法師好!”
“千戶大人好!”
左修毅與天道法師彼此行了虛禮,雙方一番商量,最後確定了殺妖的計策。
二人的交談左修遠也時不時偷聽,但越聽越樂,同時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天道法師果然是狗頭道士,半吊子。
明明是藤怪,他硬說此物是樹精,而且理論還是一套一套的,像極了某些三流大學的教授,理論講的天花亂墜,實踐起來亂搞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