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武義縣
“陳演兄,你怎麽來了?”
左修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見陳演沒說話,而後又說道:
“昨晚太累,睡得有些晚,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渾身酸痛。”
左修遠這話一說完,陳演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眼看著就要情緒大爆發。
這貨是在故意氣我嗎?
而就在他想衝冠一怒為紅顏之時,朱容君在侍女的伺候下從偏房走出。
看見陳演,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陳演兄,你來了!”
這.……
啥情況?
公主住偏房?
“陳演兄?怎麽滿頭大汗的,這天也不熱啊?
阿香,你去給陳大人倒杯水!”
朱容君繼續說道。
陳演的臉突然抽搐了幾下,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拳頭,吞了一口口水,這才回答道:
“無恙,天這麽熱,一路從翰林院趕來,出了點汗。”
左修遠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但他似乎猜測到了什麽。
自己從錦繡公主的主臥室出來,確實讓人意外,不知道情況的肯定會認為兩人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想到這,左修遠一陣無語。
原來這陳大人是在吃醋啊!
暈!
請問,腎都被人一刀兩斷的修士短時間內能進行房事?這無異於自殺。
現在可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左修遠微變的臉色讓場麵瞬間陷入尷尬,除了錦繡公主,陳演和左修遠都彼此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修遠哥,是我誤會了!”
“還說出來,不嫌丟人啊!
算了,當我不知道!
你.……”
左修遠本想繼續說下去,結果陳演做出了一副求人的模樣,左修遠欲言又止。
要是這個時候讓朱容君知道陳演對他有意,陳演肯定會無地自容,今後兩人都不好再相見。
就在這一刻,左修遠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三角戀之中。
陳演對錦繡公主有意,而錦繡公主又對自己有意.……
蒼天啊,男人的魅力真的是害死人.……
“你們.……”
整個一場聊天下來,錦繡公主感覺自己完全蒙在鼓裏,於是問道。
見狀,陳演慌忙解釋:
“沒事,我們倆討論的都是舊事,錦繡你聽不明白也正常。
今日前來,其實我是找修遠有點私事,隻是這事情.……”
朱容君識趣的點了點頭,而後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去書房聊,我正好去準備早膳!”
“唉,這怎麽好意思,錦繡這個人情,恐怕我是欠大了!”
左修遠拱手行禮,客氣的說道,其實話語間也有‘感謝理解’的意思在裏麵。
陳演今日急匆匆的來,想必是上次交代他去辦的事情有了眉目。
想到這,左修遠心中大喜,拉著陳演的手便往書房走去。
在翰林院上班,摸清楚先帝的底子,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到了書房,左修遠大門一關,靈識掃探了一下周圍,見沒有可疑人,這才說道:
“快說!”
“修遠哥,先帝後半生基本上呆在皇宮之中,出宮的次數寥寥可數。
但即便如此,皇家有記載的出行之處都有四五十處。
重點是這四五十處基本上都是在各地遊玩,足跡遍布北京和江南。”
“五十處!”
左修遠有些驚訝。
大哥,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如果這五十處記載的是具體的哪個地方哪個村,這事倒也不難辦。
可重點是先皇去過的地方有時候是以縣命名,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那公主的母妃張氏可有消息?”
既然先皇這邊暫時捋不清楚,左修遠幹脆換了個方向,問起了錦繡公主母妃的事情。
“光宗皇帝和錦繡公主生母之事人盡皆知,民間的說法也很多。
通過我父親的江湖勢力,我們得出了一個可靠的消息。
錦繡公主的生母張氏一生都隻呆過兩個地方。
一個是武義,一個是北京紫禁城。”
“武義?武義在哪裏?”
左修遠前世雖然是文科生,但僅憑一個小地名讓他在地圖上找到位置,難度有些大。
“江浙地區!”
陳演肯定的道。
江浙!
尼瑪這光宗皇帝跑的遠,他沒事跑江浙作甚?
要知道,京城離江浙地區的武義縣跑高速都有一千四百多公裏,若是走明朝的官道,不走出兩千多公裏那就出鬼了。
願意如此長途跋涉的除了那些考上科舉去外地做官之人,估計也就剩下經商的了。
罷了,仔細思考一下,光宗的這種做法也可以理解。
京城呆膩了,順著運河一路嫖,徑直到了杭州,光宗發現自己還有精力,又順著長江一路嫖,終於弄出了意外懷孕的醜事。
於是乎,為了掩人耳目,心地善良的光宗隻能將張氏帶回,本想好好彌補,結果張氏卻因為難產死了……
“唉,這也算是千古風流史.……乘船千裏去打PAO,勇氣震懾古今,毅力感動天地。”
花重金請陳演去打探消息,本來以為能夠帶來好消息,但聽完之後,左修遠感覺跟沒聽一樣,甚至聽了還不如不聽。
至少,不聽還沒那麽揪心。
如今聽了,希望之花也瞬間枯萎。陳演是活生生的在希望之花上倒了一杯濃硫酸。
很顯然,左修遠對整個結果是滿意的。
陳演見狀,又塞給了他一張紙,這紙上記載了光宗一輩子去過的地方,有些詳細,有些模糊。
“修遠兄,事情我可是盡心盡力的去辦了,結果雖然達不到預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至於極品煉氣丹.……這東西.……”
陳演支支吾吾了半天,原來是害怕左修遠反悔,直接收回了極品煉氣丹。
這可是好東西,可遇不可求,不是錢的事。
左修遠沒好氣的白了陳演一眼,而後笑著說道:
“本公子的人品在你心中就如此之差?對你,我似乎不吝嗇吧!
再說……”
左修遠欲言又止,譏笑的看了一眼陳演。
陳演身子一縮,渾身的神經都似乎聚集到了一塊,誠惶誠恐的問道:
“再說什麽.……?”
“再說,你見過嫖客打賞龜公臨走時有要走的嗎?
嫖客不會要,龜公也不會給!
這事其實就是這麽個道理。”
說到這,陳演臉紅到了脖子。
此刻,他想殺人。
但仔細思考一會之後,發現這人還真殺不得,畢竟眼前的可是個大財主。
若沒有他這奶娘,突破煉氣期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阿姨,我不想奮鬥了.……
正在二人談的差不多之時,朱容君帶著幾個丫鬟前來,丫鬟的手上還端了幾碗銀耳蓮子粥。
這銀耳蓮子粥在後世不算什麽,但是在大明這樣的農業條件下,銀耳是很難種植的。
粥水中的銀耳可都是山珍,真正的滋補佳品。
見公主前來,左修遠和陳演雙雙起身,再次作揖感謝,但沒有多說客套之話。
“公主,為什麽我的有兩個大鹵蛋?”
陳演突然發現,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難道公主對我有意,特地給我開小灶?
想到這,陳演嘚瑟的翹起了二郎腿,腦中想著的都是放飛自我的場景。
見陳演問起,錦繡公主倒也沒有隱瞞,如實告知:
“煮粥的丫鬟見陳演兄麵色蠟黃、走路飄搖、氣血虛弱,猜測陳演兄肯定是腎脾虛,於是多加了兩個鹵蛋,為陳演兄補補身子。”
聽了朱容君耿直的解釋,左修遠一口粥水噴出去數米遠,原本修複的內髒都差點裂開:
“那丫鬟好眼光,這一點我也看出來了。
沒事,陳演兄,多吃點,吃蛋補蛋!”
左修遠笑的合不攏嘴,朱容君一看茫然,望著二人道:
“怎麽,錦繡說錯什麽了嗎?”
“沒錯,一點沒錯,你說的好!”
錦繡公主待字閨中,又不是老司機,男女之事壓根不懂,一臉茫然也很是正常。
在明朝,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母親在女兒出嫁之前臨時抱佛腳教一教,待第二天出嫁便直接開著轟炸機上戰場,最後累趴在縮頭炮上。
錦繡公主的生母早死,自然無人教。
丫鬟不比朱容君,他們那個群體複雜的很,老嬤嬤都是些經驗豐富的主,幾十年的宮廷生活早就讓他們煉成了二指禪。
所以宮女一眼就能看出陳演腎虛也很是正常。
早膳過後,陳演辭行前往翰林院,心中有些忐忑。
左修遠在錦繡宮療養無異於自己後院養了一隻白眼狼。
這隻白眼狼要是隻去青樓吃獸肉倒也是好事,怕的是他吃人肉。
陳演走後,左修遠和朱容君在院中閑聊了一會,院子中時不時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太陽高升,陽光刺眼,二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左修遠再次打開了《錦繡山河圖》。
結合自己九年義務教育的全部知識和抄小抄的經驗,左修遠分析出一個大膽且準確的結論:
“這畫應該不是光宗朱常洛所畫,而是錦繡公主的生母張氏所畫,所以畫中的景物也必定是江浙一帶的武義縣。”
可結論一下,問題又來了,張氏是否是大家族的女子?
在古代,琴棋書畫這種東西,一般的女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觸到。
除非這女子是大家族的兒女,家中辦了私塾。
反正是學,家中子女都學的情況也很常見。
但左修遠後來想了一想,能讓光宗朱常洛精蟲上腦的女子肯定是絕代風華,這哥們也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去拱一個農婦。
再反觀錦繡公主的樣貌,左修遠完全可以斷定張氏肯定是大家族的小姐。
畢竟,朱家的基因不好,朱元璋醜,他的兒孫們也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