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鴻臚寺的仙藥
根據明光宗接下來的陳述，眾人才對這段曆史有了詳細的了解。
萬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萬曆皇帝病死，朱常洛作為太子，繼承皇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父皇死去對許多人來說是悲，但對朱常洛來說則是大喜事，因為他即將掌管整個大明帝國。
盡管北滿時不時侵擾，但區區一個小族，還影響不到大明的根基，隨便派個親王帶十幾位將軍鎮壓便是。
所以，即使發喪期間，朱常洛明麵上痛哭流涕，但晚上還是夜夜笙歌。
由於以前縱欲過度且現在又沒有控製，朱常洛這個時候已經出現了身體不適。
萬曆四十八年八月一日，這一天是是朱常洛正式登基日子，或許是因為太過興奮的緣故，原本身體有些異樣的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之時竟然異樣全消。
這個情況一出現，不管是熟悉朱常洛的內侍還是太醫都給出了一條解釋，那便是帝王之氣將其病症治好。
對於這個理由，朱常洛也深信不疑，但事實上，這些都是自欺欺人。
見朱常洛這個狀態，滿朝文武都以為新君繼位會有所作為，結果登基大典之後還沒有十天，朱常洛再次發病，而且還一病不起。
太醫院的太醫緊急出台了治療策略，但整整兩天過去，始終找不到治病的法子。
當然，太醫院的大部分醫官給了內閣首輔方從哲一個建議，不過這個建議是療養而不是治病。
朱常洛精力耗盡，接下來便是J盡人亡，這個症狀，隻能養，不能治。
但這個症狀，如果強行灌下補充氣血的藥，朱常洛肯定受不了，甚至會直接猝死，所以內閣首輔也不好決斷。
見太醫治療兩日都沒有效果之後，明光宗朱常洛直接斥退了醫官。
而這個時候，一個重要的人物登上曆史舞台。
甚至可以說，有了他，朱常洛才死的更快。
“醫官救治無效，朕便隻能祈求仙道，而內侍崔文升精通陰陽五行之術，所以朕猜想他肯定有些法子。
而且朕即位後，又升他為司禮監秉筆太監，掌禦藥房，對他來說，能得到這樣一個職位，那完全是皇恩浩蕩。
司禮監秉筆，多少太監夢寐以求的職位！
當然，父皇（萬曆皇帝）寵幸鄭貴妃，剛剛登基之時鄭貴妃有奪權的傾向。
封崔文升其實還有另從內部分化這股勢力的想法。
畢竟，崔文升可是鄭貴妃的親信兼軍師。
但朕沒有想到的是，這崔文升升官之後不僅不感恩，而後還出方謀害朕。
當然，這件事是鄭貴妃在背後唆使。
使用了他的藥方之後，朕大瀉不止，一晚上三四十次，最後直接虛脫，昏迷不醒。
見狀，內侍們急了，連夜請內閣處置.……”
朱常洛說完之後痛哭流涕，啜泣不止，因為當初崔文升所謂的藥方就是大黃。
見父皇這般模樣，朱容君也梨花帶雨。
聽到這，左修遠有些不解：
“道篆司在萬曆皇帝之時便已經建立，當初聖上為何不請道篆司的法師治病而要去相信一個蹩腳道士崔文升？”
聽到這，綠水老怪說出了三個字：
“鄭貴妃！”
在朱常洛登基之前，鄭貴妃就以祈求天下太平的名義來道篆司上過香。
當時吳家兄弟聽說這鄭貴妃才貌雙全，是不可多得的美少婦，再說吳家兄弟這個年紀，喜歡的就是風韻猶存的那一種。
而鄭貴妃又在此時相邀，吳家兄弟半推半就的就開始和鄭貴妃討論道學。
正是因為此事，外界才誤傳道篆司已經被鄭貴妃拉入門下。
當然，這段曆史極為隱秘，光宗和這麽多後輩在這裏，他自然不好直說，但光宗對這段曆史是了解的。
“的確是因為那個女人！
據朕所知，鄭貴妃在朕登基之前來過道篆司祈福，也正是因為鄭貴妃的這趟祈福，讓朕誤將道篆司劃到了反派的位置，直到死後才明白，道篆司壓根沒有被鄭貴妃拉攏……
早知如此……
算了，都是天意，天意啊.……”
朱常洛看了一眼吳家兄弟，解釋道。
但他的解釋，隱藏了很大一部分關鍵信息，因為這些信息一報出來，吳家兄弟就有罪了。
“後來呢？”
左修遠問道。
“後來內閣首輔方從哲來到乾清宮，見到朕的狀況後，費了好大的精力將已經告老還鄉的前任領班禦醫請來，通過針灸之術將朕救醒。
見狀，內閣首輔方從哲大喜，以為這名七十多歲的老太醫能找到其他的治療方法，結果他給出的意見依舊與太醫院先前給出的藥方一樣——隻能養，不能治，欲要治，唯有養。
但他說的是對的，朕的病，隻有這麽一個方法。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縱欲，害了朕一輩子。”
朱常洛繼續說道。
聽到這，左修遠微微動容，心中暗道：
“累死的牛，耕不壞的田，你跟她們玩？有勝算！”
“療養這個法子肯定不行，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
所以當時朕就交代了後事，朝中之事全部交給方從哲打理。
那些未來得及冊封的妻妾，也要他按照舊例冊封。
同時還特地叮囑他，太子生性儒弱，希望他多多扶持.……
也正是由於我這句話，後來才能讓我兒朱由校順利繼位。”
朱常洛繼續說道。
說到這，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感激。
在他心中，作為臣子，方從哲仁至義盡。
“那後來鴻臚寺有官員進藥，那是怎麽回事？
那紅丸，又是怎麽回事？”
左修遠急切的問道，因為這件事情一說出來，紅丸案的真實原因就徹底公諸於世。
聽左修遠問起這事，朱常洛大呼了三聲“妖物”，而後啜泣道：
“對弈鴻臚寺的進藥，方從哲起先是不信的，但太醫院的方子無用，鴻臚寺的仙方又不可信，難道叫朕坐以待斃？
萬般無奈之下，我服用了鴻臚寺寺丞李可灼的仙丹。
李可灼和崔文升不同，李可灼是真心救人，而且也的確有道行，五十來歲的人仙風道骨舉止飄逸，服用了他贈送的仙丹後，身體頓時好了，甚至那一天朕兩次下床，感覺神清氣爽。
這一刻，朕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