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兒子的困惑
無奈之下,陳夏璿隻能示意陸邢巒先出去。
陸邢巒皺了皺眉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看了看陳夏璿,最後轉身離開。
“好了,他走了,你別害怕了好麽?”陳夏璿伸手輕拍了下他的背,安慰道,“他不是壞人,他可是救你的人。”
聽了她的話,小白兔一樣的人兒忽然推開了她,往後移去,靠著床角警惕地看著她,似乎因為她剛才的那句話,而將陳夏璿列為了討厭的人物之列。
“好了,你也別這樣,我不說了好麽,你過來,喝點水吧……”陳夏璿與他對持了半個小時,最後她投向了,放軟了語氣,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見陳夏璿似乎沒有什麽敵意,那人才緩緩地爬了過去,又伸手抱住了她,用小臉在她身上蹭著。
陳夏璿伸手拉開了他,對著他說,“你餓了麽,餓的話我給你弄點吃的。”
那人點了點頭,笑了,那種笑幾近純明,清純無暇。
陳夏璿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笑,不像陸邢巒那樣帶著點算計的腹黑的笑,不像肉團那樣帶著天真無邪的笑,也不像小七哥那般憨厚淳樸的笑。
他的笑,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不染一絲塵埃的近乎純明透亮的感覺。讓人一眼看去,心靈仿佛受到了洗禮一般,連呼吸都變得那般的清新,順暢。
“那你在這裏等等,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陳夏璿起身,朝屋外走去。
“他這是怎麽回事?”陸邢巒在外麵站著,見到陳夏璿出來便問道,剛才那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一般,他在戰場上見過很多人,很多種眼神,有憤怒,有嫉妒,有空洞,但唯一沒有見到過這般清亮中帶著一絲恐懼的眼神。
之前權東一曾說過,這個人來路不明,多加注意,但今天一看,似乎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子。
“他餓了,我去給他弄點吃的。”陳夏璿想了想對他說,“你還是先別進去了,他似乎很排斥你的樣子,他才剛醒來,還受了重傷,你想問什麽事的話最好還是等他康複了再問。”
陸邢巒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進去。”
待陳夏璿走後,陸邢巒走到窗戶邊,透過窗戶,望了進去。
那個人似乎對一切都抱著一種好奇的感覺,由於背部受了傷,他就那麽趴在床上,抬頭看了看四周,一副很新奇的樣子。
陸邢巒往旁邊站了站,盡量不讓他看到自己,然後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發現這個人對外界的反應完全出於一種直覺,尤其是那雙眼,純淨透明得像是從未沾染塵埃的珍珠,通透明亮。
沒一會兒,門開了,陳夏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稀粥從外麵走了進來,陸邢巒明顯感覺到那人的眸光瞬間澄明了起來,然後像是獲得了自己喜歡的寶貝一般高興地看著她,當陳夏璿靠近他時,他便伸手像隻猴子般撲到了她的懷裏。
說他是猴子,主要是因為他身形纖瘦,看不出幾兩肉。
但,當陸邢巒的目光落在了他抱著陳夏璿的手上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吃醋,那人看夏璿的眼神讓他無法生厭,甚至覺得那雙眼睛,純明透亮,讓人不能褻瀆。
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他究竟是誰?
陸邢巒抱著兒子,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陳夏璿一手被叫小白的男子抓得老緊,瞧著她一臉無奈的表情,他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裏去,微微眯眼,冷厲的目光掃過那名男子,他暗自沉思,權東一說之前為那人換衣服時,看到他背上的傷痕,還有後庭處的傷痕,權東一就告訴自己,這個暫時名為小白的家夥應該是一名被人豢養的男寵。
聽了權東一的話,陸邢巒有一刻緩不過神,他聽說過貴族圈中盛行這種風氣,有些人專門豢養長相秀氣,皮膚白皙的男童,專供淫、樂。
但當他真的看到這樣一個男寵在自己麵前時,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無法置信。
小肉團坐在爸爸的腿上,握在他的懷裏,雙手抱胸,嘟著小嘴,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瞪著眼前的這個小白,媽咪平時都被這個壞小白霸占著,連自己和爹地都不能分出時間來,他很生氣很討厭這個霸占了媽咪的小白。
雖然這隻小白長得很漂亮,但隻要是霸占了媽咪的銀,他小肉團都不會喜歡!
權東一經常混跡那些貴族子弟的糜、爛圈中,這種情況早就見慣不怪了,隻是眼前的這個男寵的確有那麽點與眾不同,與其說他是男寵不如說他是精靈更為恰當。
那白瓷般的肌膚,還有那精致的五官,那雙纖塵不染的眸子更是讓人有種無法褻瀆的感覺,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可以擁有這般的尤物。
一旁雙手抱胸靠牆站著的洪承恩則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的小白總有點讓人不太舒服的地方,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了,他也說不上來,總之他就是看不爽那隻死纏著夏璿的樣子。
“哎,你是不是在懊惱啊……”權東一靠近他,譏誚一笑,“當初早知道就用裝傻這招了,就可以賴在夏璿身邊,可惜啊……就算是想裝小白兔,你也沒這個資本,誰讓你長得不夠白呢。”
聽了權東一的話,洪承恩放下手,站直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言罷,便徑直朝外走去。
“切,開不得玩笑的家夥!”權東一抬了抬手,轉頭看向一旁的兩父子,“邢巒,他這樣也沒辦法呢,老是纏著夏璿,要到什麽時候呢?”
陸邢巒看了懷裏的小肉團一眼,見他正撅著小嘴,怒視著眼前的小白,他笑了笑,“沒事,他不過是外人,我們才是親人不是麽!”
“哎呀呀,真難得您老何時這般的蛋定啦……”權東一嘿嘿笑了笑,“不過,他來這麽多天了,一句話都不肯說,看樣子應該是從小就被圈養了起來,平時很少說話,所以不善言辭吧。”
聽了權東一的分析,陸邢巒點點頭,“應該是了,不過他有種天生的直覺。”想來受了重傷他能憑借直覺找到那種草藥也能解釋得通。
“是,以前有人曾做過實驗,將一隻兔子弄傷,然後將它放在野地裏,它會自己去尋找治療傷口的草藥,看他就像是初識未開的小動物,完全憑直覺。”
“不管如何,這個人留著都是麻煩……”權東一轉頭看向窗外,一群好奇的村民將茅屋圍堵住,齊齊探出頭看向屋裏的小白,那眼裏仿佛是看到了珍惜動物一般的驚喜。
“是!”陸邢巒看向陳夏璿,問道,“你打算怎麽安置他?”因為夏璿並沒有任何的目的或者任何的歧視,所以他才親近夏璿的吧。
陳夏璿看了看身邊一直靠著自己的小白,又看了看對麵一臉不悅的小肉團,無奈一笑,“我也隻能當他是孩子來照顧了,等這事結束了,我們再帶他回去讓專門的人來照顧他吧。”
“也好。”陸邢巒伸手逗樂逗兒子,“乖,小白哥哥需要媽咪照顧,爹地來照顧你好麽?”兒子的脾氣很像夏璿,愛憎分明,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果然,小肉團雙手抱著,撇過臉哼了聲,“哼,小白吐豔,灰常吐豔!”
雖然他很討厭這個小白,但他也知道即使現在過去撒嬌是不會有任何結果,因為之前他曾這麽做過,結果他和小白打了一架,結果的結果是,他將小白那白嫩嫩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戰利品的痕跡。
然後,他就被媽咪拎起來狠狠地打了一下屁股,至此,他便決定和爹地站在統一戰線,絕壁不會跟這個小白和解。
“嗬嗬……”陸邢巒笑了笑,伸手將兒子摟住,“好了,爹地帶你去玩,別氣了。”
“真的!”小肉團來了精神,伸手摟住陸邢巒的脖子,甜甜地笑著,“爹地,團團好愛你!”
然後小肉團朝小白投去一記眼神,向小白示威。
小白立刻伸手摟住陳夏璿的脖子,也學著小肉團的樣子,然後朝小肉團也投去一記眼神。
小肉團立刻火了,他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試圖要從爹地的懷裏跳下去,但陸邢巒抱著他大步朝外走去。
“爹地……”小肉團發出甜甜的奶聲,一臉的不高興,瞪著爹地。
“好了,團團爹地知道你很生氣,不過爹地要和你說個故事,團團聽完這個故事後再決定生不生氣好麽?”陸邢巒伸手逗弄著兒子,安慰他。
小肉團雖然年紀小,但他已經能聽懂爹地的話,不甘願地撇了撇嘴仰起頭看著爹地。
“小肉團有時候是不是很寂寞,希望有人陪伴,有時候又很渴望,希望有人能疼愛你?”陸邢巒問道。
小肉團聽著想了會兒,低頭對手指,然後甜頭看了看爹地,又低頭對手指。
陸邢巒見兒子這般情況,他笑了笑,“其實呢,小白也跟你一樣,他一直都沒有被人愛過,疼過,更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