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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第三百一十七章 誰是誰的殤

  付心怡脫了鞋子,雙手抱膝坐在光涼的岩石上,將下顎抵在雙膝蓋間,目光投向遠處墨色的大海。


  海風拂過耳鬢,撩飛發絲,她深吸了口氣,抿嘴一笑,“這就是我的故事,我隻是一個生長在海邊小漁村裏的一個平凡的漁女,後來我父親死了,我母親便帶著我改嫁給了我現在的繼父,雖然我繼父是個酒鬼,但他對我們母女還算好,隻是一場車禍害的他變成了瘸子,失去了工作的他更加瘋狂地酗酒,之後便染上了毒癮,我們家的錢都拿來替他還債。最後……”


  付心怡低頭看向自己的腳麵,眼神有些淒涼,“最後,我去了酒吧賣唱,在那裏我遇到了夏璿,結識了一一,也是在那裏我遇到了那個人……”


  有些人,會在你不經意的一回眸間,將他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你的眼底,當你回神時,那印記已然洗刷不去。


  隻是,那烙印太熱,捂熱了身子,卻燙傷了心。


  “那個男人?”齊默思側臉看著她,夜色如水中,那淡淡的銀色仿佛一件精美的羽衣,披落了她一肩,此刻的她沉靜如水,嫻靜如花,有種令人心神寧靜的魔力。


  “嗯!”付心怡點了點頭,“那時他從眾人中衝了出來,就那樣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了我的麵前……”


  “然後呢?”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帶著一種能令人心神放鬆的魔力,直擊她的心靈。


  “然後……”付心怡被他引導著逐漸放鬆了心情,慢慢地陷入了回憶中,“他出手利落地將那些人打倒在地,然後我們就那麽認識了。”


  看著她那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卻漸漸地黯淡了下去,忽而又如同調皮的火焰一般,再次明亮起來,齊默思明白她此刻一定是回想到了什麽令她難過,卻又歡喜的事。


  愛與恨,痛與樂總是糾纏著,不肯罷休。


  他靜靜地聽著,不再出聲。


  “然後,他就向我求婚,但我們隻是協議結婚,畢竟門第相差那麽遠,我們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付心怡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很用力地將胸口盤踞著的濁氣吐出後,她像是鬆了口氣,“所以,後來我們就離婚了!”


  “嗯?就這樣?”他還沒回神,她的故事卻早已結束。


  “嗯就這樣!”付心怡站了起來,雙手交叉著伸了出去,伸了個攔腰,“我的故事很簡單,也很平凡,就是灰姑娘做個了嫁白馬王子的美夢而已,如今夢醒了。”


  齊默思仰起頭,望著那個站在夜風中笑得隨性的女子,第一次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將自己的故事說得這般的輕鬆,仿佛真的隻是她做的一場夢而已。


  “醒了就好。”齊默思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麽,囔囔自語,“至少,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夢。”


  “嗯?”付心怡側過臉,微微頷首,“難道你忘了曾經做過的夢麽?”


  齊默思搖頭,“不,因為我從不做夢。”


  “從不做夢?”


  “是啊……”這會兒他抬頭,望向遠處那早已與天相接的海角線,眼梢掠過一抹譏誚,帶著一抹滄桑感。


  “為什麽呢?”付心怡不解,難道還有人不喜歡做夢。


  “因為,現實太殘酷了,所以我沒機會做夢。”齊默思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沉了口氣跳下了大岩石,然後伸出手對還站在岩石上發呆的付心怡說,“來吧,我接住你!”


  付心怡走到岩石邊,往下張望,試圖找到下去的路,她這才發現剛才上來時的路早就被漲上來的水淹沒,隻剩下另一側的光裸的石壁,她伸了伸腳,卻無從下足。


  正為難之際,齊默思笑了,“怎麽,怕我接不住啊,放心,我以前常幹這事兒,接東西一向很準,不信你可以試試,大不了我拿身子給你當墊背。”


  “噗嗤!”付心怡忍不住笑了。“我很重。”


  “你放心,我的骨頭硬著呢!”齊默思一笑,“扛得住!來吧!”


  付心怡往後退了一步,小跑著從岩石上跳了下去,而齊默思果真穩穩地接住了她,感慨了下,“嗯,其實你蠻輕的。”


  “放我下來吧……”


  順著他的手勢,她穩穩地站在了地上,接著齊默思又彎下腰,半跪著為她穿好了一隻鞋。


  “額,不必了,我自己來……”她想抽回另一隻腳,卻被他抓住。


  “別動,有沙子……”齊默思為她拭去腳底的沙子,然後為她穿上了鞋子,隨後他站了起來,“好了,我們回去吧!”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付心怡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不為其他,隻因為他剛才那急劇戲劇性的情緒變化,如果她沒感覺錯誤的話,就在剛才,那個男人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很冷漠,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怎麽?還不舍得走,再這麽站下去你就要成冰雕了……”齊默思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她。


  付心怡眨了眨眼,連忙小步跟上,一陣冷風吹過,她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雙臂。


  齊默思見狀,似乎猶豫了下,脫下外衣為她披上。


  “你也會冷……”付心怡脫下外衣,卻被他攔住。


  “披著吧,我的骨頭比你硬朗!”說完,齊默思便不再開口,徑直走在她的前麵。


  付心怡皺眉,看著跟前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其實比起韓子峰他的身材並不算魁梧,但他卻給自己一種比韓子峰更加親切,更加有安全感的感覺,那種感覺不似親人,卻勝似親人。


  他說過,他的過去沒有夢,因為現實太殘酷,殘酷到讓他無法有夢。


  究竟是怎樣的人生,才造就出這樣的人?


  將付心怡送到了家門口,付心怡將外套脫下交給他,“今晚謝謝你了,晚安。”


  齊默思接過外套,看了看,忽然對她說,“我可以抱一抱你麽?”


  “嗯?”付心怡一愣。


  “我隻是說說,你不必介意……”


  見他一臉的失落,付心怡點了點頭,“嗯。”就當做今天的謝禮吧。


  齊默思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抱得緊,“謝謝……”


  付心怡皺眉,看樣子他似乎在尋找什麽,他想從自己這裏尋找什麽呢?


  不過抱了一會兒,齊默思又鬆開了手,將外套披上,“晚安,祝有個好夢!”


  望著他的背影,在燈光下被拉得老長,付心怡莫名地感覺到一種淒涼,那孤單的背影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一顆孤獨的心?

  連夢,都不曾擁有的孤單的人?

  走出了老遠,齊默思停住了腳步,雙手插、著口袋,嘴角噙著笑道,“怎麽,戲還看不夠啊,舍不得出來了?”


  角落裏,一道人影緩緩而出,林安迪伸手拍了拍,“的確精彩,我沒想到你演戲都這麽逼真。”


  齊默思轉身看向他,“你怎麽覺得我是在演戲?”


  “怎麽,難道你動真格的了?”林安迪走近他,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我可告訴你,你千萬別對付心怡動心,她可是你妹妹!”


  那一句,她是你的妹妹,卻讓齊默思冷笑了出來,“嗬嗬,妹妹?不過是流浪在外的私生女罷了!就她付心怡也配做我的妹妹!我可沒有一個外姓的妹妹!”


  林安迪瞧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是麽,那是誰一大早丟下正事,忙不迭地趕去救場?又是誰陪了人家一晚上受冷風吹,又體貼地將人送回,還……”


  他帶著戲謔的目光落在了齊默思的肩頭,“我記得你的衣服可不是隨便什麽人可以碰的,那件衣服是你母親親手為你做的……”


  想當初他可是連碰都不讓自己碰一下,更別提女人。


  齊默思瞥了他一眼,“怎麽,你想試試?”


  林安迪連忙擺手,一副無福享受的表情,“還是算了吧,我可還要我的小命……”


  這個男人可是出了名的小氣記仇,而且冷血殘酷,但凡被他惦記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林安迪轉頭看向了那一間剛亮起燈的居室,看來付心怡必須自求多福了。


  “你覺得我很冷血?”齊默思眯眼盯著他看,眼梢處明顯帶著一絲的殺氣。


  “嗬嗬,我可沒這麽想……”


  “論起實質來,你比我冷血。”齊默思看了他一眼,轉身朝前麵走去,“好歹付心怡和蘇一一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卻根本不在乎付心怡的死活。”


  林安迪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男人的心隻有一顆,裝了一個女人就裝不下另一個。”


  “哼,謬論!”齊默思不打算繼續和就這個無聊的問題繼續就纏下去,他取出金懷表用拇指挑開表蓋一看,“老大來了麽?”


  “恩,他的船已經到碼頭了,黑玫瑰發短信讓我們去接他。”林安迪抬手看了下時間,“時間剛好,走吧。”


  齊默思不再說話,收起懷表轉身朝前麵走去,在小巷的盡頭,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正停在路口。


  兩人上了車,林安迪駕車一腳猛踩油門衝向前去。


  港口的碼頭,幽冥的燈光齊刷刷地亮起,幽幽燈光下,一艘黑色的如同幽靈一般的輪船緩緩地靠岸,高大宏偉的船型如同一尊暗冷的鐵雕,占據了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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