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沒得選
“對不起大叔，我……”
千沐雲話音未落，忽然感到渾身一緊，一雙強壯有力的臂膀從後麵緊緊抱住了她。
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她全身一僵，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人群的竊竊私語停止，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
皓辰天閉了閉眼睛，他感受到千沐雲身上溫熱的氣息，嘴角輕揚，微笑呈現。
生平第一次，他體會到幸福的含義。
“放開我……”千沐雲掙紮了起來，她用力去掰皓辰天的手。
她的指甲劃過皓辰天的手背，一道一道的血痕出現，皓辰天依舊紋絲不動。
“以後我都不會放開你。”皓辰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千沐雲頓時感到很痛苦。
杜瀟瀟遠遠看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腦子一片空白。她的悲傷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她無法接受。
杜瀟瀟疾步上前，揚起手就要朝著千沐雲的臉上打去。皓辰天犀利的眸光一閃，握住了她的手腕。
杜瀟瀟徹底絕望了。巨大的悲痛襲湧而來，讓她終於清醒。她的淚水滾滾而下，聲音沙啞的質問道：“皓辰天，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對得起我嗎？”
皓辰天低垂眼瞼，心中湧上一絲愧疚。趁著他略微分神，千沐雲掙脫了他的懷抱。
“雲兒……”皓辰天抓住千沐雲的手腕不準她離開。“別動。”
兩人目光交接，心頭都有千言萬語。杜瀟瀟忽然意識到，她根本就融入不了他們兩個人中間。
“皓辰天，我給你最後的選擇。今天你要是留住她，我絕對不進你們皓家的門，後果你自負。”
千沐雲來到東三省的時間很短，可是她一路上早就聽說了現在的局勢。
皓家麵臨著內憂外患的困境。皓子亦死後，憑著皓源圖殘廢之軀，早已經撐不起原來的勢力。
皓家在江州的地盤被蠶食殆盡。這些年皓源圖苦心經營的南方擴張等於已經失敗。
而東三省這邊戰火連連，百姓早已不堪重負，要維持打仗的軍餉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杜家，其實是皓辰天最後的希望。
皓辰天討厭被人威脅，他壓低的眼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
“我們之前不是這麽說的。”皓辰天望著杜瀟瀟，似乎是意有所指。
杜瀟瀟怔了怔，冷笑了一聲，說道：“沒錯，我之前是答應過你，救回千沐雲，我可以讓她進門，但是……我反悔了。”
杜瀟瀟幾乎是在用盡全力嘶吼，當她看到皓辰天和千沐雲相擁時，沒人能夠體會她內心的嫉妒和絕望。
若是未來的日子，她都要看著他們兩人朝夕相對，卿卿我我，她肯定生不如死。
杜瀟瀟心中暗恨，千沐雲為什麽沒有死在江州！
千沐雲隱約猜到了些什麽，她將自己的手從皓辰天的掌心抽回，冷冷說道：“皓辰天，做人……不能太貪心的。”
皓辰天的心跌落到了穀底。家國情懷，兒女私情，糾纏的他心力交瘁。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杜瀟瀟心如死灰的看著皓辰天。
千沐雲若有所思，對著杜瀟瀟使用了一個讀心術。
“為什麽愛他要愛的這麽辛苦，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我不能忍受後半生沒有他，更加不能忍受後半生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若是真的得不到……那我就毀掉。”
千沐雲看到了杜瀟瀟的決心和她眼中的殺意。
忽然之間，她有所頓悟。
人間曆練，皓辰天原本就不屬於她。如今，隻要讓他和杜瀟瀟結婚，這一世的姻緣已經成全。
她隻需再要他的一滴眼淚。
“皓辰天，你不用選，因為……你沒得選。”千沐雲抬頭與皓辰天對視，平靜的說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跟她共侍一夫？你不配！”
千沐雲說完，轉身想要離開。
皓辰天追了兩步，千沐雲停了下來，背對著他說道：“不要再跟著我。我和你之間，從你答應娶杜瀟瀟開始，就已經恩斷義絕。”
千沐雲的態度堅決，她的決然讓皓辰天有多頓悟。他覺得之前在乎的那些東西，跟千沐雲相比就變得微不足道。
他正要跟隨千沐雲離開，忽然遠處傳來了炮火聲。
所有人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四下逃竄，驚慌失措，場麵亂成了一團。
“我不管你怎麽想，今天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走。”皓辰天臉色一沉，朝著炮火的方向看了看，招手叫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送她回皓家大院，看著她，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離開半步。”
“是！”
千沐雲想要反駁，皓辰天卻沒有給她機會。
他轉頭看向了杜瀟瀟，說道：“我現在要出城去。你如果不想嫁了，隨時離開，我絕不勉強，我們好聚好散。”
皓辰天不接受任何威脅，即使知道沒有了杜家他的處境更加艱難。他不會犧牲自己的愛情來換取利益。
就算最後一敗塗地，他問心無愧。
皓辰天上了另外一輛車，臨走之時回頭看向千沐雲，說道：“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和交代。可你若敢走……”
千沐雲低著頭，她在心中輕歎，終究不忍心給他平添負擔。“我不會走。”
皓辰天滿意的點頭，鑽進車裏快速離去。
杜瀟瀟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皓辰天對她的絕情，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表象上把主動權交給了她，實際上呢？
婚禮變成了鬧劇，如果她就這樣進入皓家，別人會怎麽看她？
杜瀟瀟的眼神淩厲，帶著滿腔怒火走到了千沐雲的麵前。
兩人目光交接，杜瀟瀟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說道：“千沐雲，這一次，你贏了。”
“我……”
“但是你不要得意。你贏了他，未必就能和他長相廝守。說不定，你等待的下一秒，就會傳來他的死訊。”
千沐雲一時無言，她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為皓辰天的命運感慨。為什麽他的每一世，都避不開戰爭，避不開廝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