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承諾不值得
皓辰天淡定的神情之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雙眸之中沒有殺氣，卻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Y國將領知道，他跑得再快也沒有武器快。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勉強定了定神。
“你想知道什麽？”
皓辰天手指間夾著的煙緩緩升起，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朦朧。“救走我的，是什麽人？”
Y國將領愣住了，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你……不知道嗎？”他對於那天看到的情景始終都是耿耿於懷，隻要回憶起來，就覺得後脊背發涼。
“說！”皓辰天的牙縫裏蹦出一個字，目光淩冽，殺氣騰騰。
“我不知道……”Y國將領驚慌的向後退了退，他在皓辰天準備動手之前，強調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你消失了……對，就是消失了。我們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皓辰天目不轉睛的看著Y國將領，這個答案他並不滿意，聽起來更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他仿佛又找不到對方撒謊的痕跡。
想起自己醒來以後獨自一人在泥濘的路邊，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的女人在哪裏？”皓辰天竭力隱忍著心中的擔憂，麵無表情的問道。
千沐雲傾城絕色，在這亂世之中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你是指……那天來看你的女人嗎？”Y國將領略微沉吟，礙於皓辰天的威懾，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話。
“我本來打算殺了她，不過江州那邊傳來了電報。有個叫做李敬元的人，願意花五萬大洋找尋她的下落。所以，我派人送她回江州了。”
Y國將領的話，讓皓辰天暗暗鬆了一口氣。
回到李敬元的身邊肯定也非千沐雲所願，可總好過留在東三省這片泥沼之中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Y國將領警惕的看著皓辰天。
皓辰天抓起放在桌麵上的武器插回了腰間，起身走到了Y國將領的麵前，臉上的笑意透露出了冰涼的寒意。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許諾過，若能讓百姓配合你進城，你不殺一人，不搶一物？”
Y國的將領眼眸之中掠過一道殺氣，趁著皓辰天靠近的時候，出拳打向他的臉頰。
皓辰天早有防備，側身一閃的同時，一招小擒拿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並不肯就此罷手，長腿掃向皓辰天的腰部。
皓辰天冷哼一聲，他用力一拉，Y國將領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皓辰天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隻覺得口腔內有一股腥鹹的味道蔓延，一大口血水便噴了出來。
皓辰天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扭過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他奮力掙紮了幾下卻掙脫不掉。
“你說過，隻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就放過我……”Y國將領感覺到皓辰天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亂。
皓辰天俯下身，在Y國將領的耳邊低聲說道：“你不值得我信守承諾。”
話音剛落，他從小腿上拔出匕首，幹淨利落的劃過Y國將領的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Y國將領下意識的想要吼叫，被皓辰天捂住了嘴巴。他掙紮了幾下之後便不動了。
皓辰天放開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手，瀟灑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清晨，他踏著朦朧的薄霧來到了養傷的農家，將從Y國將領那裏拿來的一部分大洋，放在了那對老夫妻的門口。隨後便踏上了前往江州的火車。
那裏，有他在人世間的最後牽掛。
“大小姐，您把藥吃了吧，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會撐不住的。”
傭人劉姐端著一碗清粥和一碗藥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千沐雲的床頭，苦口婆心的勸解著。
千沐雲原本以為救走皓辰天以後必死無疑，怎麽也沒料到李敬元的電報會來得那麽及時。
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命不該絕。她在渾渾噩噩之中被送回了江州，李敬元擔心她逃跑，安排了曾經的貼身丫鬟和傭人照顧她，並且有言在先。
她若是逃走，這些人全部陪葬。
千沐雲時刻惦記著皓辰天，卻又不敢逃。
劉姐把粥喂到了千沐雲的嘴邊，心疼的看著她。
這時，李敬元推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原封不動的食物和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揮揮手示意劉姐出去，在千沐雲的床邊坐了下來，低垂眼瞼望著地麵。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沒關係，我愛你就行了。”李敬元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那天你開著車摔下大橋，車子撈上來，你卻不在車裏。”
“所有人都說你死了，隻有我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會去找皓辰天。我派人去東三省才打聽到你的下落。現在，皓辰天已經完蛋了，他不能再保護你了……”
李敬元的情緒有些激動，他一把抓住了千沐雲的手，雙眸之中閃爍著強烈的憤恨和渴望。“往後餘生，隻有我能陪著你了。”
千沐雲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冷冷的看著李敬元。“你覺得……我會愛上我的殺父仇人嗎？李敬元，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遲早會殺了你。”
千沐雲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跟李敬元交談。
“敬哥，華商會派人來送信，有緊急事務要臨時開會。”手下的人在門外稟報道。
李敬元歎了口氣，收斂起心神，伸出手輕撫著千沐雲的臉，滿眼都是溫柔。
“晚上我在暢華苑要了個包間，我知道你喜歡聽小利仙唱《西廂記》，我陪你去聽。等我回來。”
李敬元不管千沐雲對他是什麽態度，隻要每天回來能過看到她，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李敬元走後，千沐雲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禁有些失神。
那天，瞬間轉移把皓辰天帶去了哪裏？他現在怎麽樣了？
千沐雲黯然神傷，斜靠在床上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天芒雪山，一片一片的雪花飄落，朦朧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