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對不起

  殯儀館裏。


  千九月一直守在顧北辰身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讓她離開她都不肯。


  “月月！”蘇清筠叫道。


  千九月沒有回答，好像當她不存在一樣，自顧地看著顧北辰屍體，“北辰哥，我一直說你傻，一直吊在一棵樹上，可我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你說說你，眼睛挺大的，為什麽就不睜大點往旁邊看看呢？”


  “你現在如果活著，就算隻剩一口氣，我也會陪著你。所以等會兒火化時，你別怕，我就在旁邊，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離開你。”


  “月月！”蘇清筠又叫了一聲，看到顧北辰的衣角卷起來，她伸手想要撫平，卻被千九月搶先一步。


  千九月眼神充滿戒備，好像她會對顧北辰做什麽似的。


  這時，殯儀館工作人員過來，說時間到了，該把屍體拉去火化了。


  蘇清筠跟隨千九月來到屍體火化的地方，一排火爐，每個火爐都在工作，透過一小塊的透明玻璃，可以看到裏麵熊熊燃燒的大火。


  蘇清筠看得心驚，越發抱緊了肚子，暗自吸氣，調整呼吸，不讓情緒過於激動而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最盡頭的火爐門已經打開，工作人員要把顧北辰推進去時，一直沒作聲的千九月忽然一把抱住屍體，“不要，不要！”


  千九月哭得很大聲，“我不能失去北辰哥，我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北辰哥，你醒醒好不好？求你了，睜開眼吧。”


  “月月。”蘇清筠上前，和工作人員一起拉開千九月，並狠下心說：“你清醒一點，北辰哥已經死了，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千九月掙脫不開，眼睜睜地看著顧北辰的屍體被推進火爐裏，然後淒厲一叫，用盡渾身力氣推開了蘇清筠。


  蘇清筠往後跌去，幸而後麵有一根柱子緩衝，才讓她沒有摔在硬邦邦的地上。


  千九月指著蘇清筠：“北辰哥會死，都是因為你，明明是你和原晏之惹得禍，為什麽要牽連北辰哥？”


  “北辰哥那麽好的一個人，有什麽吃的都想著你，賺的錢更是全貼你和蘇小翊身上，你欠北辰哥那麽多，你為什麽還跟殺害北辰哥的凶手在一起？你把北辰哥當什麽了？”


  千九月激動漲紅的臉色突然僵住了。


  好幾秒後，整個人被抽幹力氣一樣，軟軟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清筠，對不起，對不起！”


  那樣的話太傷人，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蘇清筠理解她，親眼看著心愛的人被推進火化爐，對她來說刺激太大，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月月，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多年來沒發現你的心意，是我粗心，害北辰哥為我送了命，是我的錯，我根本不配和你們做朋友。”


  蘇清筠半跪在地上，把千九月的腦袋抱在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明天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千九月回抱住蘇清筠的腰，放聲大哭。


  此時此刻，所有憋著的情緒才算全部宣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