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親欠債，蘇橙得還
一年後。
蘇橙刑滿釋放。
那天，淩清穆的座駕在女子監獄門口一直等到深夜才離開。
……
蘇橙回了以前的家，打開門的一瞬間，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
屋裏有聲音傳出來：“誰啊？”
蘇橙聽聞直接紅了眼眶，轉身想走的瞬間，被拉住了胳膊：“爸，是姐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
弟弟蘇青一邊拉著蘇橙往屋裏去，一邊點頭：“是啊，我們都出來兩個多月了。”
房間內亂糟糟的，穿過的衣服襪子胡亂在沙發地板上丟著，茶幾上堆滿了煙頭和方便麵桶，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蘇橙把包放在一旁，動手就收拾了起來。
以前，媽還在的時候，家裏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
蘇橙垂著頭拖地，眼淚掉在地板上被摩擦了去，弟弟蘇青在翻她的包：“姐，拿點錢，我跟爸都吃兩個月泡麵了。”
蘇啟明在房間出來，嘴裏叼著煙手裏劃拉著手機嘟囔：“又他媽輸了！橙啊，你給爸爸轉十萬塊錢過來，讓爸爸回個本！”
蘇橙拖地的手頓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拿著手機在玩牌的父親喊了一聲：“爸。”
“嗯，轉錢快點，我這兒等著用呢。”
“爸，我沒錢，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剛剛在牢裏出來嗎？”
蘇啟明連頭都沒抬一下：“這不是出來了嘛，淩少爺又沒跟你離婚，你快回去討好他，要個百八十萬不成問題。”
蘇青在一旁附和：“是啊，姐夫那麽有錢，姐你總不能忍心看我跟爸餓肚子吧？”
這就是蘇橙父親弟弟，從蘇橙進門來，他們二人從未有過一句關心，也沒人問過她這一年在牢裏過得怎麽樣？現在又如何打算。
他們能看到她的價值，就是錢，跟淩清穆要錢。
蘇橙她隻是女兒是姐姐，她不是提款機啊！
房間裏，連一張母親的黑白照片都沒有，蘇橙回屋去翻了翻，在衣櫃的最裏麵找到了小時候的相冊，她挑了一張母親的照片出來，不管怎麽樣，遺像是要安排上的。
蘇啟明跟著進來，伸手扒拉了她一把：“跟你說話沒聽見呐？我這等著用錢，你趕緊給淩少爺打個電話，讓他把錢給你打過來。”
“爸，他不會給我錢的，他誤會我害死了他的奶奶，而且他還害死了媽！”
“什麽誤會不誤會的，你隻管跪著去認錯，就算是離婚，他不也得分你一部分財產的嗎？”
蘇橙抬頭看著已經有些陌生的父親，心裏不禁在問，這真的是她的父親嗎？
哪有父親不關心女兒，隻會張嘴要錢的？
蘇橙覺得這個家沒了媽就已經不是家了，她今天就不應該回來。
她拿起包打開門剛要離開，樓下便闖上來一群拿著家夥的大漢，直接推著她又進了家門。
“蘇啟明呢？滾出來！”
蘇青立刻躲在蘇橙的身後，而蘇啟明早已逃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將門反鎖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
來人根本不理會蘇橙的問題，直接踹開了房門把蘇啟明給拎了出來，蘇啟明雙手合十，連連求饒：“強哥，強哥再寬限我幾天吧！”
“一個月之期已到，要麽拿錢，要麽剁手！”
“有錢有錢！”蘇啟明立刻抬手指向蘇橙：“我女兒有錢！”
強哥滿臉橫肉，轉頭過來上下將蘇橙打量了一番，眼神放光：“呦，你這女兒生得還不錯，若是沒錢，拿女兒抵也成！”
蘇青還算有點良心，他緊緊拽著蘇橙的胳膊冒頭出來說道：“你知道我姐是誰嗎？我姐可是淩清穆的老婆，你若敢動我們，我姐夫不會放過你們的！”
強哥愣了一下又惡狠狠道：“我管她是誰的老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要是還不上二十萬，蘇啟明的手我要定了！”
蘇啟明也傻了：“強哥，我隻欠了十萬呐！”
“漲了！”
強哥薅住蘇啟明的衣領子冷笑道：“利息懂不懂，想要保住你的手，就立刻把錢還上！”
蘇啟明嚇壞了連忙求自己的女兒：“橙啊，你也看到了，趕緊拿錢給他們，你也不想爸爸被砍手吧？”
蘇橙無奈：“爸，我真沒錢！”
強哥在腰間抽了刀，作勢就要往蘇啟明的手上砍，蘇啟明嚇得大叫，蘇橙隻能喊停。
“住手！給我三天的時間！”
強哥瞅著蘇橙邪笑一聲：“一天，明天晚上，若再看不到錢，沒得商量，直接剁手！”
蘇橙為了保住自己的父親，隻能點頭應了下來。
強哥帶著人離開之後，蘇橙滑坐在門口，她緊緊攥著拳頭，身子有些微微發抖。
蘇啟明還在催她趕緊去找淩清穆要錢，他哪裏知道，蘇橙這一輩子最不想再見的就是淩清穆，最不想再求的也是淩清穆。
“爸！”蘇橙近乎歇斯底裏地叫了一聲：“你什麽時候才能不玩牌？我幫不了你一輩子！”
蘇啟明卻道：“養兒防老，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現在就是你該回報我的時候，我玩一輩子，你就得幫我一輩子！因為我是你老子！”
蘇橙一肚子委屈沒地方訴說，一肚子勸誡的話也噎在了喉嚨裏。
舊樓裏的燈已經壞裏，往下的樓梯很深，蘇橙覺得自己一步一步又要踏進地獄裏了。
城市的夜裏車水馬龍，霓虹耀眼，蘇橙走在大街上，像是一縷無助的遊魂。
包裏的手機一年沒有開機了，她的心裏背爛了一串號碼，接通的時候，那邊甚是欣喜。
“蘇橙，你怎麽樣了？安頓好了嗎？要不然我給你買票，你還是過來吧。”
蘇橙抬頭看了看沉的有些想要吞沒人的漆黑夜空，任憑眼淚在臉頰滑落：“不了，我不想他知道暖暖的存在。”
那邊有咿咿呀呀小孩子的可愛聲音傳來，青陽聲音裏盡是柔情：“你就不想見見暖暖嗎？”
“我隻想她平平安安長大，青陽，你在容我一段時間，我會盡快把孩子的撫養費給你轉過去的。”
青陽那邊笑了笑：“說這些幹什麽？暖暖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多加會兒班，孩子的奶粉錢就有了。”
蘇橙下一句想要問青陽借二十萬的話如鯁在喉，她終是開不了口。
一天之內湊到二十萬救她的父親，她似乎隻能找淩清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