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 女孩想當村幹部
袁天南連忙笑道:“我叫袁天南,您好尊敬的卡桑。”說著,他學著剛才桃巨鬆行禮的樣子給這老頭施了一禮。
“哦”,卡桑麵無表情哦一聲,然後說道:“巨鬆,袁支書這麽遠來到一定很困很累很餓了,你帶他回去吃飯吧。”
桃巨鬆說道:“卡桑,袁支書很有本事的,剛才在山上就是他把野豬打昏,要不然我們會有更多人受傷,而他後來說可以給明鬆他們治傷,不用送去醫院,因此,我想請他去幫幫忙,你看?”
卡桑立刻看著袁天南,一雙老眼露出了深深的懷疑,接著,對桃巨鬆說:“你們土山叔的醫術足可治好他們,就不用麻煩袁支書了。”
“卡桑……”桃巨鬆還想爭取,卡桑威嚴地說道:“閉嘴,聽我的話,帶袁支書回去休息。”
桃巨鬆很是無奈,隻好說:“那……好吧,我讓阿燕帶袁支書回去休息,阿燕。”
袁天南不以為意,笑道:“好的,謝謝卡桑的照顧。”
桃巨鬆說的阿燕是一個大姑娘,看年紀20多歲,一雙大眼睛很是水靈,樣貌也長得甜美,她正挽著一個中年婦女的手在旁邊看熱鬧,對袁天南這個陌生人十分好奇,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
聽到父親叫自己,馬上拉著中年婦女走過來說道:“爸”
桃巨鬆說道:“袁支書剛來,你和你媽帶他回去,然後做晚飯。”
阿燕看了一眼袁天南,目光中有些羞澀,說道:“晚飯做好了,就等你的野豬肉呢。”
桃巨鬆笑道:“行,也把豬肉帶回去吧。”
一頭400斤的野豬,每家每戶都分到一大坨。獨龍族的規矩是,隻要是集體去打獵,得到的獵物都要均分,就算有些家庭沒有人去也會分到一份,絕對不會受到歧視。
袁天南此時才仔細打量阿燕和她的母親,當他看清楚後,不禁暗暗驚訝,隻見阿燕的母親的臉色居然是灰色的,再仔細看,這滿臉的灰色原來是一幅精美的圖案。
袁天南馬上問小依:“小依,這個阿燕母親的臉上……我的天,其她上了年紀的婦女怎麽都畫上灰色的圖案?”
小依說道:“這叫紋麵,過去獨龍族的女子有紋麵的習慣,獨龍語稱為巴克圖,一般在十二三歲時進行。文麵時,先用竹簽或樹枝蘸鍋煙灰水在臉部描好紋型,待水份幹後,拿一根長有硬刺的老荊棘自上而下地對準臉上圖案,再用木棍輕輕敲擊沿紋路打刺。”
“得刺完之後,拭去血水,敷以鍋煙灰或一種深色的草汁並反複擦揉刺紋,使之滲入皮下。7天左右被刺紋處紅腫結痂,等創口愈合脫痂後所紋圖案呈青藍色,再也洗抹不掉,永遠留在臉上。”
袁天南感覺臉上汗毛倒豎,說道:“這該有多疼啊。”
小依說道:“是的,這很疼,但是必須要忍。紋麵的樣式因地區不同而各有差異,通常在獨龍江上遊一帶是滿麵紋,即前額、雙頰、鼻梁及上下唇都刺有花紋;下遊一帶則隻在鼻尖刺一圈和唇下刺兩三路,桃園寨的紋麵和獨龍江上遊的很相似。”
“對於獨龍族紋麵習俗的由來,人們有許多不同的說法,有人認為是獨龍族女子的成年禮;有的認為是對美的追求以及避邪消災的需要,有人則認為是曆史上為躲蔽外族人擄掠婦女而來;有的還認為與獨龍族早已消失的圖騰崇拜物有著某種聯係。不過近代以來,這種紋麵習俗已逐漸被獨龍族婦女所摒棄,因此年輕的姑娘已經沒有再紋麵的。”
小依說完,袁天南再轉頭看了一圈,確實如小依多說,紋麵的都是幾十歲上了年紀的婦女,而三十多歲以下的則沒有任何女人紋麵,看來是她們覺得紋麵實在太醜了。
阿燕對袁天南這個新來的村幹部十分友好,她母親接過分到的豬肉,阿燕就對袁天南說道:“袁支書,我們走吧。”
袁天南笑道:“好的,麻煩你們了。”
“袁支書太客氣了”,阿燕說到這,忽然驚奇地問道:“袁支書你也會說我們的話啊?”
袁天南笑了笑說:“嗯,我以前學過一些少數民族的語言,獨龍族的也在其中,就這麽巧,嗬嗬。”
阿燕很是高興:“我們獨龍族的人口這麽少你還學,真是不簡單。”
袁天南說道:“那時候學純屬興趣。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麽名字呢。”
阿燕說道:“我叫桃芳燕,我們這一輩是燕字輩。”
袁天南點點頭,桃芳燕說道:“袁支書,上級派你來我們這裏擔任村幹部,會很辛苦的哦,你怕不怕?”
袁天南苦笑道:“怕也得來啊,身為幹部就得聽指揮,你說對吧?”
桃芳燕點點頭,笑道:“我也想當村幹部,嘻嘻。”
袁天南好奇地問:“哦,你為什麽想當幹部?”
桃芳燕說道:“我們桃園寨太窮了,我很想改變這個貧窮落後的麵貌。”
“喲!”袁天南驚喜地說:“有誌氣,對了,芳燕你是什麽文化水平?”
桃芳燕說道:“高中,我是咱們族裏學曆最高的了。”
袁天南說道:“嗯,難怪你有這樣的理想,真不錯。那像你這樣高中畢業的有幾個,初中畢業的又有幾個?”
桃芳燕說道:“高中畢業的就我一個,初中畢業的有五個。”
袁天南沒想到這個貧窮閉塞的少數民族還有高中畢業生,他原本以為這裏的年輕人大多沒有念過書呢。既然有高中生和初中生,那今後的工作就好做得多,把這些有文化的年輕人帶動起來,相信能夠改變這裏貧窮的麵貌。
一路走一路聊,不一會,桃芳燕指著前麵一棟木屋說:“到了,袁支書,這就是我家,家裏比較簡陋,讓你見笑了。”
不愧是高中生,說出來的話都很有涵養。
袁天南當然有心理準備,來到這樣的地方,自然不能和在家裏那樣享受,到這裏當村官,就是受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