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到底是什麽出身
霍北丞帶著蘇莞走進雕花大門內：“嗯，我來這裏公幹，順便來看看。”
又望了一眼蘇莞，淡淡命令：“叫人。”
介紹了一番，蘇莞才知道，談爺爺是霍北丞母親的娘家老傭人，一直打理著這間屋子，是這屋子的管家，也幾乎在這兒住了一輩子。
看得出來，霍北丞對談爺爺的感情還不錯，不像對一般的傭人。
可能是年少時在這裏養過病，最脆弱的時候，被談爺爺照顧過，所以他才對談爺爺十分尊敬吧。
“談爺爺好。”蘇莞甜甜地打了聲招呼。
談爺爺聽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一愣：“這位小姐是——”
蘇莞生怕他在老人家麵前瞎說什麽，搶在前麵回答：“談爺爺，我是三爺的秘書，叫蘇莞，您叫我小莞就可以了，我這次跟三爺一起來C城公幹。”
三爺怎麽可能會把一個小秘書帶來這裏？
兩人關係隻怕不一般吧……
談爺爺眼盲心不盲，畢竟是活了快一輩子的人，還是能猜得出一些的，卻沒有揭穿蘇莞，笑著說：“好好。那蘇小姐請和三爺一起進來。三爺好久沒回來了，要不先在院子裏逛逛？”
記得三爺以前住在這裏養病時，每天都鬱鬱寡歡，不跟人說話，隻有把他帶到院子裏，麵對著院子裏的花草，臉上的神色才稍微鬆弛一點。
“嗯。談爺爺先進去吧。我們自己就行了。”霍北丞說。
“也好，我去叫工人準備晚飯。你們自己逛逛。”談爺爺喜滋滋地拄著拐杖進去了。
蘇莞看著談爺爺的背影，未免有些可惜：“談爺爺怎麽會失明？”
霍北丞深邃的眼眸頓時黯然幾分：“我在這裏養病時，有一天晚上，房子失火，是一場很大的火。談爺爺雖然被救了出來，但被煙熏了眼睛，視力越來越差，後來再也看不見了。”
蘇莞有些意外，朝大屋看去，這種古典房屋雖然奢華貴重，但都是木質結構，的確很容易失火。
失火之後，可能翻修過，倒看不出來被火侵蝕過。
她腦子莫名一動：“是你住在這裏時失火了？那你……沒什麽事吧？”
“我要是有事，你現在看到的是鬼？”霍北丞好笑又好氣。
蘇莞有些好奇：“談爺爺都是被人救出來的，你是怎麽出來的？是有人救你出來的嗎？畢竟你那時……”
後麵的話，不敢說。
他那時正是抑鬱症，對外界不聞不問，整個人處於封閉狀態，甚至不懂躲避危險，又是晚上，能逃出那場火災，運氣太好了。
霍北丞眸子如流星劃過蒼穹，一閃，手指不自禁蜷緊，聲音驀然淡漠了幾分：“今天你問的已經夠多了。”
他這一次的不悅跟以前不一樣。
是直接豎起了盾牌，有種拒人於千裏的冷漠，一下子拉開了重重距離，仿佛她根本不配問起這個問題。
蘇莞再沒有多問了，跟在他身後默默走了起來。
談爺爺和大屋的傭人把花園打理得很好，植物鬱鬱蔥蔥的，枝葉繁茂。
走著走著，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涼亭。
小涼亭修葺得很典雅有韻味，被周圍的花花草草簇擁著，應該是提供給主人納涼休息的地方。
霍北丞看見小涼亭，眸光閃爍了一下，宛如天際的繁星，似乎勾起了一些回憶，甚至情不自禁攥了攥拳。
蘇莞也步子一止，之前在門口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又席卷而來。
若說剛才還沒進來隻是有點似曾相識，此刻，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仿佛來過這座亭子……
怎麽可能？
她深吸口氣，壓抑住這種可笑的念頭。
“怎麽了？”霍北丞注意到她停下腳步。
“哦……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亭子……挺好看，而且好像比這院子裏其他的屋子都要新。”蘇莞隨口說道。
霍北丞沉吟幾秒，說：“當年那場火，也燒毀過這座亭子，後來重新翻新過一遍。”
蘇莞一怔。正在這時，有個女傭找了過來，說是晚飯做好了，談爺爺請兩人進屋吃飯。
霍北丞嗯一聲，帶著蘇莞朝主屋走去。
蘇莞進了屋子，隻見談爺爺帶著幾個傭人早就在等著自己和霍北丞。
一行人穿著中式製服，畢恭畢敬地說：“三爺，蘇小姐，請進。”
蘇莞看了一下，這座古典大屋內的裝潢不像京城霍家祖宅或者皇尊公寓那麽現代化，更傾向於華夏古典裝修風格，一進來，感覺就像進了古代的皇宮內苑。
很多家私都是上好的陳年紅木，應該是祖輩留下來的，沒有改過。
正因為如此，更顯得珍貴。
談爺爺這群在祖屋守了幾十年的老傭人，身上都沾染著貴族的氣息，可以想象，世世代代的主人更是背景深厚，出身不凡。
霍北丞的母親還真是出身很厲害啊！
看來，霍禽獸身上偶爾散發的那種若有似無的貴胄勳爵般的氣質，也是繼承自母親這邊吧？
晚飯非常豐盛，六十多道菜，有天上飛的，有海裏遊的，有地上跑的，飛禽走獸，珍饈野味。
蘇莞震驚，若不是時間有限怕霍北丞餓了，估計談爺爺連滿漢全席都能上！
“三爺，蘇小姐，不知道這些菜夠不夠，要是缺什麽，我再讓傭人去做。”談爺爺看不見兩人臉上的神色，試探地問。
蘇莞忍不住：“談爺爺，這何止是夠，我和三爺隻有兩個人，哪吃得了這麽多啊！”
談爺爺笑起來：“才六十六道菜而已，還好。沒關係，三爺和蘇小姐能吃多少是多少。若是我們老太爺那時候，每餐起碼是一百零八道菜，要是再祖上，那就更多了。”
什麽鬼……兩個人吃一頓晚飯，六十六道菜還隻是——“而已”？
一頓飯要吃一百零八道菜？祖上更多？
肯定是大家庭！
可就算再大的家庭，日常一頓飯也不用吃這麽多菜吧？
這個家庭到底是有多奢侈啊！
吃不完的肯定隻能扔掉，也太浪費了！
蘇莞的好奇心都快蹦出來了，正想多打聽一下霍北丞母親這邊到底是什麽出身，霍北丞似乎已經不耐煩小女人和談爺爺多囉嗦了：“還吃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