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陌野契闊載驅馳
濯清感受到一種野性的美，就像那風從草原刮過。
那少女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高挑，緊身的旗袍裙，把少女的曲線勾畫的凸凹有致，有種完全不同於中原女孩的狂野氣質。
那少女看著濯清，卻對圖克色裏塗木爾奇道：“阿瑪，你回來了。”
塗木爾奇笑著對少女道：“麗婭，阿瑪還帶了一位尊貴的客人，北靜郡王水溶殿下。”
塗木爾奇對濯清道：“這是我的掌上明珠，輝騰錫勒草原上最美麗的月亮，圖克裏色麗婭。”
那少女一直盯著濯清看，聽到阿瑪這樣，才對濯清道：“這位漢家哥哥，剛才你唱的什麽歌？我怎麽沒聽過？有點像草原上的長短調。”
塗木爾奇對麗婭道：“麗婭，不得對尊貴的客人無禮，還不讓人去端馬奶酒、烤羊肉。”
濯清笑道：“這本來就是草原民歌，我可以把歌詞寫給麗婭格格。”
幾人進得最大的敖包，有侍衛拿來文房四寶，濯清磨墨揮毫寫到：
《新詩經草原》
蔚蔚皓雲，馳騋從風
噦噦鳴鞭，四方為囀
翩翩之鸞，飛翽其羽
闊闊陌野，斯之故鄉。
麗婭瞪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道：“你剛才明明唱的不是這些，我可是認識漢字的。”
濯清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道：“意思一樣，法不同而已。”
塗木爾奇替濯清解圍道：“麗婭，別任性！王爺總要住上幾，到時候，讓他教你不就是了，快去找你額娘玩去。”
麗婭又看了看濯清，卻把寫詩的那張紙拿走了，嘴裏道：“我再去細細琢磨下，看看是不是和你唱的一個意思。”
草原的馬奶酒、烤全羊，濯清還真不太吃得慣，也沒辦法，入鄉隨俗。
塗木爾奇笑著對濯清道：“可惜王爺不是七八月間到草原來，那時候草原會有那達慕，熱鬧非凡。”
濯清也笑道：“台吉熱情好客，我已經感受到了草原的壯美遼闊。”
濯清繼續道：“大同以北最寬廣的是草原，比草原更寬廣的是空，比空更寬廣的是台吉的胸懷！”
塗木爾奇哈哈大笑道：“王爺真是太會誇獎人了。”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賓主盡歡而散。
濯清安排在一個比較大的敖包，香菱她們並沒有跟著來。
濯清走出敖包，外麵星光璀璨，真是陰山下，似穹廬，籠蓋四野。
麗婭正在和自己額娘話：“額娘，今來的那個郡王，可有點壞，把歌詞用特別深奧的詩詞寫給我，我都看不懂。”
麗婭的額娘笑道：“我聽素花那個王子長得很英俊啊？”
麗婭臉稍稍有點紅道：“他已經不是王子了，已經是郡王了。長得還馬馬虎虎吧，就是人不太老實。”
額娘道：“草原上最狡猾的狼也鬥不過獵人，太老實的羊找不到草原。”
忽然，敖包外傳來了簫聲，那簫聲悠揚又寂寥，時而綿柔時而又遼闊，仿佛鴻雁南飛，飛過蘆葦蕩，忽又北飛，其鳴哀婉。
濯清第二早上，起來後舞劍洗漱後，有錫伯部落的人，來喊濯清去台吉敖包。
濯清走進敖包，發現裏麵已經坐滿了人，看起來都是部落的頭目、長老們。
塗木爾奇起身迎接，並對眾人道：“各位牛錄額真、甲喇額真，這位是北靜郡王水溶，王爺請上座。”
眾人都起身施禮，濯清也不托大，趕緊回禮。
濯清坐下後，塗木爾奇道：“北靜郡王爺這次來，是想招募一千勇士，加入禦林軍，各位有什麽看法？”
下麵頓時沸騰起來，什麽的都有。
有的不行，部落勇士不能替那從沒見過麵的皇帝效命。有的則我們部落本來就人少，抽一千還有幾人放牧。
濯清用力咳嗽一聲，下麵聲音頓時了很多。
濯清笑道：“錫伯部落，王早已如雷貫耳，當年準葛爾的葛爾丹，首先攻擊的就是錫伯部，遭到猛烈的抵抗。諸位的先輩都是因為寡不敵眾，才從伊犁河邊，美麗的察布查爾草原撤走。”
濯清的話一，下麵頓時一靜，再也沒有人話了。
濯清繼續道：“太上皇、皇上讓我到輝騰錫勒草原募兵，我首先想到是錫伯部，準葛爾部在葛爾丹死後，還是蠢蠢欲動。本王預料不出五年，朝廷必然會對準葛爾部用兵，到時候錫伯部複仇的時候就到了。我定會在皇上麵前，宣揚錫伯部的功績，讓皇上把美麗的察布查爾草原，賜還給錫伯部。”
濯清從敖包上掛著箭囊裏抽出一支箭，道：“若違此誓，猶如此箭。”
濯清完一隻手用力一撮，那箭從中折斷。
下麵牛錄甲喇都無不變色，一是驚訝這個少年王爺手上勁道如此大，二是對祖先放牧的草原的渴望，那是大家魂牽夢繞的地方。
濯清看了看敖包裏各人，知道他們需要商量，便對塗木爾奇道：“台吉可以和諸位首領商議，我出去好好欣賞下草原。”
塗木爾奇連忙道：“王爺請便。”
濯清大步走出敖包，這時隻見麗婭騎著一匹棗紅的蒙古馬，飛馳到濯清麵前。
麗婭笑道：“我剛才也聽到你的話。你想帶領我們部落的勇士出征，那還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敢不敢和我比試一場？”
麗婭完眉毛還傲嬌地揚了一揚。
濯清哈哈一笑，讓侍衛把他的那匹白馬牽過來，翻身上馬。
濯清揚鞭對著遠處的一片樹林，對麗婭道：“那就先到樹林者勝。”
濯清完就揮鞭催馬奔走。
麗婭咬牙罵到：“賴皮，使詐！休得狂妄，看姑奶奶的。”
麗婭胯下的棗紅馬隨即策動，向濯清追去。
遠遠隻聽到濯清的得意笑聲。
一白一紅，一前一後，兩人兩馬，朝著初升不久的太陽的方向奔去，像一幅美麗的畫。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