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邪術
令行簡蹲坐在地上,從包袱裏掏出了周禮送給他的泥偶。
為了不讓泥偶損壞,令行簡找來紅布裹了好幾層。
打開紅布後,將泥偶置於地上,令行簡虔誠的問道:“上神在上,下官旅遇怪事,還望指點迷津!”
……
此時周禮與南十四還有冥王三人,正在消滅周禮用玉佩換來的一桌美食。
許久沒沾葷腥的周禮,撕下一塊豬頭肉就啃了起來。
南十四昨日也忙活了半天,見這一桌子的好菜,那也是風卷殘雲一般狼吞虎咽。
冥王則坐在一旁,取了一塊烤羊腿放在麵前輕輕嗅了一下,微微點頭表示讚許,但是卻沒有動筷。
周禮吃完豬頭肉,看著冥王把羊腿放在眼前卻一動不動,就問道:“崔判,你咋不吃啊?”
冥王淡淡的說道:“我已經飽了。”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在冥王詫異的目光下,周禮伸手把冥王麵前的羊腿端到自己的麵前,一口咬下去……
又幹又柴,毫無味道……
這時,周禮才想起來,鬼神吃飯,就是吸食物裏的滋味精華,這被判官聞過的,那就跟被人咀嚼過的甘蔗渣一樣……
周禮將口中咬了兩口的羊肉吐在桌上,默默的將烤羊腿推到一旁,假裝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在這時,令行簡的求助信號發了過來。
周禮感受到靠旗的連接,於是內觀靠旗,用雷州旗去連接介休旗。
神識聯通,令行簡眼前的泥偶瞬間活了過來,問道:“令大人,遇到什麽事了?”
令行簡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忙將剛才所見之事說了出來。
周禮聽完眉頭微皺,好似自言自語的在令行簡麵前分析道。
“對土地神便溺,是想蒙蔽當地土地的眼睛。又以壓清水於土地廟旁,大搖大擺的進村莊裏……”
正想著,周禮突然意識到此刻有判官在旁邊坐著,可不能讓他發現自己有兩個靠旗,於是對令行簡說道:“稍等片刻,本神一會再來。”
周禮從內觀狀態出來,對冥王和判官說了句:“你們慢吃,我有點事要處理。”
然後他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冥王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禮的背影。
周禮在回屋的途中,依然在思考那怪人有何用意,但是回憶自己所看過的誌怪典籍,卻似乎沒有記載這種行為的故事。
回到屋中,周禮重新內觀介休靠旗,化身泥偶,讓令行簡把挖出來的瓷盂拿出來看看。
令行簡將瓷盂放於地上,周禮探頭往裏看去。
瓷盂通體潔白,而瓷盂壁上卻印有一片葉子,紋路栩栩如生。
以周禮土地的目光看去,這葉子散發著某種力量,應該是一件法器。
看到這裏,聯係那怪人的所作所為,周禮瞬間想到了一句話:“螳螂伺蟬自障葉,可以隱形。”
周禮指著瓷盂說道:“你看,這瓷盂旁邊有一片葉子。”
令行簡探頭看去,果然看到一片葉子,這是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便問道:“此葉有點像產自吉州窯的木葉盞,難道有什麽特別的用意?”
周禮點頭說道:“不知令大人可聽過‘螳螂伺蟬自障葉,可以隱形。’那人以汙穢之物遮蔽土地雙眼,又敢大搖大擺的走進村莊,恐怕便是行了某種隱身術。”
令行簡卻是不解的問道:“可是我與明月都能看到他,怎麽會是隱身呢?”
周禮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說道:“應該是你隨身帶著這件瓷盂,所以你才能看見。你不是讓明月去追蹤了嗎,等它回來便知。”
沒多久,白貂明月便竄了回來,對令行簡匯報道:“大人,我追了沒多久那人便不見了蹤影。於是我循著味道找到了一戶人家,見牆角靠著他扛著的那柄打傘,我就立刻回來了。”
周禮點頭道:“是否隱身,一看便知,走!”
令行簡將明月放回竹簍,捧著泥偶趕向了明月所說的那戶人家。
那戶人家院子不小,在村中應該是個富戶。
令行簡見其門扉半掩,於是推門而入。
剛入門,迎麵便撞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家翁。
富家翁驚訝道:“所來何人?”
令行簡一眼就瞥到了牆角所立大傘,怕賊人行凶,顧不得解釋,忙指著牆角問道:“先前抗此傘而入者是何人?”
富家翁皺眉道:“哪裏有什麽抗傘的人,我一直在家從沒見過!哪裏來的瘋子?速速離去!”
見富家翁要趕人,令行簡又質問道:“那牆角之巨傘是你家的東西嗎?我自村尾尾隨此人,親眼見到他進了你家,難道是白晝見鬼不成?”
富家翁看那巨傘,的確不是自己家的東西,心中已經有些疑惑。
話音剛落,富家翁的小妾踉蹌的從房中跑了出來,衣衫頗有些不整。
富家翁急問道出了何事。
小妾驚懼道:“剛才好像有人進我房間,對我又摸又抱,我好像做夢一樣,不能動彈。直到我的月事帶被扯掉,我才又能動彈,這才急忙跑了出來。可是屋裏明明什麽人都沒有,恐怕是有鬼啊!”
令行簡此刻已經信了周禮的話,朗聲道:“我能見之!請隨我一同捉拿賊人!”
富家翁大喊來人,三兩家仆聞訊與令行簡闖入房中。
富家翁與家仆入屋環伺,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令行簡卻是清楚的看見那人在床後兀自站立著,於是上前一把將其捉住,這人瞬間現形!
富家翁大驚,與仆人合力將其擒獲。
混亂中,周禮小聲提醒令行簡,為了防止他再隱形,先用屎尿潑他。
令行簡將此告知主人,富家翁立刻置辦,將他五花大綁潑了屎尿扔在後院審問。
嚴訊之下,此人稱自己來自閩南上杭,同伴還有五個,都會行此邪術。
話沒說完,那五人竟然登門而來!想要救回同伴!
令行簡見此五人,立刻嗬斥道:“汝等這是自投羅網啊!”
為首一人聽罷嗤笑道:“為了你好,我勸你還是不要報官。你們既沒有人證又沒有物證,如何告我們?你說我們會隱形,你有什麽證據?”
富家翁卻是怒道:“光天化日辱我妻妾,我怎能就此罷休!就算不死,我也要把他扒層皮下來!”
同夥當即威脅道:“我們同夥眾多,你若行私刑,你家就別想安寧了!此次不如我等奉上銀錢數十,將人贖回,今後絕不騷擾,如何?”
富家翁此時有些猶豫,誠如其言,縱殺之雖痛快一時之氣氛,但是後患無窮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