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六章老鷹?
六十六章老鷹?
李虎臣在堡牆上看見一隊人馬殺來,火力凶猛呼聲如雷。盡管天色未明看不太清楚,但借著火光能影影綽綽看到這些人有的身穿軍服,有的身穿警服,裝備精良,還有馬隊包抄兩翼,衝擊速度極快。還以為是駐昌圖的東北軍二十旅及昌圖縣城裏警察大隊前來支援了,高興的站在堡牆上大喊道:
“弟兄們,咱們的二十旅和警察大隊前來支援了。弟兄們,衝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啊!”
大刀會流傳幾百年,素來以神符藥水及一些玄幻術增強隊員們必勝的信心。李虎臣出身於正規軍,上過戰場經過硝煙的洗禮,還在大刀隊裏當過基層軍官。因此經他手訓練出的大刀隊隊員,與別處的大刀隊有所不同。
反衝鋒的八十名大刀隊員第一隊持槍,第二隊持長近兩米的紅纓槍,第三隊高舉大刀。厚重的大門一開,手持長槍的隊員先是一陣排槍。密集的彈雨,讓倉皇撤退的匪徒隊形大亂。排槍過後紅纓槍隊、大刀隊迅速迫近,長槍隊閃於兩側以火力掩護。紅纓槍長近兩米,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迫近肉搏占據了明顯的優勢。二三十條櫻槍結成槍陣,亂刺亂戳,使得手持步槍的匪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四散奔逃。其後大刀隊員手持閃亮的大刀,衝入敵群與早已沒了戰心的匪徒捉對廝殺。
此時王國臣和老鷹已經先尥了,剩下的匪徒失去指揮頓時大亂,哪禁得住大刀隊惡狼般得衝殺。一個個不是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有哪些見實在是跑不了的,將手裏的家夥一撂,跪在地上舉起雙手投降了。
這時天已經大亮,李虎臣站在高處放眼望去,戰場上的硝煙還未散盡,漫山遍野都是搜剿敵軍,收集武器彈藥的大刀隊隊員。遠處一道山崗上,影影綽綽有一名身穿軍裝腰插手槍的將官,和一名身穿警服斜跨盒子炮的警官,正在哪裏指揮著軍兵和警員清掃殘敵。料定這兩人必是帶隊的長官,急忙將手裏的大刀交給身邊的弟子,大踏步走了過去。
“長官是那一部分的,俺李虎臣在這裏謝過了!”
陳靖亞和於國棟聞聲轉頭觀瞧,不由得吃一驚。心道:
“好高的一條漢子。”
但隻見李虎臣身高八尺有餘,國字臉棱角分明,絡腮胡,大嘴叉。頭紮包頭的紅綢,腰裏紮著板帶,斜插兩把大肚子匣槍。兩個臂膀晃動,威風凜凜。下身穿一條蹲襠滾褲,腿上打著裹腿,腳上穿著一雙牛皮底抓地虎快靴。聲音如雷,健步如飛。
李虎臣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陳靖亞和於國棟麵前,一手拉住一個,說道:
“感謝兩位長官及時帶弟兄們前來救援啊,沒說的,今個兩位的出兵費俺想兒山出了。”
陳靖亞一笑說道:
“啥出兵費,俺又不是正規軍。俺是從鐵嶺撤出來的馮庸大學學兵隊和警察大隊。”
伸出手一指於國棟道:
“這位就是原鐵嶺警察局局長於國棟局長。”
於國棟知道東北軍政各部門黑暗,但凡是出兵剿匪,不管是東北軍還是警察大隊都要向地方索要出兵費。這些錢一般不會落到當地軍政府或士兵手裏,統統裝進了帶隊長官的腰包。李虎臣首先提出要給出兵費,這說明此人還是懂行情的。隨即一笑說道:
“我們也隻是路過,遇上這檔子事就管了一下。李師傅也不必客氣,出兵費我們不要,隻要讓我們弟兄在這裏修整一兩日便好。”
李虎臣聽後想起昨日之事,一臉愧疚,馬上說道:
“若早知你們就是到在鐵嶺鬥過日本人,給咱東北爺們長了臉的英雄,早就到三十裏外迎接了。”
於國棟心道:
“你小子別裝傻充楞,昨個還設卡攔我們呢,今個就決口不提這茬了?”
才將要開口質問,被陳靖亞暗拽了一把,隨即閉口不言了。
陳靖亞對想兒山大刀會為什麽會設卡阻攔他們,也是一肚子狐疑。可今個雖然是他們幫了想兒山大刀會,畢竟人家是主他們是客,主人不提這茬,他這客人出口質問,總覺著有些不妥。
時至午時,大刀隊隊員和學兵警員們將戰場打掃完畢,李虎臣一手拽著陳靖亞一手拽著於國棟,三人攜手得勝回堡。
此戰,想兒山大刀隊斬獲頗豐。經過清點,共繳獲三八式步槍、馬槍五十餘支,日式輕機槍七挺,擲彈筒四具,彈藥一大宗。斃傷匪徒四十餘名,俘虜十餘名。
前麵我們說過,想兒山地處軍事要衝,後金時期當時的統治者為了抵禦蒙古騎兵的侵襲,在這裏就著山勢建設了一個大堡,並調派一千多士兵在此長期駐防。想兒山大刀會成立之後,李虎臣為了訓練和屯儲物資的需要,便將這座廢棄已久的大堡加固修繕,並將此作為了想兒山大刀會的老營。
之所以將老營設在想兒山上,而不是將隊員分散到各村屯中,李虎臣有自己的考慮。一,想兒山山區方圓五十餘裏,在這方圓五十多裏的山區邊緣散落著十幾個小村屯,大的百十戶人家,小的隻有七八戶。從這個村到那個屯串個親戚,需翻山越嶺走大半天的山路。遭到小股土匪倒好說,可要是遇上大綹子,那老百姓可就遭殃了。因此他將山上的山堡整理出來後,裏麵存放了大量糧食物資,一旦事急,可將附近村屯的百姓迅速轉移上山,避免遭受更大的損失。
借著明媚的陽光,陳靖亞與於國棟看清了這個大堡。但隻見這個由巨大青石壘砌而成的山堡,牆高三至五米,厚五六米,堡牆上能跑馬。南北長足有三四百米,東西寬近兩百米。西北角是懸崖高足有五米,背靠海拔兩百米高的想兒山,南麵修有炮台,兩麵挖有深溝,可謂是雄偉壯觀。
進到堡內再一看,裏麵既有教軍場,也有存儲糧食物資的石屋,還有供士兵休息的房屋數十間之多。
由李虎臣領著,在堡內轉了一圈後,陳靖亞對李虎臣說道:
“有這樣好的防禦工事,我們就是不來支援,恐怕那些匪徒也攻不進堡內。”
李虎臣搖搖頭說道:
“這些匪徒絕非一般,那機槍打的跟刮風似的,還有擲彈筒,你們再晚來一會,恐怕就破門而入了。”
陳靖亞聞聽此言甚為奇怪,問於國棟:
“你在鐵嶺當警察局局長多年,這一帶那一支綹子的力量最強應該知曉。”
於國棟掐著手指數了數,說道:
“開原金山堡的金山好部,有千餘人槍,可以說是實力最強。這個金山好,本名金海山,原是活動在吉林的悍匪駝龍張素珍的部下。張素珍被吉林軍打嘩噠了後,他帶領幾個小頭目流竄到了開原金山堡,並在此拉起綹子報號金山好。可是開原據此路途甚遠,與李虎臣有素無瓜葛,他們來打想兒山幹嘛?”
陳靖亞想想說道:
“那襲擊我們和想兒山的是什麽人呢?”
李虎臣說道:
“費那腦子幹嘛?提幾個俘虜來審審不就知道了。”
李虎臣性子直,腦子不會拐彎,簡簡單單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陳靖亞和於國棟。
於國棟當過四年的警察局長,審犯人自然有一手。可是整整兩天,二三十個俘虜挨個審了一邊。除了知道他們是蘇家屯土台子鄉民團外,其餘的一無所知。
最後熬了兩天一夜的陳靖亞大怒,將於國棟趕了出去後,緩緩掏出一把牛耳尖刀,邊在手掌裏玩弄著,邊走到那名坐在凳子上的小頭目麵前,說道:
“我不問你們與想兒山有啥仇怨,我隻知道你們攻打想兒山就是禍害老百姓,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代價可大可小,小認可錯,保證以後不再禍害老百姓就放你走。大呢,將你的手指一節節切掉,讓你以後再也不敢為非作歹。相信我,我很有耐心,我會切得很慢。切的時候你很會很疼,但不會疼很長時間,忍一忍就過去了。”
說話間,那把鋒利的牛耳尖刀按到了小頭目的手指上,鋒利的刀刃很快便割破了皮膚,滲出了血珠。
小頭目是土台子鄉的一個小混混,平日裏淨幹些偷雞摸狗,趴房沿,溜寡婦門的勾當。哪裏見過這利刃生割肉的陣勢,當即嚇得大叫道: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陳靖亞厲聲問道:
“叫啥名?哪裏人?”
小頭目立即大聲回答道:
“土台子鄉人,大名王成才,小名王二狗。”
“你們手裏的日式步槍是哪裏來的?”
“是大當家從葉赫古城老鷹手裏買的。”
“老鷹是誰?”
“我隻知道他叫老鷹,盤踞在葉赫古城好幾年了,以販賣軍火和鴉片為業,手下有三四十號弟兄。裝備好,盤子硬,但從不做別梁子、追秧子、踢坷垃等禍害人的勾當,是我們大當家生意上的夥伴。至於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此番我們夜襲想兒山也是老鷹的指令,條件是無償提供五十條馬槍。”
“你們主要做什麽買賣?”
“煙土,二團負責在棋盤山深處種,並加工成煙土,我們主要負責賣和運輸。”
陳靖亞的思緒飛速旋轉,老鷹,王慶吉的名字不住在腦子裏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