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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一四章坐收荒地

  二一四章坐收墾荒地


  一次大戰中大量新戰法得到了實戰的檢驗,各國都意識到塹壕戰肯定會被更靈活的運動戰而取代,而笨重的重機槍作為支援火力已經顯得不合時宜。由於奉天兵工廠仿製的日製輕機槍,結構過於複雜,產量明顯不足,因此東北軍至今還未能大批量裝備輕機槍。隻有國防旅才將輕機槍作為班排支援火力,省防旅則仍是塹壕、重機槍加迫擊炮的防禦性配置。現在的東北軍急需一款既簡單又容易製造,足以快讀裝備部隊的輕機槍。因此張廷樞對繳獲來的蘇軍新式輕機槍,自然倍感興趣。


  蘇製PD27輕機槍,是蘇聯槍械設計師捷克佳廖夫的傑作,該槍於1921年開始設計,曆時五年才正式定型。1927年才正式列裝蘇聯紅軍。那時蘇聯紅色政權才將建立不久,便遭到西方列強的集體封鎖,其工業規模和產值遭受重創。在這種情況下該槍不似日製槍械那樣做工精細,但它卻具有結構簡單,製造加工工藝不高,適合於大量生產的特點。


  由於興趣所致,張廷樞竟然不顧眾記者在場,研究起了這款輕機槍的構造,可是弄了好一會沒有找到要領。跟在張廷樞身後的陳靖亞急忙探過身子,指導者張廷樞將彈盤取下,並講解道:


  “這是蘇聯紅軍才將裝備的輕機槍,我試過,除了精度差些外,其它的性能都比日本的大正十一式強。尤其是裝彈量,比大正十一式歪把子整整多出三分之一。”


  這時鎂光燈一閃,陳靖亞急忙縮回身子,張廷樞放下手裏的輕機槍,抬起頭看見一個身背灰色布包,身穿棕色皮裝,燙了一頭卷發的女記者,正在擺弄手裏的相機,便問道:

  “你是哪家報社的?”


  女記者從口袋裏掏出記者證遞了上去,張廷樞打開看了一眼,嘴裏念道:


  “閆慧,哈爾濱公報。”


  那個叫閆慧的女記者,見張廷樞主動與自己搭腔,豈能放棄這個絕佳的采訪機會,馬上掏出小本子的筆,邊寫邊問道:


  “張將軍認為中東路一戰東北邊防軍是勝了還是敗了?”


  這個話題非常犀利也很敏感,張廷樞尋思了一下說道:

  “東北邊防軍的職責就是保衛邊疆領土不被他國侵占,中東路一戰東北邊防軍的弟兄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我們沒有讓蘇聯紅軍達成目的,中東鐵路沒有失,中國的權益沒有損失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閆慧又問道:

  “我們得到消息,中央國民政府方麵否認了由蔡運升主持簽訂的伯力新約,請問張將軍能否透露一下此事的真相嗎?”


  這個話題比上一個話題還敏感,張廷樞真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他總不能說國民黨中央政府希望東北軍與蘇聯紅軍死磕到底,直至元氣大傷兵敗垂成才滿意吧!


  就在張廷樞麵對眾多記者的圍攻,吱吱嗚嗚無言以對時,站在張廷樞身後的陳靖亞上前解圍道:


  “中國與蘇聯互為友鄰,不應該發生戰爭。中東路之戰說是場誤會也行,說是兩個鄰居暫時鬧了一點矛盾也行。至於怎麽解決矛盾,坐下一談所有的不愉快也就煙消雲散了。值得注意的是,在中蘇兩國鬧矛盾時,有的人卻別有用心,不但調兵遣將積極布置欲取漁翁之利,還進行了全國總動員,大有借機侵吞我東三省之心。我張總司令長官察危杜漸,當機立斷積極與蘇方斡旋,結束了日趨擴大的戰爭,不失為大智慧的體現。”

  陳靖亞的一番話,不但將說出了中東路戰役的全部真相,還將張學良粉飾成了當機立斷結束戰爭的大英雄。張廷樞心中暗挑大拇哥,靠近陳靖亞說道:

  “小子有真有你的,對付大鼻子、小鼻子有一套。麵對這幫伶牙俐齒,刀筆犀利的記者也不含糊。”


  將陳靖亞的話記在本子上的閆慧,抬起頭問道:


  “敢問這位先生是哪位?”


  陳靖亞還未答話,張廷樞馬上替其回答道:


  “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陳靖亞陳先生。”


  張廷樞話音剛落,鎂光燈一閃,陳靖亞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眾記者一片嘩然,有記者問道:

  “難道陳先生打算拒絕采訪嗎?”


  陳靖亞笑道:

  “在下相貌醜陋,恐怕浪費了你們手裏寶貴的膠片。大家還是將手裏的相機收起,用筆采訪吧,我保證有問必答。”


  陳靖亞一句玩笑,化解了現場的尷尬。


  張廷樞對陳靖亞的舉動有些不滿,小聲問道:

  “你小子又在搞啥?”


  陳靖亞說道:

  “我樹敵無數,照片一刊登在報紙上,那些仇家拿著報紙便能輕易鎖定我。你在這裏出風頭,那是給咱吉林軍增光,而我出風頭那是要送命的。”


  張廷樞知道陳靖亞口中所說的樹敵無數,指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日本特務。便笑道:


  “真有你的,不知道你這些鬼心眼是從哪裏學的?”


  陳靖亞這些本事當然不是奉天講武堂教的,而是他的導師葉開親口傳授的。葉開到東北後發展了不少成員,其中有三人比較有優秀,分別是胡匪世家出身的陳靖亞,奉天講武堂戰術教官於百恩,及東北大學理工學院化學專業教員張希堯。


  三江口地處偏遠,若不是要辦這場儀式,像張廷樞這樣的要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到這裏來的。既然人已經到了,周圍各縣鄉的軍政長官,鄉紳名流,那個願意錯失這麽一個獻媚的天賜良機。可張廷樞也怪,拒絕了所有人的盛情邀請,參加完歡送儀式後,便徑直去了湯原義興村陳家大院住了下來。


  陳家大院坐落於在湯原縣城東北十多公裏處,且沒有平坦大路,這可苦了那些騎馬乘車而來的官員鄉紳。在這短短的幾天裏,張家大院是車水馬龍,儼然成了下江一十三縣各級官吏的集聚地。


  張廷樞在麵見各級官員時,每每都會談及擴大吉林屯墾區的意義。擴大屯墾區,那就意味著新一輪的跑馬圈地的開始,各縣鄉屯的官員,鄉紳當即猶如嗅著肉香的惡狼,一個個將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生怕因漏聽了一句話會錯了意,而錯過這一饕餮盛宴。


  張廷樞話鋒一轉,明確的說道:

  “鬆江上下遊荒地林地不少,但這次墾荒要一改上次的模式,家父將張家八萬頃荒地都拿了出來做示範,全部交給了民生公司統一管理,統一耕作,希望大家也為家父馬首是瞻,將你們手裏的荒地都拿出來,交給民生公司統一管理統一耕種。”


  大家夥一聽這話,心裏那股剛鼓起來的勁當場就泄了,心道:

  “你這不是來放地的,而是來收地的。”


  上下江地區墾荒曆史悠久,那個任官員到這裏不是先弄上幾十上百頃荒地。更別說吳俊升、張作相、張作霖、張學良等這幫執掌一方的封疆大吏了,所在名下的土地有幾萬乃至上十幾萬頃之多。這麽多荒地因為地處偏遠,長期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張作相執政後曾經創辦了吉林招墾局,可是嘴大含不過天來,曆經數年所開墾的荒地不過百分之十。

  張廷樞看見大家寧願讓這些地放在手裏,荒在那裏,也不願意拿出來交給民生廠公司,便問李杜道:

  “依蘭招墾局現在手裏還有多少荒地?”


  李杜如實答道:


  “依蘭招墾局放官荒三年有餘,劃出官荒地五萬餘坰,現如今隻墾出一萬零九百坰。”


  張廷樞說道:

  “將這些墾出的還沒墾出的官荒地都交給民生公司吧!”


  李杜說道:


  “我個人在依蘭有熟地2500坰,荒地1500坰,也願意一並交給民生公司統一管理。”


  大家都知道張作相是民生公司的大股東,那張廷樞就是少東家。他家拿出八萬頃荒地入股民生公司,那還不是從左口袋掏出來,放到右口袋裏,而依蘭鎮守使李杜則不同,民生公司裏沒有他一毛錢股份,他將自己的地當場拿出來,那就意味著他已以身作則響應,剩下的就要看他們自覺不自覺了。


  李杜這一帶頭,大家夥也明白了,整個吉林都是人家老張家的。讓你占了並不一定就是你的,人家要還要乖乖的拿出去,因此大家夥你一千他兩百的開始登記。


  陳靖亞沒想到張廷樞還有這手,短短的四五天時間裏,便收上來了六十萬坰之多,所處地域遍及依蘭、湯原、富錦、饒河、樺南、同江、虎林、寶青、密山等處。


  這麽多地點驗接受起來也是個難事,陳靖亞調來了負責安置蘇俄遣返華員的丁月英等人,李杜安排依蘭放荒委員會委員葛振祥,及旅部特務連協助民生公司點驗土地,安排人員移駐建造房舍,準備生產工具和物資,整理土地準備實施春耕。


  安排妥當之後,張廷樞也準備起身返回吉林。


  就在陳靖亞準備雖張廷樞一道回吉林,向張作相報告吉林屯墾成果之際,李少鐸突然來到陳家大院,讓陳靖亞馬上趕往滿洲裏,麵見葉開有要事相商。


  張廷樞笑著對陳靖亞說道:

  “你小子就是一台不得閑的機器,這裏的事剛有點眉目,那邊又叫你了。本想回去和老爺子複命後,帶你去錦州玩幾天,放鬆放鬆,看來你小子沒那福分嘍!”


  陳靖亞尷尬的一笑說道:

  “沒辦法,我這人就這命。沒事了閑下來了,反倒覺著不自在了。”


  張廷樞拍了陳靖亞的肩頭一把,說道:


  “快去吧!聽說梁忠甲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向萬福麟提交了一份黑省邊防計劃書。你老師葉開也在這批由蘇聯返國的官兵中,恐怕這份黑省邊防計劃書與你那個老師關係密切。”


  陳靖亞見過葉開交由冷豔秋帶回來的龍江邊防計劃,李少鐸這次來傳達葉開的指令,調他去滿洲裏的意圖,他也能猜到七八分,便對張廷樞說道:

  “東北屯墾戍邊計劃關乎東北的穩定,是百年大計,就是再苦些再累些也值得。”


  張廷樞笑笑說道:

  “小子還好幹,我和我爹全力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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