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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三一章我們不是土匪

  二三一章我們不是土匪


  日外務省通過製造東三省六案等卑劣手段,從軟弱的清政府手裏竊取了假江地區的警察權和治權後,便打著保護日本二等公民(朝鮮人)的名義,向這裏派遣憲兵和警察。


  軟弱的清政府無底線的讓步,並沒有讓貪婪的日本政府滿足,反而更激發了他們徹底侵吞假江地區,將其作為進一步侵吞滿蒙的前哨堡壘的想法。出於這個惡毒的目的,日本人在向假江地區派出憲警時做了手腳。派到假江地區的憲警並不是從國內的治安警察中抽調出來的,而是全部從天皇的近衛師團中抽調出的精幹官兵,且每三年亂換一次。這些經過係統軍事訓練的日軍軍事骨幹,堪稱是日軍中的精英中的精英,單抽出哪一個都有能力指揮一個小隊。可即便是這樣,這幫堪稱日軍精英的鬼子兵,在麵對無常隊的突襲時,並未能逃脫在這場偷襲中喪命的噩運。


  這場戰鬥太快了,快的讓那些訓練有素的日警員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從第一個日警察倒下,到完全打掃戰場,全程隻不過六分多鍾。整場戰鬥沒開一槍,沒有一個日警察逃脫。


  三百多名村民被放了出來,許成淑見到了自己的爹徐奎和四個哥哥。徐奎原先是朝鮮國兵,也隨部隊加入了反日義兵運動。後來所部潰散,隻身返回家鄉種田養家哺育兒女。日本人完全掌握朝鮮政權後,在各地大肆搜捕潰散返鄉的反日義兵,殺戮頗重,甚至達到了株連九族的地步。徐奎一看不好,聯絡族人舉家偷渡圖們江到龍眼村落戶。現如今養育了四子一女的許奎,已是四十有餘,也漸漸失去了複國的心思,打算在這亂世中做個順民。沒想到天降橫禍,日本人包圍了龍眼村,將全村老老少少一個不留的關進了許家祠堂生死未卜。幸虧遇上無常隊,大家夥才算逃過這一劫。


  慶幸逃過一劫的許奎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槍光做順民是不能保命的,因此他一出了祠堂便帶著四個兒子,撿起了日警察屍體上的槍。


  “弟兄們,咱的地種到頭了,日本人不給我們活路,我們隻能拿起槍和小鬼子鬥了!占了龍頭嶺上山當胡子,豈不比在這裏受那份欺辱痛快!”


  在許奎的號召下,有三四十號青年人拿起了身邊的武器。


  被關在祠堂裏的村民被放了出來,引起了村子裏其餘日警察的恐慌,那些在村子邊緣警戒的日警察,急忙調頭向占據祠堂的朝鮮民眾展開攻擊。就在這時,安華山一聲令下,二十幾名無常隊隊員,揮舞著砍山刀從日軍警背後猛撲了過去。日警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未能來得及安全展開抵抗,便被無常隊隊員,及從祠堂裏出來的村民,殺個幹幹淨淨。


  結束戰鬥後,許成淑帶著許奎和四個哥哥,來到了張貫一的眼前。許奎將手裏的大槍交給自己的大兒子許成富,向張貫一拱手抱拳道:

  “敢問英雄是那支隊伍,如不嫌棄可帶著咱弟兄一起幹。弟兄們甘願追隨恩人左右,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張貫一滿臉堆笑,還了禮說道:


  “俺不是啥英雄,也是不拉幫結夥的綹子,俺們是民眾義勇軍特別訓練大隊,是專門為窮人爭福祉的隊伍,是窮人自己的隊伍。”


  許奎笑道:

  “咱也當過兵,不過當的是朝鮮國兵,也當過義兵打過日本人,可咱從沒有聽說天底下還有為窮苦人謀福祉的隊伍。”


  這時許奎的的大兒子徐成福拎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尚全平,走了過來問道:

  “爹,這小子怎麽辦?”


  許奎看看張貫一手裏的砍山刀,問道:

  “可否借英雄的刀一用?”


  張貫一將刀交給許奎,許奎掄刀正準備砍向尚全平,被張貫一攔下,並說道:


  “此人是龍眼村全體村民的公敵,這樣殺了太便宜他,應當交由全村人進行公審。”


  許奎見張貫一說的有道理,便將刀交還給張貫一,讓許成福將其押下好生看管,接著張貫一道:

  “敢問英雄下一步有啥打算?”


  張貫一看了看許奎說道:

  “我們還有任務,需要馬上就走。將這些槍留給你們,但那些鬼子的衣服我們要用。我們走後你們就用這些槍組織一支隊伍,以為自衛切莫危害鄉鄰。將屍體處理幹淨,封鎖消息,切莫招致日本人報複。”


  許奎點點頭,對張貫一說道:


  “放心吧,這村裏許家是大戶,大家夥一定能擰成一股繩和鬼子幹到底。”


  兩個時辰過後,穿著日軍警服裝的無常隊出了龍眼村,向下一個可能設伏的地點出發了。


  扮做日警佐的安華山打著飽嗝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走在安華山身邊的尉遲堂,見安華山飽嗝不斷,便帶著奚落的意味問道:


  “這一頓安大哥吃了不少吧?”


  安華山知道尉遲堂沒懷好意,隨口回答道:


  “就一碗米飯。”


  跟在安華山身後的佟登科忍不住了,用手比劃著說道:

  “安大哥用的碗與平常人家的不一樣。這麽大個的碗,要擱在俺們家嘚叫盆。”


  佟登科給安華山漏了底,引起了周圍弟兄們一場哄笑。


  安華山變著臉說道:


  “從昨夜出發,到今個日上三竿,大家夥水米未沾牙。咱救了他們村三百多口子人,吃他們幾隻雞十來斤大米,張大哥還非要給錢。那可是白花花的十個大洋啊!就是在哈爾濱也夠咱弟兄們好好吃一頓了,我不多吃點能回本嗎?”


  安華山說這話時聲音很大,好像故意讓張貫一聽到。


  張貫一知道舊軍人出身的安華山,對拿群眾一針一線得給錢的規定有些抵觸,笑著對大家問大家:


  “咱們是為誰打仗?”


  大家齊聲說道:


  “為工農勞苦大眾爭權利。”


  張貫一又大聲問道:

  “既然為工農勞苦大眾打仗是我們的責任,難道我們還要向他們要報酬嗎?”


  大家夥齊聲回答:

  “不能要。”


  張貫一又問:


  “那咱吃了工農勞苦大眾的養的雞種的米,該不該給錢?如果我們吃了人家的東西不給錢,豈不就跟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匪一樣了?”


  “我們是工農大眾的隊伍,決不當欺壓人民的土匪。”


  經過改造的無常隊,發出了振天的誓言。這種由每個隊員心底發出的呼喊,讓張貫一感覺到自己這一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在弄清了為誰流血犧牲,為誰努力奮鬥,他們將奔向何種目標後。這支僅有四十幾人曆經戰火錘煉的隊伍,不但擁有了無法撼動的革命信念,同時也擁有了超常的戰力。

  安華山在朝鮮當國兵時接受過日本教官的殘酷訓練,日語水平也是一流的。他穿上日警尉的衣服,儼然有一種日軍少佐的氣質。


  隊伍行進到叉樹溝時,從一條山溝裏突然冒出一夥朝鮮警察,將大家夥嚇了一大跳。


  帶頭的日警官認識柴世榮,問他們為什麽到這裏來。


  柴世榮機靈,謊說憲兵隊吉野少佐,生怕伏擊的兵力不夠,讓他們來支援他們。


  日警官見這群人衣著整齊,又有柴世榮帶路,便沒有起疑心。就在他帶著安華山他們進入隱蔽地後,安華山突然從袖中抽出尖刀,嘴裏喊了一聲:

  “你給我在這兒吧!”


  狠狠向日警官腰眼刺去。


  日警官猝不提防,被尖刀刺了個正著。


  日警官悶哼一聲,命喪當場,安華山刺死日警官後,抬腿將死屍踢倒,此時柴世榮、張貫一、尉遲堂等眾隊員,業已持槍在手,向被眼前這場突發變故驚呆了的偽警察們大喊道:


  “我們是東北民眾義勇軍,繳槍不殺!”


  五十多個朝籍警員,見帶隊的日警官已死,尋思也犯不著為日本人賣命,一個個乖乖的放下了手裏的家夥。


  柴世榮問:


  “這幫人該怎麽處置?”


  安華山最恨朝奸,大嚷道:

  “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張貫一擺手製止道:

  “他們大多數也是為形勢和生活所迫,要給他們一次機會,除罪大惡極者必須懲處外,剩下的完全可以讓他們加入到爭取民族獨立的行列裏來。”


  安華山撓撓頭問道:


  “我們怎麽知道他們中那個罪大惡極?”


  張貫一走到那些俘虜前麵,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和我們隊裏的很多弟兄一樣,都是有血性的朝鮮人。現在你們的國家被日本人占著,你們的同胞姐妹正在遭受日本人的奴役。我的這些弟兄從日本人侵吞朝鮮半島三千裏錦繡江山的那一刻,他們就沒有屈服過,向日本人低過頭,他們無愧於自己的祖先。而你們呢?心甘情願的充當了日本人的走狗,還幫著日本人再來欺壓奴役中國人,難道你們不覺著有愧於祖先,有愧於曾盡心竭力幫助你們反抗日本侵略者的中國人嗎?”


  張貫一的一番言語,說的那些偽朝鮮警察都羞愧的耷拉下了腦袋。


  安華山站出來說道:


  “我也當過國兵,也跟著日本人圍剿過義兵。在飽嚐了給日本人當狗的滋味後,我決定就是哪怕活一天我也要當人。於是我和我兄弟就投入到了反抗日本侵略者,爭取民族獨立的鬥爭中。我知道你們中間一定有甘心做日本人走狗的敗類,我希望大家指認一下,對於這些敗類我們決不能放過,但對於那些良心未泯,還有些許民族血性的漢子我們也不能枉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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