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四六章風蕭蕭之兵出通北
四四六章風蕭蕭之夜襲望江堡
在魏長林運這批糧食彈藥物資來之前,馬占山、謝柯、唐鳳甲等人,聯名給主持軍務的吉林省陸軍訓練總監李振聲去電,要求調撥一百萬發子彈五千發炮彈,可是李振聲在張景惠的壓迫下,猶豫再三還是婉言謝絕了!北滿屯墾區此番運來的這十三列糧食物資軍械彈藥裏,雖然沒有齊齊哈爾保衛戰急需的山炮炮彈,可比起錦州方麵的無能為力,哈爾濱方麵的冷漠態度來,足以讓馬占山感慨萬千了。
陳靖亞回到屯墾區後,便著手準備全麵抗戰。
經過大家夥的商議,陳子鄂主張成立民眾抗日義勇義勇軍,召集鬆江上下江各綹子一起跟日本人幹。而以李杜為首的東北軍將領,卻認為還是應該看看國民政—府的動態再做決定。
關成允組織的吉林臨時政—府被張景惠驅逐至方正後,馮占海立即率部移駐五常,並親帶一團精銳進駐方正保護臨時政—府的安全。
關誠允手裏有了兵,底氣更加足了,以吉林臨時政—府的名義號令吉林軍各部與熙冾在吉林組織的自治政—府對抗。
張作舟在榆樹擴招兵馬,馮占海有移兵五常與之連接,手裏沒有部隊的張景惠,也不敢公開投敵,隻能就這樣維持著。
陳靖亞知道這種平靜不會維持多久,一麵調集技術人員加緊遷移工業設備,一麵向東邊道吉東派出武裝人員,加緊聯絡訓練各地武裝準備迎接更大規模的戰鬥。同時,讓何雙奇、於國棟加緊整編訓練部隊,隨時準備出擊。
主要派出的隊伍有這幾支,陳東山部特務連連長孫繼武帶一個加強排,押運四車槍械彈藥物資,趕往桓仁支援張宗周部。
張貫一帶經過補充精編後的無常隊,趕往威虎嶺聯結祁永全抗戰。
這兩隊人馬才將派出,秘密前往鬆浦鎮與馬占山麵談的李杜回來了。陳靖亞得知馬占山抗日意誌堅決後,當即決定親率一支人馬深入四洮鐵路沿線,破壞日軍後勤係統,以此策應馬占山在齊齊哈爾軍事行動。
陳靖亞在北滿經營多年,手裏有數支精銳,一支是成隊較早的無常隊,另一支就是以濟靜、顧鳳為首的山林隊了。無常隊業已派出,顧鳳隊又擔負起了烏拉嘎金礦的保衛工作,因此陳靖亞手裏可供驅使的精銳並不多。
就在陳靖亞和濟靜為手頭上沒有合適的人馬犯愁時,隊部的院子裏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金治剛、張子寬與幾名軍政學校的教官湧了進來。
陳靖亞和濟靜一看,大喜道:
“你們怎麽來了?”
金誌剛一進門便說道:
“我們幾個是代表軍政學校全體師生來請戰的。”
青峰山軍政學校是北滿屯墾區的幹部孵化器,若要他從這裏抽調人員投入戰鬥,陳靖亞還正有些不舍得。可是此時他身邊確實是無兵可調,便點點頭說道:
“好,我們一起青峰山看看去。”
自打金誌剛他們將軍政學校從梧桐河遷到青峰山後,便在濟靜綹子老營盤的基礎上做了擴建。
經過一年多的建設,軍政學校不但將先前的四個營區擴大了一倍。還在摩雲頂密林深處修建了多個備用營地和軍械庫,糧食儲備庫,演兵場、軍械修理廠、通訊技術訓練班等多處軍事設施,能同時四百人能同時在這裏訓練學習。規模擴大了,學員也多了,教官自然不能缺。這裏的教官除了鬆動學校的原班人馬外,還有十幾名來自莫斯科步兵學校的中國學員,其中就有在十五旅做過政治工作的陳林、張錫龍、張啟東三人。
自從關東軍占領沈陽長春的消息傳到青峰山後,在這裏學習訓練的四百多師生便沸騰了,紛紛請命要求組軍出山抗敵。
由於當前局勢不明,且北滿屯墾區業已派出七隊人馬專司破壞鐵路交通,分頭襲擊關東軍及滿鐵的物資屯儲基地,因此主持軍務的魏長林、何雙奇嚴令青峰山軍政學校除了分發槍械加緊訓練外,不得擅自下山行動。此番日偽進逼齊齊哈爾,師生們再也坐不住了,當聽說陳靖亞業已到了海倫後,便推舉金治剛、崔英日、曹基錫、魯義文、張子寬為代表,前往海倫找陳靖亞請戰。
這次陳靖亞親到青峰山,學兵們更是群情激昂,紛紛寫請戰書,要求前往江橋前線與關東軍決一死戰。
見蔡平遞過來的一摞摞請戰書,陳靖亞說道:
“師生們要求抗戰的熱情挺高!可是這些都是我們北滿屯墾區的寶貝嘎達,我還真有些不舍得用啊!”
蔡平笑道:
“你這就叫護犢子!部隊就像一把鋼刀,老把它藏在刀鞘中可不行,需要時不時的拿到磨刀石上磨磨。實戰就是一塊上好的磨刀石,能讓這把鋼刀愈加鋒利。”
陳靖亞下定了決心,說道:
“抽出五十名精幹且熟悉山林作戰的人員,編成四隊給他們裝備上最好的武器和無線電台,我和金治剛、張子寬、崔英日各帶一隊,深入奉長、四洮鐵路沿線作戰。此次行動我們必須避開敵人重兵把守的要點,專門針對他們防守薄弱地段實施不間斷打擊,徹底癱瘓這兩條鐵路。”
蔡平有些擔憂的說道:
“五十個人分成四隊,每隊隻有十幾個人是不是少點?”
陳靖亞擺擺手說道:
“不少,我這裏有四個,濟靜哪裏也能抽出十幾個,隻要戰術運用得當,手上的家夥什趁手,就能起到一兩撥千斤的作用。”
蔡平聽後點點頭,說道:
“那就按陳兄弟說的辦!”
陳靖亞說道:
“每隊二十人,必須有個指揮通訊組,方便聯合行動。兩個戰鬥班,每班八戰士,戰鬥組六人,全部裝備花機關及輕機槍一挺,負責突擊和掩護,爆破組兩人,攜帶足夠的炸藥,以做爆破鐵路之用。”
經過一天的周密準備,陳靖亞與濟靜各帶一隊人馬分頭出發了。
隨陳靖亞一起出發的是有二十八名隊員,金治剛和張錫龍各帶十四人。在陳靖亞的統一指揮下,經青岡、過三肇、直驅長嶺。
濟靜與張子寬、崔英日帶其餘人編成兩隊,由濟靜統一指揮,經明水過富拉爾基,直驅洮南。
洮南是日偽軍雲集的重鎮,濟靜和張子寬當然不會傻到用四五十人的兵力打這裏。按照原計劃,他們在破壞洮南通往昂昂溪的鐵路線後,會分兵一部繼續繼續向梨樹鎮進發,與陳靖亞部會合後,破壞日軍囤積於此的彈藥給養。
當年濟靜的隊伍就在中東鐵路兩側活動,他的綹子一不打劫二不綁票,靠的就是打劫鐵路線上的物資列車,因此濟靜對於四平街至昂昂溪之間地形是非常熟悉的。
長期活動於延邊地區的張子寬,雖然對這一帶的地形不熟悉,但這支隊伍在延吉與討赤軍的對抗中表現出了超凡戰力,再加上朝鮮獨立軍悍將崔英日。他們這一隊人馬人數雖然不多,但足可以用一群彪悍的野狼來形容。
從通北大山至洮南距離較近,而向長嶺挺進的陳靖亞部則較之遠些,因此在陳靖亞他們還在路上時,濟靜他們業已夜襲了位於洮南以北一百六十公裏的望水堡子兵營。
望水堡子是廣闊平坦的洮南草原上的唯一一個製高點,原先那些騎馬或趕車在荒原上行進的商旅們,行進到這裏後大多都人困馬乏,正好在這裏歇腳喝水。由於這裏地勢較高,從這裏望去隱約可看見遠方的嫩江,因此這被當地人建成堡子後便給這裏起名望水。
應該說濟靜和張子寬、崔日英先打望水堡是對的,因為自從張海鵬投敵後,便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駐了一營配備雙馬的騎兵,並為其裝備了四輛裝載了重機槍的載重汽車。洮南草原平坦且廣闊,極目千裏,此時又是秋末冬初,草木枯萎視野更加開闊。如果濟靜他們從鐵路線下手,不管他們打那個點,這支騎兵不消半天便能趕到。濟靜他們一旦再發起攻擊後被當地數量不多的駐軍纏住,這支迅速趕來的騎兵便成了殲滅他們的最後一支有生力量。
濟靜張子寬他們以一支不足五十人的隊伍,偷襲一個由兩百多騎兵屯駐的兵營,也著實有些大膽。可想來也是,濟靜、張子寬、崔英日三人,那個不是藝高人膽大之輩,做出此等大膽的行動也屬正常。
幸運的是,駐防於此的獨立騎兵營營長劉純玉原是孫烈臣的部署,後來張海鵬通過關係攀上孫烈臣當上了混成第四旅旅長,這個劉純玉便是所部騎兵隊隊長。後來張海鵬逐漸勢大,懷著一腔愛國熱情的劉純玉與其格格不入,張海鵬便找了一個借口將其解職,這個劉純玉又憑借關係到吉林軍中當了一個掛職騎兵軍官,此番張海鵬擴軍急需要軍官,便想起了三十來歲的他,便請其出山委任為獨立騎兵營營長。劉純玉在奉軍中供職多年,即便是隨張海鵬投了日本人,戴上了漢奸的帽子還是一個掌握兩百多匹馬隊的營長,心中自然頗有些不爽。濟靜他們這一打,眼看自己支撐不住,便索性借此摘了漢奸的帽子,在弄清楚了打他的是北滿屯墾軍時,他便命令部下停止射擊,經過與濟靜等人交涉,舉旗投降編入濟靜所部。這樣一來,濟靜所部搖身一變就成了一支騎兵部隊。
張海鵬聞聽駐望水堡子的獨立騎兵營舉旗反正,大驚失色,一麵給已進駐泰來的多門二郎去電報告情況,一麵調王永清支隊前去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