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五一章風蕭蕭之濟靜巧計端機窩
四五一章風蕭蕭之濟靜巧計端機窩
“撤!快撤!”
見鬼子的火炮、飛機一起向自己這塊陣地招呼,邢介興知道黃煙地陣地地處一塊窪地,全是稀鬆的沙土,根本扛不住密集炮火的轟擊,急忙命令部隊火速撤出陣地。
自日軍侵占沈陽、長春及南滿鐵路十八座城鎮以來,在關東軍眼裏擁兵十幾萬的東北軍再也不是一隻老虎,而是一隻任意驅趕的小貓。一個中隊趕著一支上千人馬的精銳團跑,在這段時間的東北大地上並不是件奇怪的事。
可是此時多門二郎攜帶大炮二三十門,裝甲車十餘輛,又有二十幾架飛機助戰,麵對一條寬兩三公裏的嫩江,打了整整兩日,損兵折將不說,連個江岸陣地都沒奪下來,讓多門二郎感到有些窩火。此番又吃了這麽一個虧,多門二郎將這兩天窩的火都灑到了那塊黃煙地上。集中二十幾門火炮十多架飛機,對著那塊窪地整整轟擊了一個小時,直至天色黑透,大炮看不到目標,飛機無法起飛才停了下來。
當邢介興帶著機槍連撤出黃煙地隱蔽陣地後,見到了撤回來的騎兵連的弟兄。
邢介興看了看稀稀落落的馬匹和士兵,吃驚的問騎兵連副連長張九州:
“怎麽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張九州聽邢介興這麽一問,眼睛裏湧出閃亮的淚花,用幾乎哽咽的聲音說道:
“鬼子的炮彈來的太快了,弟兄們後撤不及損失很大。連張德新連長都……。。”
說到這裏張九州再也說不話來,剩下的話語化作淚水湧了出來。
邢介興轉回頭望著硝煙炮火籠罩下的陣地,感慨的對張九州說道:
“小鬼子就是仗著飛機大炮欺負我們,若論沒有這些就是來再多點鬼子我們也不怕。”
要說東北軍的火炮並不比小鬼子差多少,放著東北兵工廠所生產的各種火炮不說,但就衛隊團來講,這個團有六門150毫米重迫擊炮,各營的迫擊炮連還有六到八門82奉天兵工廠產的82毫米迫擊炮。這些炮射程雖然比不上山炮野炮,但威力不容小覷。就是憑借著這些迫擊炮和數量不菲的輕機槍,衛隊團和吳德林部抵禦住了上萬日偽軍,一次次的凶猛進攻。
正當多門二郎為連日苦戰,未能跨越嫩江一步而苦惱時,一支騎兵踏著夜色沿著大路直奔泰來大廟機場而來。
這裏原來是洮安養馬場,地勢平坦牧草茂密。自崔步青將這裏的全部戰馬都趕到齊齊哈爾,投奔了馬占山後,這裏便成了一座空營。
多門二郎到達泰來後,首先選址建飛機場。看了這裏設施後很滿意,立即調派三百多工兵,又從附近捉來了一千七百多民眾,沒日沒夜的趕了十幾天的工,才建成了這個麽一個可容納一個飛機中隊的簡易機場。
多門二郎知道黑龍江軍以機動突擊能力見長的騎兵而著稱,對付這麽一支部隊,飛機是他取得優勢的關鍵。有了這二十幾架飛機,他便不必擔心,因捕捉不到以快速機動能力而著稱的黑省騎兵,而在光沃的鬆嫩平原上疲於奔命。他的炮兵有了飛機做眼睛,便能充分發揮日軍火炮射程遠的優勢,給予黑龍江軍以致命打擊。因此,出於對這個機場的重視,多門二郎並沒有讓張海鵬的軍隊負責機場守衛,而是派了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對工兵駐紮於此。
在機場大門外兩裏處設置警戒線的鬼子,見一隊騎兵大搖大擺的向他們走來,頓時一陣緊張,一拉槍栓大聲喝道:
“站住,什麽的幹活,再往前走就開槍了。”
與劉純玉並駕齊驅的濟靜通曉俄語,但對日語一竅不通,見鬼子哨兵又是拉栓又是大喊的,不明白什麽意思,便低聲問劉純玉:
“小鬼子嘰裏咕嚕的嚎啥呢?”
劉純玉搖搖頭,但還是帯住了坐下的戰馬。
跟在濟靜和劉純玉後麵的崔日英通曉日語,便探過頭對他倆說道:
“他們問咱們是幹啥的?”
濟靜對崔日英說道:
“你告訴他們,我們是張海鵬的隊伍,近日這一帶有反日土匪活動,我們奉命來協助他們保護機場。”
崔日英將座下馬一提,來到濟靜和劉純玉前麵,大聲用日語回答道:
“我們是張海鵬部的騎兵,奉命來協助皇軍保護機場。”
鬼子哨兵沒有接到有偽軍來協助保護機場的命令,現在突然冒出這麽一夥偽騎兵,自然心中生疑,便說道:
“我們這裏不需要你們保護,你們還是快回去吧!”
崔日英低聲對濟靜和劉純玉說道:
“他們不讓我們過去。”
濟靜問劉純玉:
“在這距離上開打,以戰馬的速度能衝過去嗎?”
劉純玉看了看機場大門口兩側機槍工事裏的機槍,微微搖頭說道:
“那兩挺重機槍是最大的障礙,機槍一響弟兄們就全成了靶子。”
濟靜撓撓頭說道:
“那也要想招啊,這飛機可不是玩的,一天飛來飛去的,江橋那邊要承受多大壓力。掏了他們的雞窩,我們就能少損失不少弟兄。”
這時張子寬也湊了上來,說道:
“我帶十來個人繞到機場側麵打一下,你們趁亂往裏衝。”
劉純玉點點頭說道:
“這個辦法好。”
濟靜點點頭,對張子寬說道:
“機靈著點,別硬衝,咱們每個弟兄的命都金貴著那,犯不著跟小鬼子死杠。”
張子寬答了一句:
“明白。”
到隊尾去挑了十幾名精幹隊員,帶上兩挺直把輕機槍,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離開了。
機場附近來了一隊偽騎兵,雖然並沒有任何威脅機場的動作,隻是停在了距離機場五裏外。可擔負機場守衛任務的中隊長子武安仁,還是給張海鵬的司令總部打了電話,詢問他們是否派騎兵來協防。
若這個子武安仁確認了沒有這回事,那麽濟靜他們偷襲機場的行動也成不了。可是此時張海鵬正摟著川島芳子在營帳裏嘿咻,接電話的參謀不敢打擾,子武安仁也就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子武安仁剛放下電話不久,機場外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子武安仁側耳傾聽,有機槍的噠噠聲,便知道來者不善。
一麵命令所部嚴守機場,一麵跑到濟靜他們的營地,要求他們立即出擊剿滅來襲匪眾。
濟靜和劉純玉見日本人上了套,心中暗喜,當即表示:
“有我們在一切沒問題。”
很快,按照預案,濟靜和劉純玉所部騎兵迅速出擊,擊退了夜襲機場的反日匪,並活捉了七八個。
當劉純玉和濟靜他們押著,假裝被俘的七八名鐵血隊員,再次回到機場門前時,子武安仁親自在營門口迎接,並對濟靜和劉純玉他們的英勇大加讚賞。
在子武安仁的盛情邀請下,濟靜和劉純玉帶著兩百多騎兵進入機場。眾人一進機場當即吃了一驚,隻見修整平坦的馬場內停滿了作戰飛機,四角的碉樓上不時有探照將偌大個機場照的亮如白晝。
緊跟在濟靜和劉純玉後麵的張子寬和崔日英,互相遞了一個眼神,暗中下達命令讓戰士們占據有利位置,爭取第一時間打掉四角碉樓上的日軍。
在看到隊員們已經開始行動後,張子寬悄悄從後麵一捅濟靜的後腰。濟靜會意,伸手攬住子武安仁的脖子說道:
“聽說你們的武士道非常厲害,餘不才也練過幾年三腳貓的功夫。武人嘛就是喜歡爭個高下,絕無冒犯大日本皇軍威勢的意思。”
濟靜話裏話外頗具挑戰的意味,直接激起了子武安仁的爭強好勝之心,當即揮手說道:
“那我們就在這裏比試一番如何?”
濟靜等的就是這一句,豪爽的額外笑道:
“那咱就切磋切磋。”
兩人攜手來到機場一塊空地上,兩盞探照燈投射出明亮的光影,為他們劃定出了一個橢圓形的角鬥場。
子武安仁抽出了武士刀,問濟靜道:
“你的刀呢?”
濟靜一拉架勢說道:
“我沒帶刀,咱就這樣打吧!”
子武安仁沒有動,說道:
“我有刀你沒武器這樣不公平。”
濟靜一笑說道:
“你倒是挺仗義。好吧!”
環視四周見不遠處一名鬼子士兵身上背著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便對其勾了勾手指說道:
“唉!兄弟,借你的步槍用用。”
鬼子雖不懂中國話,但從手勢上也能理解濟靜的意思,便從肩頭上摘下步槍,卸了子彈,將帶刺刀的步槍交給了濟靜。
濟靜接過步槍在腰際間一挺,向對麵的子武安仁喊了一句:
“不欺負你,你先上。”
子武安仁也毫不客氣大喝一聲揮刀便上。
濟靜曾經也是蘇聯紅軍中國團裏的一名悍將,拚刺的技術絕對不在話下,要是往常隻需幾個照麵便可將子武安仁這等貨色捅個透心涼。可是這次濟靜要拖延時間,子武安仁來攻時並未下殺手,而是揮動手裏的三八式步槍左撥右擋,從外表上看起來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但腳下的步伐和手上的招式卻一點也不亂。
這場中日指揮官之間的白刃戰吸引了大多數鬼子的注意力,幾十名鐵血隊員在張子寬和崔日英的暗中指揮下,趁著這些鬼子不注意,趁機占據了有利的攻擊位置。
打了幾個回合後,濟靜偷眼觀瞧,見大家夥已經做好了準備,手上便加了把勁,改守為功,步步向子武安仁逼去。
濟靜一改招式,子武安仁手上的刀便有些不聽使喚了,被濟靜左一槍右一個突刺的弄得手忙腳亂。一個沒注意,濟靜大喝一聲:
“殺!”
一個漂亮的突刺過去,直接將子武安仁來了個透心涼。
鬼子兵們正看熱鬧呢,沒想到這個偽軍軍官直接把自己的中隊長給挑了,一陣大嘩。
就在這時,張子寬、崔日英指揮隊員一起發動,向四角的碉樓發起了進攻。
早已做好準備的劉純玉見動手了,大喝一聲:
“上馬!”
一百多號騎兵一馬當先,向停在機場裏的鬼子機群撲去。
劉純玉不知道怎樣對付停在機場上的飛機,可是在蘇聯紅軍中當過兵的濟靜,與上過黃埔軍校的張子寬和崔日英清楚啊!
當一百多騎兵閃電般穿過混戰的人群,進至飛機附近時,騎兵們向停放在草坪上的飛機,投出了一捆捆捆紮好的手榴彈。
“轟轟”
戰馬疾馳而過之處無不響了起了猛烈的爆炸,毫無防備的鬼子兵被鐵血戰隊隊員們殺的哭爹叫娘,絲毫不能組織起有力的反擊。
日軍飛行隊在戰時有一個習慣,不是所有的飛行員在夜間不能飛行時都回宿舍睡覺,都會留幾個飛行員睡在飛機機腹下麵,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當濟靜他們才將發動時,有幾個飛行員打算登上飛機,冒險將飛機開走,可是劉純玉的騎兵隊太快了,根本不給他們發動飛機的時間。有幾個鬼子飛行員剛坐進飛機機艙,一枚手榴彈跟著飛入機艙,直接將人和飛機一起炸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