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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六O章戰三江之六十四

  四六O章戰三江之六十四

  日本關東軍悍然侵占了東三省,並不符合英國人的利益。作為一個王牌帝國主義國家,他認為東方是古老的,也是衰落的,就應該成為西方強國的殖民地。


  英國,一個還不及黑龍江省大的國家,卻在全球有著廣闊的殖民地,號稱日不落帝國。大批殖民地裏的人們艱難的在生存的邊緣掙紮,卻用大量資源和財富供養著少數西方老爺。


  除了北寧鐵路,英國人在東北沒有太多利益存在,日本人要奪安奉、南滿鐵路的沿線地區的控製權,英國人不以為然。但日本一旦打到錦州就不同了,因為這直接觸及到了英國人的利益。


  起初,英國人還因為自己的利益需要發了幾次聲,可是日本人也乖巧,一麵囂張的向世界展示自己的軍刀利刃,一麵向英、法、美提出了貸款的要求。


  英、法、美三國看見了利益,也就顧不上裝扮正義的角色了。東南亞出產豐富,囊括了日本稱霸世界所需的所有資源。日本人眼紅至極,但現在他們還沒有能力去搶去奪,隻能看著英美的臉色,花大價錢買。


  日本軍隊分為兩套體係,海軍效仿英國,陸軍效仿德國。可是若英國願意提供先進的生產技術,關東軍也是樂於接受的。


  因此太古公司便在關東軍重建奉天兵工廠這件事事上,扮演起了極其不光彩的角色。


  作為商人,赫威爾並沒有覺著自己是在助紂為虐,在他眼裏利益永遠大於一切。


  中國積弱已久,自鴉片戰爭以後便成了他們攫取利益的樂園。至於是借日本人之手,還是封建王朝或軍閥之手,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迫於日不落帝國的威勢,猖狂之極的關東軍並沒有動英國匯豐銀行封存的東山三省儲備金。


  這可是一大筆財富,正兒八經的真金白銀。起先赫威爾還恪守了商人的本份,好好的保守著這批金銀,等局勢穩定後在履行合約。可是隨著局勢的發展,赫威爾見不管是東北軍政府還是民生公司,已經完全喪失了履行合同的一切必要條件,便與匯豐銀行奉天支行經理李梅菲兒商議,不能讓這麽一大筆錢放在那裏睡大覺啊,怎麽才能讓它們創造出更大的價值呢?


  正想著,唉!機會來了!


  日本人攻下錦州後,威逼華北,直接觸及到了英美利益,英美開始改變視而不見的態度,而美國的抗議隻限於外交抗議上並未見有實質行動。英國則來個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打著遏製赤色蘇聯南下的旗號,直接跟日本關東軍做起了生意。


  此時日本在外交上已經陷入了窘迫境地,麵對伸來的橄欖枝豈有不接的道理。兩家一拍即合,迅速與匯豐銀行奉天支行簽訂了十八億英鎊的貸款協議,及向太古公司大批訂購用於重建兵工廠所需機器設備及原材料的訂單。


  對於這一次堪稱漂亮的資本運作,赫威爾是得意的。


  在一場狂歡後,醉醺醺的赫威爾,被一名皮膚白皙,苗條健壯的白俄女人連樓帶抱的拖上汽車。


  英國產的奧斯丁汽車,緩緩啟動,載著這一對才將認識不足一小時的男女,來到位於十一緯路102號公館門前。


  雙腿打軟,醉眼迷蒙,隻能依靠白俄女的攙扶才能站穩的赫威爾,揮手示意司機將車子開走。接著扭過頭狠狠的在白俄女臉上咗了一口,說道:


  “寶貝,上樓,我們共享美好的時刻到了。”


  歐式兩層小樓開著燈,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並沒有菲傭來為其開門。


  赫威爾有些奇怪,進門後扯著脖子叫了幾聲菲傭的名字:


  “珍!珍!”


  然後,一溜歪斜的擁著白俄女向二樓臥室走去。


  那名叫珍的菲傭並沒有出現,可此時赫威爾已經是欲火焚身,根本就沒有在意。


  臥室門被撞開,寬大的臥室裏彌漫著暗暗的燈光,寬大的席夢思床,那可是正宗的美國新產品,異常昂貴。


  當赫威爾大力將白俄女扔上床後,迷離中竟然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黑衣男人端坐在厚重的窗簾處。


  他一驚,急忙揉揉眼睛,這時那名被赫威爾摔得七葷八素的白俄女,也看清了這名威嚴端坐的男人,嚇得大聲驚叫了起來。


  可是白俄女隻叫了一聲,臥室裏又冒出一個女人,隻一掌便讓白俄女閉了嘴癱倒在了床上。


  這時赫威爾喝到肚子裏的酒,已經隨著冷汗揮發了一半,眼神也不晃了,但雙腿還是打軟,但那不是醉,而是被嚇的!

  他認識眼前端坐在自己臥室裏的年輕人,陳靖亞,這個提起來讓土肥原和本莊繁都頭疼的年青男人。


  赫威爾是見過大世麵的,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現在這所房子已經被控製,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能否活命就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個動作,或一個眼神。


  臉上馬上堆起笑容,謙卑的走上前去,伸出手說道:


  “陳先生什麽時間來的,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進地主之誼。”


  “地主之誼?”


  陳靖亞沒動身子,也沒有與赫威爾伸來手的相握,眉毛一挑說道:

  “赫威爾先生是不是弄錯了,這裏是中國的地盤,該盡地主之誼的應該是我陳某才對。”


  赫威爾尷尬的收回伸出的手,直起身子帶著笑意說道:

  “陳兄弟說的沒錯,這裏是沈陽是中國的領土,更是中國人的地盤。可是陳先生別忘了,去年秋天,日本關東軍搶占了這座城市,十萬東北軍不戰自潰,連槍都沒來得及拿就逃出了山海關。如今陳先生還敢說這裏是你的地盤,膽量實在令人敬佩啊!”


  赫威爾話中軟中包裹著釘子,既不想觸怒陳靖亞,又想提醒他目前沈陽的占領者是誰。


  一束亮光從窗簾上掠過,那是日本憲兵的巡邏車所發出的。


  陳靖亞冷笑一聲,說道:


  “現在沈陽城的主人是誰我不知道,但你我都應該清楚,目前控製這所房子的人是我。我討厭黑夜,喜歡陽光,但是赫威爾先生能不能看到明天的陽光,要看我現在的心情。”


  赫威爾清楚陳靖亞的手段,更清楚目前關東軍雖然占了東北三省,但隻是占了二十幾座城鎮,廣闊的農村和山林仍在抗日義勇軍手裏。即便是在城市裏,日本人也隻敢在白天猖狂,到了晚上便是反日分子的天下。防火團、鋤奸團、別動隊比比皆是,大批日本憲警嚴防死守仍不能保證物資倉庫、工廠設施及日本僑民兵營的安全。


  陳靖亞說得出做的到,即便他說今晚要取本莊繁的腦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他既有這份膽量也有這個能力。


  為了能活命,明天一早能曬著太陽享受早茶的美好時光。赫威爾戰戰兢兢的說道:

  “對於日本侵略東北三省的暴行,我本人非常氣憤,對於飽受殘暴的日本好戰分子蹂躪的中國人民,我也非常同情。陳先生是抗日誌士,有啥要我出力的請盡管直說,我一定會站在正義一邊,秉持國際道義傾盡全力幫助你們戰勝邪惡。”


  “啪啪”


  赫威爾說的理直氣壯義正辭嚴,引來了陳靖亞的幾下掌聲。


  赫威爾感覺屋子裏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不少,便拉把椅子坐下來說道:

  “大家都是朋友,相信陳先生今天來找我,絕對不是要我命的。因為陳先生從來不會傷害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請陳先生直說,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陳靖亞伸手從後背上逃出一遝文件,“啪”的一聲扔到麵前的席夢思床墊上,對赫威爾說道:

  “我來是想請赫威爾先生履行咱們此前簽訂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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