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落寞獨一人
玉貴妃身懷龍胎，這下子兒的賞賜什麽的全都往那貴妃宮殿湧進，我這兒同樣無變化的幾日一次的珍稀物件賞賜，卻也挑著一兩樣給著送了去。不過她倒是沒多大嬌養，每日裏都來給我請著早。
這日清晨，眾嬪妃散了去，我想著也到太後宮殿去請安，玉槿夕正巧也坐在那下首，應是太後賜了他坐。
我剛踏入進去，就聽著她們正說得興頭，太後臉上盡是笑意。見著我，也合不攏嘴地揮了我去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
“這玉貴妃啊，正給著哀家將昨夜裏皇上要聽她腹中龍兒的聲音呢，你也來聽聽，多趣味呐。”太後止不住笑意，又撫鬢笑著。
“是如此啊，可這聽說也得到四五月之時才可聽著的，皇上可聽到了？”我仔細一想，這府裏嫂嫂們懷孕的事兒多少也聽到些，這玉槿夕才有身孕沒多久吧？帶著疑問地問著。
太後笑道：“可不是，你說的不錯。”
玉槿夕嬌羞地雙手絞著繡帕，“是皇上心急著直要聽。”
太後更是笑得歡了，“是了是了，嗬嗬……”
“母後，何事笑得如此高興？”皇上不知何時已踏入殿裏來，然後便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身明黃色，請了個安，便直接坐在太後的另一側。
“欸？除了皇上，誰還能讓哀家這麽高興？這天下太平，安寧盛世，哀家就聽著，瞧著，都高興。”太後答非皇上所問，但卻有這麽回答才是正確的。能讓太後含飴弄孫，享著天倫，皇上的確是有做這些事情。
不多會兒，太後也想著休息了，皇上攬著玉槿夕的背影遠去。心浮湧不定，一股莫名的氣兒直直要破喉而出！
卻將之壓下，淡淡的眼眸低垂著獨自一人回到恰仙宮的時候，正巧碰著良妃正要進去。
“皇後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若是玉貴妃生的是龍子，那可能是穩坐太子之位了啊。”良妃送來了份自製的點心，順道同我聊起來了。
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皇上的意思，誰能揣測得準了。
“若是這樣，臣妾可教著皇後一招，不知皇後可會說臣妾多事？”良妃望著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
我淡笑著，“但說無妨，你我二人就聊著，什麽時候多了忌諱了？”
“這個……”良妃自袖口掏出一小小紙盒子，也就一個小指甲大小。
不禁有點嚴肅起來，可是什麽禁藥？疑問的等著良妃繼續說下去。
“呃，是那個……催情粉……”後麵三字是輕微得差點聽不清。
催情粉？我驀然睜大眼看著良妃。
要我用這個，去迷惑皇上？
“雖是被皇上發現了可不行的事，但是……今兒臣妾其實是有備而來的，還有這衣裳。”良妃又是從食盒底下掏出一色彩紅豔的衣裳出來，一團兒的，也看不真切是何模樣。“皇後的地位若是保住了，對著我們這其餘家族都好，所以……”良妃就此跪在地上磕著頭。
家族？
是了，我一入宮來就想著自己安逸的過著便可，卻未想到，若是……那麽，隨著我的皇後頭銜落下的，也是牽連著家族的興榮了。
“為何你要說著這好似我不做不行？”
朝上政事上可有何幹戈？
“皇後必須懷有身孕，借由這個，皇後之位必定穩保，臣妾也不多說了。這些兒，皇後可思量後，看著丟了，還是用了。臣妾隻有一句話，既然做了皇後，就算死也得保住這名兒。”良妃都走到門邊兒了，最後一句話卻是回過頭來說的。
既然做了皇後，就算死也得保住這名兒。
捂著胸口惴惴不安地心跳，怎的一回事，良妃似是知曉些許內幕。
但是很快的，這樣的宮中生活卻是有序無亂繁瑣地過著。
皇上依是隔三差五地賞賜著，在宮中多人麵前，我這個皇後還算得寵，不至於因為玉貴妃懷有身孕就失寵。
但生活斌不是就這麽事事都如誰意的，在前兩月由著翠菊幫著給些一件處理後宮之事。初始真真是吃力的活兒，為此還少不得幾夜無法入眠。再在這兩月就好多了。
這天，淑翠殿那邊就出了事兒，說大不大，但說小？怎麽整個貴妃殿都人進人出的。
淑妃神色驚措地在殿外，左右走來走去。
我一接著宮人來報的消息就快步趕來了。一件淑妃那模樣，走了上前問道，“淑妃，玉貴妃怎樣了？”
“皇後吉祥！皇後，玉貴妃現在太醫正在看著呢。”淑妃的聲音滿是抖瑟。
我轉過頭看了下內殿，帷帳層層放下，看不見內頭如何。
“聽聞玉貴妃是在你那處給摔著了？”
“臣妾有錯，都是臣妾的錯，求皇後幫幫忙，小公主還小，她什麽都不懂的。”淑妃乍一下跪倒在地，哭著說著。
我給了翠菊個眼色，翠菊馬上上前扶起淑妃。
“本宮現在並不是要責怪誰，而是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淑妃一聽更是眼淚止不住，卻也絮絮叨著此事，全盤道出。
淑妃的女兒欣雨公主，這會兒也就五個月大，正咿呀同人玩耍的時候。
一向與淑妃走得近的玉槿夕經常去與小公主逗玩。
小公主今日裏正與淑妃玩著彩球兒，玉槿夕正好來了，見著小公主笑得可人，老遠的就說著，讓她抱抱小公主，淑妃本是怕著傷著玉槿夕的，豈料，她的擔憂還沒有玩，小公主的彩球兒脫手滾落地上，這好巧不巧，正走著來的玉槿夕一腳踩著了，她走得快些，身後服侍的嬤嬤宮女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失去平衡，摔倒了。
很快，議完事的皇上匆匆趕來，滿臉地怒氣，掃了圈殿內所有人，將目光定在我臉上，“皇後，這是怎麽回事？”
“太醫正在裏頭診治，玉貴妃是失足摔著的，她吉人自有天相，會無事的。”我避重揀輕地回答。
仔細想想，這是過著多久皇上跟我所說的第一句話，大概是有半月又七日了吧。
半月又七日前的那一天，翠菊接到何嬤嬤傳話，說是皇上口諭，讓著我去禦書房一趟。我也隻覺奇怪，待看著翠菊還神神秘秘地準備了個食膳盒子給我提著去，說是給著皇上吃食的。
到了禦書房的殿門外，何嬤嬤正在那外頭，見著我走上前來行了禮，才說著皇上已有四五日未有好好休息，這幾日更是為著政事所煩，也未得好好吃飯。
我進到殿內，便見著眉頭緊鎖的皇上，桌案上諸多奏折。
行了禮，皇上便問著何事，我晃著手中的食膳盒子，說著走到一旁桌邊。將著膳盒打開，乍一看，怎麽是昨夜跟良妃學做的水晶餃子？硬著頭皮，詢問著，呆了些膳食不知皇上停下用些，好有精力處理事情。
手卻不從膳盒內拿出，就等著皇上說不吃，或者他想吃些別的什麽。
怎料，皇上可不是這般說著的……
“嗯，難得皇後今日裏有此心。味兒聞著不錯，就嚐嚐。”就說著皇上的心思誰能猜測的準兒呢？
一聽這話兒，我嘴角的笑就垮了。
這翠菊肯定是特特意兒的！手頓頓地端出一盤水晶餃子，擺好醬盤，遞著雙箸。
皇上卻沒接著，“皇後這點心叫什麽名兒？怎麽我還未見過這等模樣的？”皇上雙眉微挺，詢問我道。
“呃，皇上此為水晶餃子，是江南名食。良妃昨兒教著臣妾做的……”真真是說不下去，心裏鬱鬱不能說，這翠菊怎如此特特意兒，盡全撿著我做的，都不挑著良妃做的那些模樣好些的。
“瞧你這臉上皺的可比上這……水晶餃子了。這賣相雖說不如那名吃，但聞著味兒倒是有的。”難得皇上剛剛眉頭愁成那樣子，此刻還能說著玩笑話。
我便安下心來，看著他一口吃下那水晶餃子，細細嚼著。末了，抬頭衝我看了下，“外表不怎的，口感可是不錯。”全然不說味兒了，口感？應是那皮兒做的好吧。
“那是了，皇上。很多事物可不是光瞧著外表判斷好壞之分，最重要不就是色香味，不是隻一味的看著就能去斷定。”不知覺間竟是應著皇上的話，隻這一段有點衝撞了。
皇上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擱下雙箸，一雙銳利無比的眼看著我，好半晌，“你說的無錯。”
愣怔了下，我不解地看著皇上抬步走到桌案前，還讓著我幫著磨墨，此刻一看有點兒當朝皇後當起來皇上的磨墨宮女了。
然後，我在很久以後知曉了這麽一件事情，因為我的一番話，有個不擅措詞的大老粗當了個宮中侍衛統領；還有一個不擅措詞的呆瓜當了個禮部的常駐官員，負責向皇上匯報禮部的大事兒，特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