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滿月宴,朝中各位官臣皆到了來。
那番餘繼雅剛被侍衛押了下去,這邊皇上就與著玉槿夕匆匆趕來。
並不心慌,直到皇上走近,才和翠菊行了禮。
恭敬地候著等著皇上發話。
那後邊尾隨來了餘廉以及他夫人薛氏,衝衝地臉色,想是都聞著消息趕了來。
看著他二人給著皇上及玉槿夕行了禮,卻獨漏了我這明晃晃地紅色宮裝的皇後,眼神示意了下翠菊。
翠菊馬上跟著小德子串通著,就聽著小德子一說:“餘大學士還未見過皇後娘娘呢?”
就見著那餘廉及那薛氏同著我一望,我倒也淡笑著與著他們對視,到底是怎的,目中無人?
“來人!”雙目漸漸冷凝著,懶得與著他們再對視,輕喝一聲。
明顯見著那薛氏猶豫著神色,但那餘廉隻是微動著一瞬間,便再度僵直著背脊。
是了,想是老來糊塗了。
二名侍衛前來,“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他仗著皇上此刻未言語?仗著此刻站在皇上身邊的是玉槿夕?
“將玉貴妃貶為玉嬪,無資格撫養大皇子,將大皇子抱來。”微凜地平視著玉槿夕那驚慌地神色,“本宮自會親自照顧著大皇子。”
皇上緊皺眉頭,未有言語,倒是餘廉站不住腳了,“皇後何以下得此一重則?”
那邊玉槿夕也哭訴著,“皇後娘娘,臣妾十月懷胎,為得皇上生下這皇長子,未有晉封也未敢怨言,隻求能讓大皇子給著臣妾撫養長大即可……”
“據密人指證玉槿夕為了爭寵不擇手段,詭計多端,實乃稱之為陰險狡詐之妒婦,本宮之為後宮之主,理當為著子孫昌盛,福壽綿延,痛心懲治了你。誰膽敢不服,盡可削了我這皇後之職,全無二言!”
居高俯視著跪在地上哭得甚為嬌憐的玉槿夕,“後宮當不得已使著詭計的地方,本宮也是看著餘大學士為著朝政上盡忠職守,兩朝為官亦是官場的老人,玉嬪還是領旨謝恩。”
一場皇長子的滿月宴還是順利的舉行,自然是有人歡有人愁,皇上卻是一語未發。
翠菊去安排著玉槿夕降為嬪級的宮殿,我則是抱著大皇子,皇上新賜了名,段宇昊。
宇昊皇子,才剛滿月呢。那大眼睛自我抱他回了恰仙宮就瞄個不停,真真是稀奇的很。
容媽卻不免多問著,“小姐,怎的不讓著那貴妃殿的奴才來照顧著,自己要費這心來照顧。”
“這恰仙宮可是後宮之首,在別處宮殿安插有他人的耳目都無所謂,就是這恰仙宮非得信任的人才可進得來。”
我亦是多慮著,若是讓著其他的人來,真真是不習慣著。
“那小姐可向夫人去要著府裏頭的老媽子進宮來啊,那些個老媽子可是經驗比得老奴要足得多。”容媽真是想得到了。
點著頭,是了,我都未想到。
那邊照顧著欣雨公主的巧巧,轉眼也該到了出宮的年齡,是得叫著娘親安排著府院裏的老媽子進宮來。
讓著容媽吩咐了宮中的經常出宮的內侍帶口信出去,這一會兒時間,皇上竟然來了。
小德子守在殿門口,將著宇昊皇子往著床榻上躺著,再給著皇上行著禮。
卻見著皇上左右踱著步子,一副煩躁的模樣。
“皇後說說,怎樣才能再複了玉嬪的貴妃之位。”
原來是問著這事情,“皇上,臣妾在那等多人麵前,失了皇後該有的尊嚴,臣妾失了倒無所謂,但那玉槿夕見著臣妾未行著禮也罷,就連這餘大學士連同著其夫人都是直視這臣妾,小德子都點醒了,卻還目中無人。臣妾不該嗎?”
皇上麵上一窒。
卻知曉著該給皇上存了麵子,提議道:“玉嬪若想在晉升,可再懷孕,到時可就有著晉升的好理由了。”
“你希望著如此?”那眼神頓時瞪向我來,隱隱有著怒氣。
“皇上生氣了?可為著何事?臣妾亦不是無理之人,極為明曉著這後宮的爭寵,若是那玉嬪覺得委屈著了,皇上可多讓玉嬪侍寢,也好顯得寵愛有加。自然玉嬪若是得寵了,應是不會再有哭訴的模樣。”
此語雙關,我知著我不能再牽扯著朝政之事,不然皇上真的該起疑了。
如此一說,即見著皇上沉思了半晌,才抬眼看著我,“皇後很好。”
微微一怔,卻還是淡笑著,屈膝福了一禮。“謝皇上盛讚。”
恭送了皇上,便讓著欣雨公主來見見宇昊皇子。
欣雨公主看著似乎很歡喜,我看著一旁的巧巧,是淑妃的陪嫁奴仆,當然也不會虧待著她了。
喚了她一聲,見著她敦厚地點著頭應著。
便直直地開口問道:“巧巧,家中可有指婚何人?”
巧巧臉色微微泛紅,“回皇後娘娘,未有。”
“即是如此,本宮已做主為你覓得一個好郎君,也是對著你主子有個交代。”
和善地看著巧巧,她一臉不做作地害羞模樣,想著也沒有指錯鴛鴦。
“是在宮中當差的,本宮想他人敦厚,你也敦厚,可不是一對兒,你若應了,本宮就當了這個媒人給你做主了。”
巧巧是念主的,眼神撇向一邊兒的欣雨,“欣雨公主,她……”
“欣雨公主本宮已找來信任之人,這個你倒不用多擔心。”對於欣雨還有羽昊我自當是自己的孩子疼愛了。
巧巧這才嬌羞地低著頭回道:“奴婢聽憑皇後娘娘的安排。”
“嗬嗬,有你這句話本宮就是給你當靠山了,且不說那對象你是否滿意,但若是他負了你,自可來向本宮告狀。”一撫掌,翠菊就帶了個人進來。
一臉威襟地朝著我屈膝一拜,“誒,這不是多禮了?”
“皇後娘娘給介紹的娘子,卑職唯有真心地跪下向皇後娘娘致謝了。”禦林軍統領蕭大鐵這人可是敦厚至極的人,但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據說還是皇上幾年前去閱軍的時候給帶回宮的一人。
隻可惜是不擅措詞的大老粗,直到去年才被皇上給升官為宮中侍衛統領的。
想著逗逗這二人,“不知蕭統領可滿意本宮可指婚的這位巧巧姑娘?”
蕭大鐵直至抬起頭來看著巧巧,這巧巧不禁著這麽大咧咧地眼光瞅著,手裏拽著手帕兒,羞得臉頰兒都是紅紅的。
蕭大軍就是從軍營滾爬出來的,雖然進了宮已有三四年,但那本性還是多年前在軍營中的直爽敦厚。
大掌拍了拍腦袋,咧嘴笑著,“皇後娘娘,卑職都滿意都滿意,這皇後娘娘能給卑職討著來做娘子的,哪兒能有不滿意的。這巧巧姑娘長得比卑職的娘親年輕的時候都漂亮。”
翠菊可半點沒給著蕭大軍麵子,笑了出聲,“這話兒裏麵的意思是說很滿意巧巧姑娘。”
我也難得笑了出聲,這還真真是敦厚至極的人才呐。
一邊欣雨公主見著我們幾人笑著,倒也跟著樂嗬嗬地笑著。
巧巧叫了聲,“欣雨公主這可是自沒見淑妃娘娘後的第一次大笑呢。”這一下,我可看得見起巧巧感動得眼淚咻咻落下。
於是抱著趴在床榻上跟著羽昊玩的欣雨,逗著欣雨,笑著問:“欣雨告訴母後,開心是不是?開心才要笑的是不是呐?”
欣雨咯咯地笑著,大眼睛都眯成小眼睛了,那小嘴兒嘟嘟地,心下一軟。湊著過去吧唧親了口。
巧巧在一邊兒樂道著:“看來皇後娘娘跟疼愛欣雨公主呐。”
可不是?
若不是翠菊不同意著讓欣雨來同睡覺怕擾著我休息,早早就將欣雨公主的小床兒挪到我的寢殿來了。
正想著讓巧巧送著蕭大軍出恰仙宮去,耳邊傳來一聲嬌弱弱地聲音,更讓著我懷疑是否聽岔了?
再一見翠菊和巧巧皆是瞪大著眼睛看著我懷裏的欣雨,她剛剛好似喊了聲,“母後……”
雖然乳音極重,但可聽得出來這是在叫著我呐。
直盯著欣雨,又帶著笑誘導著,“欣雨再說一次母後?”
欣雨看著我的笑容,拍著手兒歡快地蹦躂著,就是咿呀咿呀地咂著嘴兒,難道聽錯了?
看著巧巧陪著蕭大軍出了去,眼神再回望著欣雨,多少落寞了,怎麽不說了呢?
翠菊寬慰著我,“娘娘不急,這剛才定是有說的,隻是現在小公主又不想說了吧。慢慢教著定是還會的。”
這下有著兩小孩兒,這恰仙宮可算是熱鬧了。
這邊還同著欣雨咿呀教著說話,那邊羽昊就哭著肚子餓,要不就是得濕了衣裳要換著衣裳。
這晚巧巧陪著欣雨去睡了,這邊兒拒絕著原貴妃殿的奶媽,和著容媽還有翠菊照顧著這羽昊。
第二日便讓著翠菊去同各宮妃嬪說著今日毋須請早,昨夜兒整夜無法入眠呢,直直睡了好一些會兒了,才起身去了壽寧宮給太後請了安。
剛好純妃為首的一些妃嬪正陪著太後說話呢,一見著我進來便都亭亭立起,盈身行禮。
不敢多怠慢,向太後行了禮便讓著都起了來。
太後招呼著我去坐她邊兒的位置,少不得問著那如今宮中的兩位皇子公主。
便是如是稟告著,這欣雨公主乖巧,宇昊皇子也是不大吵鬧,在恰仙宮裏翠菊和容媽都樂得照顧著,今日午後便有沐王府的奶媽子過來了,屆時還會更輕鬆些。
純妃有那個意願要著照顧個孩子,我以著純妃要幫著料理後宮事務給推拒了,純妃倒也沒多大失望隻笑著說是想替著我解解壓力,看著我都獨攬肩上,看著憐惜。
太後倒是未有說什麽,隻言語中讓在座這些個剛進宮的還未有身孕的妃嬪多為著皇上開枝散葉。
正說著皇上這人,轉個身兒的就瞧見了和玉槿夕一道兒進來,少不得又是行禮一番。
太後樂道著,這可是都到齊了些,熱鬧著呢。
眼見著那玉槿夕眸光時有時無地瞥著我,倒是想裝著不見又無可奈何,隻好說著,“羽昊皇子可是乖巧得很,看來倒是像極了之前太後說的,皇上自幼入宮亦是?”
太後一想,“那可不是,要說那嵐親王幼時進了宮可是小霸王,皇上那幼時便是乖巧知禮,這還能不說皇上的子嗣,自然像得。”
想也是,那嵐親王一看就知得幼時的模樣了。
皇上笑著,“若說嵐親王,這會大婚了,倒是知禮了許多。想是那新婚夫人也有著功勞了。”
“這之中還得說是緣分了,二人先前不還是對冤家,這可是歡喜了。”純妃在一邊感歎著,眸光朝我看著過來,“還是皇後給提點了,否則這能有這麽快速成了姻緣?”
“是了,皇後那日跟了嵐親王說了什麽,怎的就沒幾日變了個人?”皇上亦是不解地目光瞅著我。
看著太後,我隻能淡笑著回著,“這隻是小小的同嵐親王做了個交易,不過這收到的效益好像不錯,嵐親王亦未想著找我來要著交易的事兒,此事便不提了罷。”
是想著這嵐親王應是忘了,可在二日後嵐親王攜著其夫人到來恰仙宮,我可就頭有些大了,這皇上的玩笑,我能道與嵐親王這調皮的聽否?
林月笙倒還是一臉的新婚嬌妻地打扮,喜氣洋洋地。
二人知規知矩地行了禮,便賜了坐。
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二人,此行到底是為著何事了?
“這正殿附近可有外人?”嵐親王這一開口就是甚為神秘。
外人?側過臉看著翠菊,翠菊接到我的眼神隨即出去察看著,好一會兒進了來,“此刻午休時刻,宮女侍衛皆不敢多打擾,宮女應是去了內侍宮殿,侍衛則是守在宮殿外處。”
嵐親王慎重地點著頭,那眼神裏是從未見過的神采,“今日裏左都禦史奏了餘大學士的貪腐案子一事,皇後可知情?”
貪腐?驚詫地看著嵐親王,“皇上對此事可有說何等處理?”
“此一事,估計等下就會有決議,皇兄正和著朝中幾位大臣商議,另一邊左都禦史已經帶著人前往餘府進行搜查。”
那麽我這一場偵查賭案會是誰贏得?
麵上盡是擔憂之色,嵐親王見著又開口說著,“皇兄還讓著臣弟來試探著皇後嫂嫂,皇後嫂嫂這不是不知情嘛。”
“皇上讓你來的?”頓時僵住心中隱隱的不安,不信任我乎?
輕閉著眼睛,心有些疲累地想要舒坦地喘口氣,嵐親王跟著我說了這事便告辭了去。
第二日朝政上便傳出了餘大學士被講了品級,念著是有功之臣,隻是剝奪了些手上執掌權利地的朝政事務。
便隻是緘默著聽著翠菊的稟報,拉著欣雨的小手走在後殿,槐花已早早地盛放。
看著欣雨很是喜歡這飄落的花瓣兒,便彎下腰,同著她說著,“槐花。”
欣雨隻是笑得咯咯響地說著,“母後,花花……”
便也樂得跟欣雨笑著,“是花花,花花開滿樹,花花一世皆盛開,花花因著繾踡而亂綴。”
隻是笑著也難以讓眼淚不要落下。
欣雨突然指著後邊說著,“父皇,父皇,花花……”
才沒一會兒,欣雨就被皇上抱入懷裏,逗著,“父皇在這兒呢,花花是這花花嗎?”
拿著帕子拭了眼角的淚水,起身便見著,一對父女正玩興大起地伸手抓著飄散在空中的花瓣兒,咯咯的笑聲入耳的好聽。
這晚皇上留著恰仙宮說著和我一道用晚膳。
少不得讓著恰仙宮的後殿廚房慌忙拾綴著。
此刻季節真正舒爽,皇上欲便裝去往江南等地巡查。
點名的人有純妃,寧嬪,端嬪顏貴人四人跟隨著出宮,時間正巧是舊曆八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