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俺可以
方世玉繼續觀察了一會，確定朱棣沒有因為輸血發生什麽不良反應，這才放心。
而那幾個獻血的近侍，此時除了臉色慘白了一點外，神情略顯慌張以外，也沒啥問題。
方世玉還是挺佩服這些願意獻血的近侍，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裏，獻血就等於獻命，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爭先恐後的站出來了。
看樣子，古人的心理素質，較之現代，那也是有過之而無及啊！
不過倒也正常，畢竟甭管古代還是現代，反正都是炎黃子孫。
方世玉隻是不懂罷了！
能站在這個院子裏的朱棣近侍，那可都是萬裏挑一，朱元璋親自給朱棣挑選出來的精銳死侍。
這群人的忠心程度，自然沒得說。
身手那更是等閑之人不能近身的存在。
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護衛朱棣的安全。
個人的小命，早就置之度外了。
如果不是這次朱棣遇刺，實屬意外，流點血對這群人來說，那都不叫事，頂多算是活血化瘀罷了。
不足掛齒！
“恢複不錯，一會吃點消炎藥，也就沒事了。”
繼續觀察了一段時間，方世玉終於給出了一個結論，隨後拿出了消炎藥，阿莫西林，就這水，給朱棣灌了下去。
從未吃過任何消炎藥的古人，這玩意的效果簡直就是立竿見影。
何況朱棣雖然受傷嚴重，但是身體素質跟朱標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消炎藥灌下去後，朱棣的高燒也終於緩緩退下，隨後昏睡過去。
很快就呼聲震天起來。
直到此時，眾人才徹底的放下了心裏那顆七上八下的大石頭。
與此同時，眾人的心頭又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念頭來。
方世玉剛才給朱棣吃的藥，是什麽靈丹妙藥？
是仙丹嗎？
唯獨朱標，一臉得瑟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掛著的香囊。
不多不多，也就三顆。
但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仙丹啊！
恩公可是說了，這玩意是限量版，吃一顆就少一顆的存在。
看樣子自己還是不要隨身攜帶的好，得找個密室好好鎖進去，派重兵把守！
本太子沒放話，誰也不準靠近半步！
朱允炆要是敢偷吃，老子就把他腿打折！
再看吳元年。
這個可憐得老頭，此時已然靈魂出竅一般！
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眼睜睜看著方世玉做完了整場治療。
但那些讓人不明所以，眼花繚亂得手段，自己壓根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原本以為自己作為太醫院得扛把子，醫學造詣雖然比不上這個方神醫，但好歹也比常人懂得多啊！
可是自己脆弱的小心髒，卻一次一次在方神醫神乎其神得技藝之下，被一次一次的擊碎了！
燕王的高燒，自己可是親手探究過的。
別說自己這個太醫院的扛把子了，就是把全太醫院的人加起來，所有看家本領都拿出來，這種高燒，沒個三五天，也不可能退下去的啊！
然而，事實是，方神醫隻是喂了一顆仙丹，這高燒就沒了！
神！
神乎其神！
吳元年覺得自己的膝蓋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莫名其妙，下意識就想給方神醫跪下！
拜師這個念頭，愈發強烈起來。
“老四就放在你這裏，你好好幫他調理一下吧。”
見兒子沒事了，朱元璋頓時說到。
可畢竟此時的朱棣，被方世玉這麽一通治療，已經變成了木乃伊一般的存在，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繃帶。
說一點不擔心，那是假的。
此時的朱元璋，覺得除了方世玉這裏，朱棣是哪兒都不能去，哪兒都不安全。
索性直接丟給方世玉好了。
反正朱棣沒出事的時候，自己就想這麽幹了。
也確實這麽幹了。
這不是你小子非要把人趕走的嗎？
算起來，朱棣遇刺你小子還要負點責任的。
不隻是朱元璋，此時馬皇後、太子、公主也都是一樣的想法，隻有把朱棣放在方世玉這裏，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因此這群人，都是一臉的期盼，紛紛看向方世玉。
“那啥，既然如此，那就先留在我這吧。”
“等祝老四活蹦亂跳了再說。”
看著這幾個人，一個個一臉的無辜，方世玉無奈，隻得點頭應允了。
何況此時的大明，醫學手段，基本上跟老頭差不離。
這種水平，實在是太垃圾了。
把祝老四丟給他們，自己也實在是不放心啊。
罷了罷了！
這筆帳本公子先記下來。
你們老祝家以後可是要還的。
等跑路後，本公子就連利息一起收回來。
“那就多謝方公子了。”
安慶公主見方世玉點頭答應下來，頓時笑顏如花的道謝起來。
馬皇後看了看太子朱標，太子朱標看了看公主朱紫怡，公主朱紫怡突然紅了臉低下了頭，幾個人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唯獨洪武大帝朱元璋，一臉問號。
啥情況？
老夫怎麽突然有點吃醋了？
“方小子，那就有勞你了，我們先撤了，你好好休息吧。”
這一幕，讓朱元璋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大對勁，隻想趕緊離開這裏，不然總覺得自己好像要吃虧，再被方世玉擺一道。
朱元璋要走，其餘人自然也不敢留下來。
唯獨吳元年，壓根就不想走啊。
俺還沒拜師呢！
可惜皇命難違，再說燕王萬一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陛下問罪起來，到時候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無可奈何之下，吳元年隻得三步一回頭，一臉不舍的隨著朱元璋離開了小院。
“慢著！”
“老祝頭，你說走就走？”
見朱元璋一言不合，說走就走，方世玉急了！
當即喝止！
“咋滴？”
“你還有事？”
朱元璋一臉疑惑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著急的方世玉。
這不是這小子的風格啊？
這小子啥時候主動挽留過老夫？
剛認識的時候倒還好。
如今更是連蹭頓飯都難了！
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直接趕我們走！
一點禮數都不講！
一點道理都不講！
老夫差點就沒忍住，告訴這小子，老子是洪武大帝朱元璋，嚇死這小兔崽子算了！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小子怎麽還不讓走了呢？
“老祝頭，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麽越活越倒退了？你這種眼力勁，是咋混到這個位置的？”
“本公子把你兒子治好了，你拍拍屁股腳底抹油說走就走了？”
“難道本公子以後這上藥換衣洗澡擦背，還得親曆親為不成？”
方世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這老頭頑固不化就算了，怎麽一向機靈的小祝同誌，也這麽不懂事啊？
哪怕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醫生也不帶伺候患者的啊！
伺候患者這種事情，要麽你有錢找護工，要麽你自己來！
老祝頭你好歹也是個四品官，家裏不可能連個下人都沒有吧？
就這點事，還得本公子明說不成？
還是你老祝頭把老子當成你們家下人了？
原本就準備讓本公子伺候你們家老四？
過分！
太過分了！
簡直就是過分！
方世玉話音落地，朱元璋、朱標、馬皇後以及朱紫怡，全都愣住了。
皇宮之中，這種瑣碎小事，哪裏需要他們上心。
因此，這要不是方世玉提及，他們還真想不到這一塊去。
可方世玉都說出來了，咋辦呢？
倒不是說缺人，宮裏那麽多的太監宮女，別說十個八個的，你就是要百個千個，朕也有的是人！
關鍵是不合適啊！
那些宮女太監一來，朕這個身份不就曝光了嗎？
“那啥，你們有沒有人想留下來的？”
朱元璋一念及此，隻得朝著身邊這群人問了起來。
隻是這群人剛才獻血的時候，一個個爭先恐後，可此時也是一個個麵色為難起來。
放眼望去，這些人不是砍人的，就是磨刀的。
讓他們去砍人，那是專業對口，絲毫沒有問題。
可讓他們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傷者，這問題可就大了！
原本公主倒是想自告奮勇留下來，奈何馬皇後不同意。
朱棣雖然是公主的親哥哥，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避嫌還是要的。
朱標也皺起了眉頭，準備自己來。
如今內閣成立後，政務倒是少多了，幾天不上班，倒是也影響不大。
“俺！”
“俺啊！”
“俺沒問題啊！”
“俺可以留下來啊！”
就在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時候，人群中，一個亢奮的，嘹亮的，歡呼雀躍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這叫啥？
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叫啥？
這叫雪中送炭啊！
這叫峰回路轉啊！
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俺想破腦袋都沒想到能找什麽借口，留在神醫身邊，好找個機會拜他為師！
沒想到，就在俺已經絕望的時候，這機會竟然從天而降了！
這機會要是不抓緊！
那俺豈不是白活這麽一大把年紀了？
“方神醫！俺雖然醫學造詣上拍馬也不及你。”
“但基本常識俺還是知道的。”
“俺可以留在這裏伺候啊，隻要神醫你願意，俺保證言聽計從，再也不敢質疑神醫了。”
“求神醫留下俺吧，讓俺將功補過吧！”
“給俺一個伺候四爺的機會吧！”
為了抓緊這個機會，吳元年算是豁出老臉不要了。
不僅自告奮勇，而且姿態極低！
得吧得吧說了一大通，隻求方世玉留下他。
“那啥，老先生，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你這一大把年紀的。”
“萬一腿腳不好摔了絆了啥的，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啊！”
方世玉愣住了。
雖然看起來這老頭，那叫一個精神抖擻，此時眼裏的光都快溢出來了！
可這年紀畢竟擺在這裏，就是跟老祝頭相比，也隻會大不會小！
留這麽個老頭下來，到底誰伺候誰還是兩說！
何況這古人可是早就說了。
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飯，九十不留坐。
一把年紀了，誰也保不準會出點什麽岔子。
到時候，自己原本隻需要伺候一個祝老四，還得搭上你一個老太醫。
不行！
門都沒有！
“無妨！無妨！”
吳元年聞言，卻是突然大笑起來。
“神醫原來是顧及俺的年紀啊！”
“別看俺年事已高，但俺的身體素質絕對沒問題啊！”
“神醫若是不信，俺可以現在就證明給神醫看！”
“神醫，你想看胸口碎大石嗎？”
“還是想看銀槍刺咽喉？”
“實在不行，赤手進油鍋，單手劈磚頭，蒙眼扔飛鏢，俺都可以！”
為了能夠留下，吳元年那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拍著胸脯，震天作響，方世玉的小院，瞬間化作了江湖賣藝的地方。
“你確定你可以？”
看著吳元年這番表態，方世玉猶豫了。
先別說這老頭到底會不會這些雜技，光是這嗓門，聲若洪鍾，底氣十足，確實身體素質還不錯！
“神醫還不信不是？”
“俺這就給神醫表演幾個看家本領！”
見方世玉口風回轉，這吳元年頓時看到了希望！
四下裏搜尋起來，可惜，這院子裏啥都沒有。
最終，吳元年的目光，落在了之前給老羅做示範，留下來的幾塊水泥板上。
這玩意雖然長得醜，但證明自己身體素質，倒也湊合能用了。
“神醫，你看清楚了！”
“俺雖然年事已高，但這身體可是倍棒！”
“俺這就讓你看看，啥叫單手劈磚頭！”
吳元年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箭步，直奔水泥板而去，舉起手來，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別！”
“這是．．．．．．”
“哈！”
“開！”
方世玉話都沒說完，這老頭就一巴掌劈了下去！
‘砰’！
“啊～～～～～”
隨後，悶響跟慘叫同時傳來。
吳元年一臉痛苦，愣在原地！
這特麽的是啥玩意？
這特麽的是轉頭嗎？
這特麽的怎麽這麽硬？
俺好像骨折了！
俺沒臉見人了！
神醫家裏的東西果然都不一般啊！
就連一個普普通通的破轉頭，都特麽的硬的不合理啊！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那不是普通轉頭，那是混凝土，你劈不開的！”
“看吧，傷著自己了吧？”
方世玉一臉的無語，想走過去看看老頭的手。
結果腳步才動，就看見這老頭，一咬牙，一皺眉，捏著自己的手指，狠狠一掰！
‘哢嚓！’
眨眼就自己給自己複原了，治好了！
“神醫，雖然俺沒能劈開神醫家的磚頭，但神醫已經見識過俺的身體素質了，俺可以留下來了嗎？”
吳元年似乎壓根就沒有痛覺，一臉期待，虔誠的看著方世玉。
“可以！可以！別再搞什麽雜技了就行！”
方世玉無語的點了點頭，這老頭用這麽大力氣劈水泥，一般人還真辦不到啊！
而且還能自己給自己治好，這醫學上多少還是有點造詣的。
看來自己小覷了這老頭。
伺候祝老四，完全可以交給這老頭。
“對了，還沒請教太醫名號？”
方世玉想了想，突然問到。
好像自己打看見這老頭起，就沒問過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老頭到底在太醫院是個啥級別的存在。
吳元年見方世玉突然問這個問題，頓時愣住了。
雖然自己不知道神醫跟陛下的相處方式，為啥這麽奇怪，但顯而易見，神醫是不知道陛下他們的真實身份的。
這個問題，似乎很棘手啊！
俺咋回答神醫呢？
誰來給個提示啊？
“這是吳元年，並非太醫院成員，而是王府良醫所的醫師。”
“老夫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請到他的。”
見吳元年愣住了，朱元璋趕緊臉不紅心不跳，十分自然的編了個身份給吳元年。
方世玉點了點頭，這號人是沒聽過的。
整個大明王朝，倒是有個神醫現世。
那就是李時珍，不過距離李時珍出生，還得一百多年。
見這吳元年自告奮勇留了下來，此時兩大醫學聖手，共同調理朱棣，朱元璋他們算是徹底放心了。
隨後帶著眾人，緩緩退出了方世玉的小院。
片刻之後，才離開方世玉小院不足兩裏路。
朱元璋渾身氣勢徒然一變。
瞬間殺氣四溢！
“刺殺燕王的人查出來了嗎？”
朱元璋聲音冰冷刺骨！
殺意畢現！
這一刻，身邊所有人都清楚，洪武大帝，怒了！
天子一怒，血濺百裏！
“陛下！臣等無能失職，請陛下問罪！”
“臣等無能失職，請陛下問罪！”
“臣等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
眨眼之間，一群近侍，紛紛跪地！
這些人可都是朱元璋千挑萬選的，此時燕王遇刺，身受重傷，若不是有方世玉在，性命堪憂！
這些人自然難辭其咎！
“問罪不急，回答朕，究竟發生了何事？”
朱元璋冷冷問到。
“回稟陛下．．．．．．＂
領頭侍衛，跪伏在地，緩緩解釋起來。
這燕王被方世玉困在院子裏，種了一天地，因此一出方世玉的院子，頓時就忍不住撒歡了。
騎著馬，就直奔大山，想狩獵排遣一下煩悶之情。
也就在此時，才突遇刺客！
人數極多！
而且這些人，各個身手不凡！
視死如歸！
即便近侍們拚命護衛，朱棣還是受了重傷。
若不是剛好遇到了同來狩獵的藍玉，怕是一個活口都別想留下來了！
可當時場麵混亂，事發突然，因此壓根就沒人注意這些刺客的來路。
“藍玉，你跟刺客交過手。”
“可知來路？”
朱元璋看向藍玉，緩緩問到。
藍玉歎了口氣，這才回到。
“回稟陛下，乃白蓮教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