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好意思，這玩意俺沒有！
從曆史上來看！
朱元璋的丹書鐵券跟朱棣的丹書鐵券，那確實是限量版的！
朱元璋賞賜的上麵會刻著開國輔運！
洪武年間，拿到這種限量款丹書鐵券的共計三十四人，其中有超過八成的人，最後吃了陰曹地府全家九族單程一日遊的套餐！
這個概率，不可謂不高啊！
基本上可以說，這玩意不是免死金牌，這玩意就是送死金牌，毫不為過啊！
現在你告訴本公子，洪武大帝下了血本，花了好幾兩銀子，又搞了一塊限量版的丹書鐵券，用來賞賜參與答題的諸位朋友們！
這叫賞賜嗎？
這叫殺人誅心啊！
殺人還要誅心！
好可怕啊！
老祝頭他們沒見過世麵，本公子懶得跟他們多說！
反正你們喜歡你們自己去拿吧！
本公子打死都不要這玩意！
方世玉已經暗下決心了，不隻是不要這玩意！
而且誰要是拿了這玩意，自己還要跟他趕緊保持距離！
否則，到時候這貨吃全家九族套餐的時候，自己保不準還要被濺一臉血！
“小子，你這是高興壞了？都不會說話了？”
見方世玉半天不說話，朱元璋終於忍不住，敲了敲方世玉的腦袋！
在朱元璋看來，這小子一定是高興壞了！
“我說小子，你是不是高興的有點太早了？”
“陛下那可是放出話來了，這丹書鐵券那可是要賞賜給解決問題的人！”
“咱大明地大物博，能人輩出，難道你覺得你已經勝券在握了？”
“你再墨跡下去，說不定被人就捷足先登了！”
“聽人勸，吃飽飯，咱先別光顧著高興了！趕緊給出解決辦法，不然到時候白忙活一場，你哭都沒地方哭去啊！”
朱元璋一臉鄙夷的看著方世玉，苦口婆心起來！
盡管這玩意朱元璋壓根就是為了方世玉，專門定製的！
但卻不能讓方世玉覺得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拿到！
不然這小子，那還不得瑟的忘了北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這道理！
朕明白！
必須給這小子先潑點冷水，讓他知道啥叫競爭，啥叫緊迫！
讓他知道朕的東西，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得到的！
朱元璋話音落地，周圍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卻是精彩紛呈起來！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自然明白朱元璋的言外之意！
此時就連沒有參與劇本創作的朱棣，朱紫怡跟吳元年，也醒悟過來了。
這玩意不就是為了方世玉量身定製的嗎？
別的人想都別想！
實在是始料未及啊！
老爹心裏，對方公子竟然已經如此器重了！
“嗬！嗬嗬！”
方世玉聞言，卻是忽然冷笑連連！
“既然這東西這麽好，大家都想要，那就讓想要的人去拿好了！”
“本公子就不奪人所好了！”
“反正本公子壓根就不稀罕！”
“別說要了，你就是送我，我都懶得伸手！”
方世玉一臉鄙夷的回到。
……
沉默！
還是沉默！
鴉雀無聲！
片刻後，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震驚的看著方世玉！
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方公子剛才說什麽了？
這麽說不是打陛下的臉嗎？
朱元璋的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這小王八蛋是不是太過分了？
也不打聽打聽！
大明那麽多人，朕才送出去幾塊？
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讓朕賞賜，朕都沒舍得給！
現在朕下了血本，連夜寫劇本，才找到機會，冒著得罪一大票勳貴的風險，給你個小王八蛋量身定製了一塊！
你個小王八蛋竟然說自己不稀罕？
壓根就不想要？
你讓朕的麵子往哪擱？
朕不要麵子的嗎？
“恩人，你可能沒怎麽接觸過官場，不知道這張丹書鐵券意味著什麽！”
“它不僅能讓你免一次死罪！”
“更是代表著榮耀！代表著陛下對你的信任和青睞！”
“一般人，是不可能擁有這個機會的！”
“可以說，丹書鐵券，甚至比大明的普通爵位，都要值錢啊！”
太子朱標，看見老爹臉色不好看，以為方世玉不知道這玩意的含金量，不由得出言解釋起來。
這番話倒是也沒錯，一般的爵位，臉獲取這玩意的資格都沒有！
開國以來，加官進爵的人，擁有爵位的一共兩百多人，但是丹書鐵券，隻又三十四人才得到了！
就連有些國公級別的大佬，都沒有，何況那些普通的侯爵！
至於再下麵的男爵伯爵，那更是連獲取的資格都沒有！
因此，能否得到丹書鐵券，就看自己的造化！
比如先前提到的道同案中，被朱元璋大殿之上，活活鞭死的朱亮祖！
雖然爵位是侯爵，但就沒有丹書鐵券！
再看劉伯溫，雖然隻是個伯爵，但卻擁有丹書鐵券！
正是因為如此，一般的國公或者侯爵，再劉伯溫麵前那也得低人一等，夾著尾巴做人！
沒辦法，劉伯溫有兩條命啊！
惹不起啊！
所以這丹書鐵券，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朱元璋故意營造出來的一種朝廷氛圍！
這玩意若是人人有份，那就不值錢了！
物以稀為貴嘛！
所以朱標就是為了讓方世玉了解這玩意的含金量，才特意解釋了一遍！
“不用你解釋，我當然知道你所說的這些！”
“但本公子也確實不稀罕！”
方世玉淡淡回到。
見方世玉再次重申，自己不稀罕丹書鐵券！
朱標也愣住了！
自己白費心思了，看樣子這方世玉壓根就沒聽進去啊！
“小恩人，既然你都知道這丹書鐵券的含金量，何故還如此輕視呢？”
這下，就連馬皇後都忍不住了，出言詢問起來。
你說你要是不知道這玩意的含金量，鄙視就鄙視吧！
可是你都知道了，為啥還這麽鄙視呢？
“祝夫人，實際上這丹書鐵券吧，也就那樣！”
“不過是陛下用來逗大臣開心的罷了！”
“作用那是一丁點都沒有！”
方世玉一臉鄙夷的回到！
方世玉這麽說，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他沒辦法告訴這群人，洪武大帝的丹書鐵券，不僅不能免死，還附帶催命效果，基本上等同於砍頭金牌了！
而且還不是砍一個人的頭，是全家老小九族一起砍！
就算是自己如今跟老祝頭他們關係很好，可以說是到了男人四大鐵的級別了！
但這種話在這個年代，畢竟屬於大逆不道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隔牆有耳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都忽悠這麽久了，老祝頭他們還不願意跟自己跑路！
足以說明，老祝頭他們對洪武大帝那是還心存幻想啊！
要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欸你個小兔崽子！”
“你今兒要是不給老夫解釋清楚，什麽叫做沒一丁點作用，什麽叫特麽的沒一丁點作用，什麽特麽的叫沒一丁點作用，老夫跟你沒完！”
方世玉話音落地，朱元璋瞬間暴怒！
好你個小王八羔子！
老子好心好意為了你又是寫劇本，又是搞特權，量身定製丹書鐵券，賞賜給你！
你特麽的不領情也就罷了！
竟然還敢說老子的壞話？
今兒個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老子跟你沒完！
此時，站在門口的蔣瓛，已經徹底傻了！
他知道陛下跟方世玉關係很鐵！
但沒想到！
都已經鐵到這個份上了嗎？
我都做好心理準備，進去拿下方世玉了！
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我保證第一時間砍了這個出言不遜大逆不道的刁民！
俺當了這麽些年的差事，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陛下氣成這樣！
結果還啥事沒有，一臉不在乎！
不隻是朱元璋！
這裏大多數人，都崩潰了！
因為大多數人手裏都有丹書鐵券啊！
這些人一個個可是都當作寶貝的！
準備傳宗接代的！
結果方世玉來了一句，這玩意就是陛下逗大臣玩的！
你跟誰倆呢？
你跟誰倆擱這玩呢？
鬧呢？
你這小王八羔子，不是直接摧毀了俺們的信仰嗎？
老李更是被氣的吹胡子瞪眼的！
別人有一塊都視若珍寶了，老夫可是有兩塊啊！
這玩意可是老夫用命換來的啊！
老夫可是一直因為有兩塊，才如此優越感啊！
你竟然說這玩意是陛下逗我們玩的？
照你這意思！
老夫還被陛下逗著玩了兩次？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你個小王八蛋，你今天要是不給個合理的解釋！
老夫跟你拚命！
老李都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吳琳卻是率先一步，跑到方世玉麵前。
“方公子，此言差矣！”
“方公子是不是聽信了民間傳言？”
“這丹書鐵券，可是一分為二的！”
“一部分賜給功臣，一部分留在朝廷！”
“就算是被賞賜了丹書鐵券，用的時候，也得跟朝廷的對得上號才行！”
“因此無論是從製作工藝，還是考慮周全來說，都足見朝廷跟陛下的重視啊！”
此時的吳琳，已然是內閣首輔了！
雖然沒啥爵位，但權力卻是很大的！
即便是在場的人，也隻有老李、老徐、老劉等幾個勳貴階層，可以比擬的。
因此，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要說遺憾，吳琳此生唯一的遺憾，那就是沒能得到洪武大帝賞賜的丹書鐵券！
《大明律》明文規定，丹書鐵券隻賞賜給有爵位的人，可這爵位，隻有立過戰功的人才能獲取！
因此吳琳自知，他這種文官，做到內閣首輔，已然是極限了！
到頭了！
別說丹書鐵券了，怕是連爵位都不用指望了！
如今看到方世玉唾手可得丹書鐵券，方世玉自己卻是壓根就不稀罕！
就好像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跪在地上給別的男人擦鞋一樣，心裏拔涼拔涼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吳琳此時跳出來勸說，倒不是為了拍朱元璋馬匹，而是實在不願意自己的信仰被方世玉就這麽給毀了！
“嘖嘖嘖嘖，本公子倒是看走眼了！”
“願你為你是個高風亮節的正義之士！”
“哪想到，你也是個貪戀權力的凡夫俗子啊！”
“哎！”
見老吳如此激動，方世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群人裏，方世玉對老吳，確實是另眼相看的，因為這貨最沉穩啊！
跟朱標都能相提並論了！
原以為這貨不會貪戀權力，淡泊名利！
但沒想到，對這所謂的丹書鐵券，竟然有如此之深的執念！
這貨都這樣了！
剩下的這幾個貨，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這群人，要是一個個都這樣！
本公子還如何忽悠他們跟著自己跑路啊？
怕是洪武大帝砸吧下嘴，這群貨就屁顛屁顛的搖著尾巴奔過去了！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
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不對，這不應該是老話，這個時候王陽明還沒出生呢！
本來嘛，我懶得多說！
但現在看來，不說也要說啊！
這要是不把丹書鐵券這玩意，在他們心中擊的粉碎！
以後甭想著能忽悠他們跟著自己跑路了！
一念及此，方世玉歎了口氣，再次站了起來。
“激動啥？”
“一個個這麽激動幹啥？”
“大明寶鈔的原理你們都知道了吧？這丹書鐵券，某種意義上來說，就跟這大明寶鈔一個道理！”
“它的價值取決於它的背書，而不是取決於它出自哪裏！”
“有厲害的背書，那就是一塊石頭，也可以價值連城！”
“沒有背書，不好意思，就是金子也分文不值！”
“這大明的寶鈔，背書就是金銀糧食！”
“丹書鐵券的背書，那就是大明皇帝的個人信譽！”
方世玉緩緩說到！
這玩意更像是一張空頭支票，而開支票的人，就是皇帝！
至於你想兌現？
不好意思！
不僅要看皇帝講不講信用！
還得砍皇帝心情好不好！
願意給你兌現，那是你運氣好！
不願意給你兌現，那你就隻能自認倒黴！
這雷霆雨露，無一不是聖恩！
換句話說，那就是，老子能把你捧起來，自然也能把你踩下去！
沒錯，老子就是這麽牛逼！
這些人都被方世玉普及過一部分的金融理論知識，尤其是在講寶鈔的那一趴！
因此，多多少少，都知道方世玉的話是什麽意思！
毫無疑問，方世玉這話裏話外，都表示陛下會不講信用啊！
這種話，誰敢接？
因此，一瞬間，全場再次鴉雀無聲！
“小恩人，哪能這麽說呢？”
“陛下那是金口玉言的人！”
“豈會變卦？”
“小恩人，你怕是多慮了啊！”
實在沒辦法，除了馬皇後，也確實沒人敢搭這個話茬！
論對朱元璋的了解，馬皇後敢說第二，誰也不敢說第一！
朱元璋那可是極要麵子的人！
方世玉剛才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那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剜在朱元璋的心坎上！
自己要是不給個台階下，老朱要是下不來台，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沒錯，陛下怎麽會言而無信呢？”
“這天下，若是連陛下的話都不可信，還有誰的話可信？”
“方公子當真是年少無畏啊！啥話都敢講！”
．．．．．．
，馬皇後一馬當先，其餘人也趕緊附和起來。
這些人都站在統一戰線，對著方世玉就是一通指責！
陛下乃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怎麽可能說話不算數？
你小子怕是皮癢了！
“嗬！”
方世玉聞言，再次冷笑起來。
“陛下的話，就一定言出法隨嗎？”
方世玉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的臉！
“漢高祖劉邦是不是皇帝？”
“劉邦說的話算數過嗎？”
這．．．．．．
眾人再次沉默下來了！
剛才各種角度，論證皇帝金口玉言，說話算數！
現在全然無效了！
劉邦當然算皇帝了！
還是大漢的開國皇帝！
可這個大漢的開國皇帝，可謂是史無前例，老流氓了！
別說什麽說話算數了，這貨不說謊，都算是難能可貴了！
作為丹書鐵券的發明者，這貨不僅沒有為它帶來良好的傳統，起到帶頭示範的作用！
這貨甚至還要踩著丹書鐵券，直接給你來個墳頭蹦迪！
韓信有丹書鐵券，韓信咋死的？
彭越有丹書鐵券，彭越咋死的？
英布有丹書鐵券，英布咋死的？
．，．，．．．．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開國功臣？
哪一個沒有丹書鐵券？
哪一個又善終了？
這哪是不講信用啊！
這簡直就是在打臉的道路上，反複橫跳，沒有底線，言而無信的代表，鼻祖級人物啊！
劉邦哭了！
劉邦：不好意思，這玩意俺沒有！隻要老子不要道德，你就沒法用道德來束縛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