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奈與抉擇 下
將醉成一攤的伊魯卡送回了家，黑澤俊一長長舒了口氣，這小子還挺沉！
二人在拉麵館裏足足喝了兩個小時，具體說了什麽，黑澤俊一也不記得了，連他自己也喝得暈暈乎乎的。
強忍著酒氣，胡亂的給伊魯卡扛到床上扒下外衣外褲，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黑澤俊一這才衝進衛生間。
一陣嘩啦啦的聲響過後，黑澤俊一胡亂的用紙巾擦著沾有穢漬的嘴角走了出來。
一番嘔吐讓黑澤俊一原本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加蒼白，坐在客廳裏休息一會兒，看著牆上掛著伊魯卡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再聯想到自己……，狠狠甩了甩頭，黑澤俊一歎息一聲離開了伊魯卡的家。
酒精的麻醉隻是短暫的！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手裏捧著亡妻的照片，那些美好的畫麵不斷在眼前閃過，從他們相識……相知……最後…畫麵變得灰白…暗淡…
照片上一個妙齡女子正甜甜的笑著，她留著烏黑的長發，一套黑色的裙子勾勒出美好的身段，與湛藍的天空和大海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我要做忍界最棒醫療忍者，解除世間所有病痛！”一個少女在陽光下揮舞著拳頭，他路過操場，聽到了她的豪言壯語！
“俊一學長！為什麽要殺死他們？為什麽！你明明可以放過他們的不是嗎！他們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他們已經放棄任務了！我們見證的死亡還不夠多嗎！我不希望自己拚命救回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請不要再製造痛苦了！”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咆哮、哭泣……大雨滂沱……隻為了幾個不相幹的人，為了幾具被他隨意丟棄的屍體！
看著她悲傷無助的哭泣，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信條，老師……錯了嗎？那天，他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殺人！隻為了讓她不再哭泣！他發誓他要用一生去保護她的光明！
幽暗的走廊，陰冷的房間，冰冷的屍體！
“黑澤…對不起！等支援部隊到達時……惠子已經……”一個青年忍者顫聲道。
“你們……你們居然讓一個醫療忍者斷後！你們…都該死！”黑澤俊一一拳打在堅實的牆壁上！……
“俊一，看到了吧！這腐朽的木葉，你難道不覺得厭倦嗎……和我一起吧！讓我們一起推翻它！燒毀它！讓我們一起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吧！”冰冷的停屍房內，誌村團藏瘋狂的大吼著！………
夏日的草地上，蝴蝶飛舞，野花芬芳。“俊一，你瘦了！又不按時吃飯吧！”一個女子溫柔的撫摸著愛人的臉龐。
“沒……我每天都吃的飽飽的！”黑澤俊一像個孩子般反駁著。
“兒子有名字了嗎？”女子接著問。
“沒…還是叫薩依，等著……等著你給取名呢！”黑澤俊一有些哽咽。
“嗬嗬，你就給取了吧，孩子大了也該有個名字了！”女子捂嘴輕笑。
“好！就姓山中，跟你姓！”黑澤俊一道。
“嘿！多希望能再抱抱他呀！已經是個大孩子了呢！俊一……好好照顧自己……”女子輕聲說著身影越來越淡……
惠子！黑澤俊一猛然撲去，指尖卻穿過女子的衣擺……
天光大亮，卻是自己在客廳中做了一夜的夢！放下抱在懷中的照片，輕輕擦拭掉上麵的淚痕，黑澤俊一的眼神愈加堅定起來！……
小會議室內，宇智波鼬謙虛請教，黑澤俊一悉心講授，二人從《忍者戰術大全》說起，針對如何潛入、埋伏等一係列戰術戰法進行了深入探討。
宇智波鼬少年思維敏捷，黑澤俊一老成實戰經驗豐富，二人說到興起竟是拿出紙筆當場推演起來！把這小會議室當成了課堂一般！門口值守的暗部忍者暴汗：這倆哪是競爭對手啊，分明是一對師徒嘛！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兩位，火影大人有請！”守在門外的暗部忍者朗聲道。
“呐！終於要開始了嗎？”黑澤俊一率先朝門外走去，麵露果決之色，這次一定要成功晉升！一定！
“前輩，這是要幹嘛？”緊隨其後的宇智波鼬問道。
“哦！去長老聯席會場，做最後陳詞！”黑澤俊一答道。
“？”宇智波鼬還是不太明白。
“富嶽沒告訴你流程？切，高傲的家夥！就是由晉升上忍的候選人在會場上做最後演說，讓長老和各大家族的代表們更加直觀的認識你，就是…拉選票的意思，因為最後的選取結果將通過候選人獲得選票的多少來決定！每位家族的代表各有一張選票，共計十五張；每位長老各有兩張選票，共計十張；合計共二十五張選票！如果誰能超過半數，那就不用選了，上忍就一定是他的！”黑澤俊一詳細的解釋道。
“哦，前輩很清楚的樣子！”宇智波鼬微笑道。
“唔，你這小子！加上這次我已經選了七次了！經驗都是靠歲月積累起來的！”黑澤俊一沒好氣道。被人提到了痛處，怎能不讓人心酸！
說著話，二人便來到會場，推開門，場中眾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二人身上，反正黑澤俊一早就習慣了，神情自若的走進會場，來到中央站定。
倒是宇智波鼬乍見到會場中的眾人有些局促，隻有此時才顯出他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但局促的神情轉瞬即逝，宇智波鼬調整一下呼吸便鎮定下來，跟在黑澤俊一後麵來到場中，倒也沒有失態！
坐在議事席上的宇智波富嶽敏銳的覺察到兒子神態變化，微微皺眉：在暗部待久了嗎？看來應該讓他多在陽光下活動啊！畢竟暗部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可一想到自己和鼬的那種僵硬的關係……哼！宇智波富嶽高傲的脾氣又上來了！反正作為父親，他是不會先開口的！
“好了，候選人已到，請雙方做最後陳詞！”轉寢小春溫聲道。
到了最後時刻，各大家族的代表紛紛坐直了身體，神情鄭重。
黑澤俊一看了宇智波鼬一眼，灑然笑道：“鼬先說吧，我這一套你們都聽了多少遍了，早膩了！”
聞得此言，場中的各大家族代表眉頭不由一挑，想笑卻又強行忍住！就連趴在犬塚爪身邊的大黑狗也低聲的嗚咽著，像是在抱怨什麽。
“那麽，我就搶先了！”宇智波鼬微微躬身。轉而開聲道：“今天是我人生具有重大意義的一天，獲得晉升上忍的資格既是對我付出的肯定，也是對我未來的鞭策，不管能否成功晉升，我都將用我的一生去捍衛木葉，至死不渝！……”宇智波鼬的演講深沉而專注，黑澤俊一仿佛在他臉上看見了神聖的光輝！
台下的一眾代表們在鼬的感染下也變得莊重起來，隻有宇智波富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想起家族即將發生的大事……
宇智波富嶽怒火中燒：這孩子處處以木葉為重！那他將家族置於何地！將我這個悉心教導他的父親置於何地！該死的！被三代火影給洗腦了！看來是時候讓他清醒一下了！明天就讓他回家！不！現在就要讓他明白！沒有家族的支持！他一文不值！
“下麵，請黑澤俊一做最後陳詞！”轉寢小春公式化的聲音說道，她對宇智波鼬的演講是極為滿意的，看台下的眾人都被其所感染，黑澤俊一這次又是徒勞無功了！
“唔，這孩子說的不錯！一切為了木葉，說得好啊！感人至深！”黑澤俊一開口點評道。聽到黑澤俊一的話，坐在台上的三代火影眉頭一皺！心道：他又想鬧哪樣！
果然，隻聽黑澤俊一話鋒一轉：“不過！說不如做！今天我不想講什麽信念和理想，太寬泛！我今天來這兒，是想讓大家幫我評個理！看看咱們木葉有沒有公平二字！”
誌村團藏心中大振：來了！我的愛徒！早就該和他撕破臉了！
黑澤俊一一咬牙：成敗就在今日！
呲啦一聲！黑澤俊一一把扯開身上的和服，露出滿身縱橫交錯的傷疤！這傷疤有新傷！有舊傷！有貫穿傷！有劈砍傷！令人觸目驚心！
看到這滿身的傷疤，台下的眾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台上的秋道取風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作為分管任務的長老，他自然知道這些傷疤代表著什麽！那是一次次的生死輪回！那是一次次死裏逃生的見證！他不忍心再看！
誌村團藏心中大喜：大事成已！但此時的臉上卻要展現悲痛之色，趕忙解下身上的披風，下台親自為愛徒披上！話說這六月的天氣還怕著涼嗎？做戲而已！
“委屈你了！我的兒呀！”誌村團藏老淚縱橫！
“一切為了木葉！孩兒！不委屈！”黑澤俊一生硬道。
“某九歲加入戰場，有幸在旗木朔茂大人麾下聽用！日向日足可還記得？”黑澤俊一說著用手指著心髒附近一處極小的傷疤。
“救命之恩……日足不敢忘！”日向日足低聲道。
“好！如今你是一族之長了！風光無限！可曾記得昔日的袍澤？”黑澤俊一提高了聲調。日向日足臉色漲紅不發一言！！
黑澤俊一又轉向宇智波富嶽：“富嶽！可還記得三井良田？當年三井選擇與我斷後讓你突圍！如今你是如何報答我的？讓我跟你兒子一起競爭上忍資格，你還有良心嗎？”
看著滿身傷痕眼的黑澤俊一，想起當年的戰爭歲月，即使是高傲的宇智波，此刻也羞愧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