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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最迷人的最危險

  “難得回家,我知道你沒那麽想走,這妞在我這,我還能搓圓捏扁弄死不成。掛了啊,晚點我找你。”他按掉按鈕,衝我微笑時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


  我眨巴著眼睛,懵了。


  要沒聽錯沈寰九喊他沈硯,這人也姓沈。


  他的頭發好像燙過,連帶劉海也有一點點卷度,但沒染頭,身上穿的是白色T恤和銀白色的夾克。


  我指著他,又往車後指了指,好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沈寰九我大哥,我叫沈硯,今年二十五,比他小兩歲。”他一邊開車一邊嚼著口香糖。


  “你們……是一個媽生的嗎?”我有些窘迫地問。


  “對,一個媽生的。”沈硯摸了把下巴,唇一挑有些譏諷地說:“也難怪你這麽問,我爸那人錢和女人一樣多,但他就和我和我哥兩個孩子。”


  我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攔輛車都能欄到沈寰九的弟弟。不過沈寰九從沒提過他,我不知道他倆關係咋樣。


  “你……也住那嗎?”我還是有點恍惚。


  “挨著我爸那棟。我這會要去看浩東……”沈硯騰出一隻手輕輕挑動我的下巴,又很快抽走說:“浩東可想死你了。”


  第一次見到沈硯,我就察覺到沈寰九的世界遠沒有我以為的那麽光明和美好。


  “你和陳浩東很熟嗎?他……怎麽樣了?”提起陳浩東,那個充滿憎恨的眼神又在眼前迅速閃過。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硯開了車載音樂,節奏感很強的舞曲就撞擊進耳膜。


  我捂了下耳朵,沈硯看我一眼,這一眼顯然有些輕視。在這一幫人裏隻有我不明所以,而他們對我的存在都不意外。我住在沈寰九家,被陳浩東欺辱,現在又要和沈寰九訂婚,一切的一切都愈發顯得我是個笨蛋。


  “把我放這,我下行嗎?”盡管心裏都像爛了,可我還是盡量平靜地說。


  沈硯調侃地說:“我可沒有讓女孩兒半路下車的習慣,你看看這身裙子,沒個兜沒個袋的,我放你下車喝風呢?再說了,你就不想見浩東嗎?怎麽說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看似的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就戳到我最痛的地方。我伸手去拉車門,但車門被鎖了。


  沈硯輕挑地說:“喂,你對我家的事一點不好奇啊?”


  覆在門柄上的手慢慢抽了回來,我扭頭看著沈硯,輕輕啃住了嘴唇。


  我怎麽會不想知道?經過今天我想要弄清楚的太多了,一切都像是迷霧似的罩著我。


  一處紅綠燈的地方,沈硯把張揚的藍色跑車停下,他側身仔細看我。那眼神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像是要把我從裏到外都看得通通透透才行。


  “你看夠了沒?”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沈硯喉間滾出一串笑:“你看著就挺傻,就和花骨朵似的,嫩著。”


  我特別不喜歡這個比喻,沒來北京之前頂多也就是狗尾巴草,哪有那些一出生就被捧在爸媽手心的女孩嬌貴。我嘟起嘴,沒什麽好臉色給他。


  “瞧你的樣子是不服?”沈硯開了車窗,把口香糖噗的往外吐。


  我不說話。


  沈硯說:“我哥不會真和你結婚的。”


  不得不說,沈硯的話又一次衝擊在我心上。


  我弱巴巴地問:“為……為什麽?”


  沈硯憋我一眼,啟動了車子:“所以我才說你蠢,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媳婦被討厭的人碰過?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浩東,我哥這人最要臉麵。”


  我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沒勇氣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問道:“我不明白。沈寰九討厭他,你為什麽還去看他。”


  沈硯很坦率地說:“能為什麽,我討厭我哥。”


  我張大嘴。


  “要不是我哥把姚小宛那個賤貨領進家,我媽也不至於跳樓死了。”沈硯的咬肌輕輕一迸,然後又笑著對我說:“我覺著你還是嫁給浩東合適,他可不像我哥那麽裝,我哥人畜不近,鬼都弄不清他心裏在想什麽。”


  我心口隱隱作痛。


  沒多久車子又一次停下了。


  以為會是醫院,可沈硯卻帶我來了北京特色的四合院,每家每戶門前都有兩顆大樹,昂貴又帶著古樸。


  心跳陡然加快了很多,因為就在沈硯停車的地方旁邊,我看見陳浩東的車。


  “他,沒住院嗎?”我愣了下。


  沈硯嘴角一挑,用手指戳胸口說:“全北京城最帥最年輕的骨科博士在你麵前,他哪用得著去醫院?下車。”


  我坐在車裏不敢下,沈硯把我拖下車,他和陳浩東差不多高,渾身上下穿的帶的款式都很潮,又白又清秀,和明星似的,完全看不出是個醫生。


  電話響了,給我看了眼屏幕,一看是沈寰九打的我心跳更快了。


  沈硯把電話按了,好像發了條短信就關了機。


  我站在不動,沈硯抓住我的手往四合院裏頭拖,我被一路脫到東頭的院裏,隔著一扇門,沈硯掏出鑰匙往洞裏戳,門開的時候我很快就看見了床上的陳浩東。


  他的腿應該是真的斷了,兩條腿都上著厚厚的石膏,滿臉的病態卻還是叼著煙,整間屋子都煙氣騰騰。


  陳浩東見我和沈硯一道兒來似乎很驚訝,忘了彈煙灰,長長的煙灰掉在了被子上。陳浩東狂躁的用手掃了幾下,低頭沒看我們:“沈硯,她怎麽來這了?”


  我肩膀一縮,有些害怕。


  沈硯沒理他,拽住我胳膊硬把我往裏頭拖,我沒錢沒手機隻能服軟。


  我和沈硯一樣站在床邊,陳浩東還是低著頭,才掐了煙就又抽了根新的。


  沈硯趁他點煙前把打火機拿走了,放在手裏把玩說:“浩東,你是病人,腿要是真不想要,就讓它廢了得了。”


  陳浩東抬起頭,目光第一時間定在我臉上,隨後很快掃向了沈硯,冷笑道:“誰說不想要,我的兩條腿和褲襠裏的玩意一樣重要。等我好了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幹。”頓下話,陳浩東又看向了我,頗有深意地說:“扶三歲,你說是不是?”


  我簡直都能委屈地當場哭出來。


  剛往後退了一小步,一隻手就突然拉住了我,是陳浩東的手。


  “扶三歲,那天老子被沈寰九的人湊,你心裏其實也有點舍不得吧?”


  我抬眼,看見陳浩東的眼神很複雜,恨意和期待相互交織著,根本看不懂。


  “我……想到了你爸,覺得你要是真殘了,他得不能活。”我把手往外抽,陳浩東的手勁好大,我的手被抓得好緊。


  不知道為什麽,提起他爸的時候陳浩東的眼睛裏閃過那麽絲哀傷。而且陳浩東以前那麽多狐朋狗友,還有他小叔,可他這會生活不便屋裏卻一個人都沒有,床邊掛著好幾個專用醫院的袋子,我見過這種袋子,是接尿用的,他應該是插了尿管。


  沈硯去開窗戶,漂浮在上空的一層白煙很快就散去不少。


  “你們聊著,我去附近給你們買點吃的。”沈硯一說要走,我更大力得扭著手。


  經過那一晚,我真的沒法子再提起勇氣和陳浩東單獨待一屋裏頭。


  陳浩東就是抓著我不放,沈硯走得又快,門關的時候我的心都要揪起來。


  “扶三歲,你抖什麽抖?沒見老子現在和個廢人是的,還怕我操你不成。”陳浩東說話真不帶把門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何況今天知道了那麽多事的我,再也無法把眼前這個少年想的有多好。


  在沈寰九和陳浩東的鬥爭中,我也許隻是棋盤上一顆小小的卒,要麽披荊斬棘擒了王,要麽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放手。”心裏有很多話想說的我,最後還是無力地說了這句。


  陳浩東非但沒放,還一使勁把我扯到床邊,我一屁股坐在豪華的大床上,下一秒他的手臂就攬住了我的腰,我的後背整個貼到了他懷裏。


  “扶三歲,回去後沈寰九沒碰你沒有?”陳浩東的嘴唇近得幾乎要貼到我臉頰上。


  因為是背對著他,我看不見陳浩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什麽表情,可他的每個字都很深沉,透出陰森的味道。


  十九歲的我的確還是個小女孩,未經世事,看不穿所有人。


  在老家的時候,我覺得我們村就是世界。出了老家上學了,學校成了我的世界。畢業了,我看見的世界越來越大,卻越來越殘酷。


  “說話。”陳浩東的語氣有那麽點不耐煩。


  我不敢動,膽戰心驚地說:“沒有。但沈寰九說要和我訂婚。”


  身後突然沉默了好久,過後再鑽進耳朵的便是嘲諷的語氣:“是不是因為他比我有錢?”


  我繃直著身子,搖搖頭,艱難地說:“我不喜歡你。”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好沒用。愛一個人就算知道他可能沒那麽好,甚至清楚他可能並不愛我,可就是還想在他身邊,這便成了我存在的價值。


  陳浩東的手臂用力一收,我的小腹整個都被勒得扭曲了,就像身子塞進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圈裏,沒有一點空隙。


  “不喜歡我沒關係,我等你喜歡我。”陳浩東緩慢地說。


  我難受的不行,呼吸和把鋸子似的,全因為陳浩東的那隻手臂實在箍太緊了,像在懲罰我。


  “你,放手。”


  聽沈硯的意思陳浩東應該能站起來,但他畢竟傷了,被摟著之後我擔心自己要是動使勁了會拉了他傷口什麽的,於是就被動的要命。


  陳浩東慢慢鬆了手臂,傲慢地丟我一句:“扶三歲,咱倆打賭,你和他訂不成婚。早晚有一天你得乖乖躺我身下喊老公。”


  陳浩東的這句話我是不信的,我愛沈寰九已經愛得成了魔,怎麽會離開他。可躺在床上的男人和沈寰九一樣,注定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恍神間,陳浩東嘴裏“嘶”了一聲。


  我一扭頭就看見他笑得像個混蛋。他掀開被子給我看他的花內褲,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陳浩東說:“喂,隻是抱你會就來了感覺,看來這玩意沒報廢。”


  我一著急,粗暴地扯過被子給他重新蓋上。


  陳浩東忽然不太對,沒幾秒他的額頭冒出大片的冷汗。


  我嚇得臉色慘白,忙問:“陳浩東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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