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丟人

  若是論執拗,薑回是拗不過薑心的。


  畢竟是送過三年娃去幼兒園的人,她自認自己準備的還算齊整。


  等薑心帶著薑回到了私塾後,新來的武師父對薑心拿的那個大包裹也是目瞪口呆。


  薑回幽幽的歎了口氣。


  武師父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材魁梧,目光堅定,嘴邊一圈茂盛的胡子襯的他有些粗獷。


  武師父名為徐髯,名副其實。


  徐師傅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是薑回的同學,名字叫趙峰。趙峰有些寡言少語,隻對著薑回和薑心點了點頭。


  薑心總覺得哪不對,怎麽這麽少的學生呢?她有心要與孩子的老師以及同學打好關係,以防自家孩子被欺負,但是還沒等她問清楚情況,徐師傅就趕人了。


  薑心隻能將大包裹給了薑回,自己走了。


  薑心走後,徐髯就走到薑回麵前,彎著腰看著她,語氣極為輕蔑:“你就是閔昭給我找的副手?”


  說著,還彈了彈她頭上的小啾啾。


  薑回突然扯了扯嘴角,突然掄起了包裹……


  薑心從私塾出來後就被守在門外的花落落逮住了。


  花落落這一個月極少出現在薑心的眼前,這次出現,薑心差點沒認出他來。


  這人長高了,卻更瘦了。之前十分精致的五官也變得有了些棱角,至少現在再穿起那騷包的衣服不會再讓人分不清男女。


  花落落攔住薑心,一雙眼睛裏都是急切:“今天我爹來村子裏,你知不知道?”


  薑心懵了一下,這跟她有關係?


  “不知道啊。”


  花落落突然笑了,眼中都是自得:“我讓莊頭給他帶了話,東路軍已經走了,磨坊也空出來了,如果他要是還想做糧食買賣就讓他來尋你。怎麽樣,我夠意思吧,給你招攬了生意呢。”


  薑心睨著他:“是最近花家的生意不好做?”


  他有這麽好心?


  果然,花落落擺了擺手:“也不是,就是……”


  其實花落落就是想讓他爹看看他,如今的花落落不再是那個隻知道花錢的偏激少年。同時,他也想讓薑心幫忙將槐雲那個賤人擠走。


  花落落有些難為情道:“我給你提供生意,你要報答我啊,幫我對付那個槐雲怎麽樣?”


  薑心笑著看著他:“花公子,她就是個妾,你可是花家的公子,你還怕她?”


  花落落立刻跳起來,似乎是被戳到痛處:“誰說我怕她了,我就是給你個機會讓你報仇。她一個賤人,過得比你好,你不嫉妒嗎?”


  薑心搖頭:“我不嫉妒。”


  花落落又喊:“你不對付她,等她想起你來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薑心無語了:“花公子為何如此在意我和她的恩怨?”


  一個男人,天天追著女孩子之間的恩怨沒完沒了,薑心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然而,花落落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我就是想跟你同仇敵愾。”


  薑心又搖頭:“不用,謝謝。”


  “薑心!”花落落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你就不怕她報複你?”


  薑心深深的看著他:“花公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花落落一噎,眼神開始飄忽不定,好一會兒才泄了氣一般道:“我就是想讓你同我爹說說,讓我爹離那個女人遠一些,這樣我就可以回家了。”


  薑心實在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花落落噘著嘴道:“莊頭說,我爹對你的磨坊很推崇,說如果和你合作,花家的糧業能省下不少的成本。如果你能和我爹合作,這個賤人肯定會被氣死的。而我也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回家,兩全其美。”


  薑心道:“不過是心理上的一點點安慰罷了,花公子真的就這麽在意嗎?”


  薑心覺得這人幼稚極了,沒想到在造紙廠幹了一個月,還是這幅樣子。


  花落落卻極為認真的看著薑心,道:“不然呢?我還能做什麽?殺了那些女人?”


  薑心想說,你可以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一些有意義的事,但是這話還是沒說出口。


  薑心突然想起閔昭跟她說的關於花越貴的話,她拍了拍花落落的胳膊,道:“你跟我來吧。”


  花落落以為薑心改變了主意,臉上掛著大大的笑,跟著薑心往薑家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有人喊:“槐雲回來了。”


  薑心看花落落,果然看到花落落臉色一變,怒道:“他竟然陪著一個妾回娘家?”


  這一次,花落落沒有等薑心,而是直接往槐家跑去。在這裏呆了一個月,誰家是誰家他早已經爛熟於心。


  在槐家的大門口,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樹下,馬車旁邊,一身粉色錦緞襖裙的槐雲亭亭玉立,她滿頭珠翠,環佩叮咚,好不富貴。


  “爹,娘,你們不是說,女兒是賤命,連做妾都沒人要嗎?你們瞧瞧,如今的女兒,你們可還滿意?”槐雲朱唇輕啟,語氣裏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槐東來木著臉看著她,他可不信這個女兒是來回娘家的,這分明就是來打他們的臉的。


  “滾,自甘下賤的東西,我們沒有你這個女兒。”槐東來冷漠道。


  槐雲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回頭對著馬車,聲音嬌柔又委屈:“老爺,妾身被罵了,好傷心啊!”


  說著,竟然還留下了兩滴眼淚。


  “老爺,您打他一頓,給妾身消消氣可好?”


  圍觀的人頓時都被驚得一身惡寒,這矯揉造作的模樣確實太有礙觀瞻了。


  還教唆人打自己的父親?


  槐東來臉色都紫了,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鄉親們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悄悄說著什麽,但也沒人再敢大聲辱罵槐雲。


  槐雲唇畔噙著笑,冷眼看著這些欺軟怕硬的人,心中無比的暢快。


  車簾子掀起來,花越貴胖乎乎的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意,對她道:“說什麽瞎話,那是你父親。既然他們不讓你進門,你就跟老爺回家吧,老爺疼你。”


  槐雲沒有失望,而是羞澀的嗯了一聲,又爬上了馬車。


  槐東來氣的差點吐血,他這個女兒這次來不是什麽回娘家,她就是讓槐家丟人的。


  槐家出了一個自甘下賤的妾!一個無媒無聘還逃婚的賤人!

  而他槐東來生了這個女兒,除了丟人,什麽都沒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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