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蕭夢岩的爸、我嶽父一聽到這，連忙打斷我的話，調頭問溫美娟，美娟，你那錢，真的借給她了？
溫美娟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在陽台上的蕭夢岩，然後輕聲說，沒有！姐拿了後，剛剛拿到家裏，姐夫就曉得了，便又讓我拿回去了，死活不讓我借給她。
她準備借多少錢給那人？
一百萬！
一百萬？？？
嗯！不過我拿回去了嘛！等於是沒有借！——溫美娟顯然是故意淡化這事。
溫美娟說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在這事上，她為難，既想為蕭夢岩保全一些麵子，但又抵不過事實，這讓她隻得用說話的小聲來掩蓋蕭夢岩的過錯。但這話，大家還是清晰地聽到了。聽到了，大家自然都大吃一驚。畢竟，這麽大的數額，對於都市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數目，對於這些耕耘在小城和農村的老頭們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個仰望和傳說的存在。這也讓他們對蕭夢岩的失望，一絲一毫毫無保留地顯露出來，驚訝，失望，憤怒，絕望……就那麽清晰地寫在他們的臉上，讓那些充滿滄桑的麵龐，都忍不住輕微地顫動，特別是蕭夢岩的爸，怒目圓瞪，手中更是掄起了巴掌，看著怪嚇人的。
將一百萬塊這麽多的錢，背著自己的男人，借給別的男人，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是不可理喻無法想象的事，這讓蕭夢岩的爸覺得自己很丟臉，恨管教無方似的，他臉色憋得通紅，頭發碴子連同銀白的胡須兒，都硬紮起來。
我猜他們的到來，本來也是帶著農村裏那一套，是作為娘家人來責問我這個女婿來的，想責問我為什麽要離？為什麽要在這時候離？想來喝斥我或者說服我的。哪想到，自己沒有說到什麽，理兒全在我的手中。這讓他萬分難堪，也萬分憤恕，他忍不住站起來，大聲喝道，夢岩，你過來，給我過來！
蕭夢岩雖然是都市女強人的那種類型，但在父母麵前，卻一直是聽話的乖乖女，而且，還有我的父母在的場合，她自然不敢強嘴，而是抹了抹淚，從陽台邊過來，靦著肚子，蹣跚著，怯怯地坐在她媽的身邊。
她爸怒目圓瞪，盯著蕭夢岩，像盯著一個仇敵似的，吼著問道，蔣望說的這些，借錢，還有，你與那個男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丟人的事，都是真的嗎？蕭夢岩含著淚，點點頭，輕咬嘴唇，恨恨地說道，真的，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爸喝道，你覺得這正常嗎？這你還像個正常的女人嗎？今天這離婚的事，就不是蔣望，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我可以說，都會毫不猶豫地離掉，你這樣做，有誰受得了？你，你……真是沒有腦子呀你！……
她爸一連串地說著，明顯情緒已經失控。他起身，揮起巴掌，就要朝蕭夢岩的臉上打下去。或是見她挺著個大肚子的緣故，他遲疑了一下，手就這被我老爸給捉住了。我爸將她爸拉著，說親家，親家，你先坐下，這時候你打她，有什麽用，說不定，這孩子也有自己的苦衷，再說，誰不頭腦發糊，偶爾做點傻事，咱們坐下來說話。
她爸被我爸這一拉，這才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雖然坐了，嘴裏還在嚷罵著，意思就是蕭夢岩吃裏扒外，從小嬌慣了，太任性了，沒有一點婦道人家的樣子。被她爸這樣一說，蕭夢岩終於無可竭製的，哇哇哭出聲來，惹得大家本來都是想責備我，卻不想我說得頭頭是道，全都占了理兒，這又隻有轉而過去責備她。
她媽撫著她的背，雖然是相安慰她，但話裏責備的意思，很明顯，她說，夢岩，別哭了，哈，這事兒，你做得不好，但這不是還沒有借出去嘛，沒事，沒事……你怎麽是個這樣的孩子呢！
溫美娟見這神情，忙著說，姐，算了算了，那事兒也怪我沒有考慮好，我應當要經過姐夫同意的。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好……蕭楚也狠狠地瞪了蕭夢岩一眼，說，徑直自個上廁所去了。
她爸或是覺得自己的女兒這樣做，對不起我，對不起我老爸，更對不起我們老蔣家似的。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眼裏噙著淚花，就到陽台上抽煙去了，我爸怕她爸想不通什麽的，也趕緊跟了出去，從窗台上拿了煙，拿了火機，給他點著了。兩個老人，便坐在陽台上抽煙，一邊抽煙，一邊低聲地交流著什麽。升騰的煙霧，從玻璃門外飄進來，有點嗆人。溫美娟見狀，起身，將玻璃門索性關上。
那邊，她爸與我爸，在窗外討論著什麽。這邊，蕭夢岩與我對坐著，她邊抹淚，邊說，蔣望，你不用說著三道四了，離個婚，就不能像電視劇中的那些人一樣嗎？離婚了，還能高高興興的，還能和和美美的，大家做個朋友，吃個飯！你怎麽連一點男人的風度都沒有？要離，痛快一點，也免得大家都難受！
很顯然，蕭夢岩也對我的這些叨嘮，感到心煩，沒有那種快刀斬亂麻的爽快，也沒有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和責任——我辨解，說你以為電視劇就是生活嗎？況且……我冷笑道，接著說，難道，我說的，是編造的假話？因此讓你丟臉了？
蕭夢岩將她擦眼淚的一團紙巾，恨恨地丟到我的身上，說，假不假，你心裏自個最清楚。你這人，我真的對你太過失望，你說說，你在我的車時，安裝監控，是什麽意思？
我說，沒有什麽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平時做了什麽？蕭夢岩抹了眼淚，呸了一口，說，你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想看什麽，這是卑鄙，是無恥，是心理變態。
被她一吼，我沒有理她，我怕太刺激她，對她身子不好，便沉默著沒有說話。
蕭夢岩以為我退卻了，怯弱了，便說，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有辦法，反正離婚是離定了，我就說說我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