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白岐醒來後,卻什麽也不記得了,隻記得他奉命去了雲閣,至於後麵的他問了羌逄,羌逄卻隻是將他要找的秘籍給了他,其餘的什麽也沒說。
白岐將秘籍給了泠亓,那天魏如敘不知去了何處,他隻在院中看到了泠亓一人。
泠亓將他帶去了煉丹房,那是泠亓初次去煉丹房,在他的所知中,煉丹房就是大大小小的丹爐和數不盡的藥材。
然而,與他所想差不多,但卻比他想象中還要……亂!
沒錯,就是亂,藥材遍地都是,有些丹爐已經倒下,甚至還破爛不堪,除了立於房中間的那個大丹爐完好無損之外,其他的東西丟的丟,壞的壞。
泠亓走到大丹爐前,從秘籍中拿出一個卷軸,一邊用靈力將卷軸散開,一邊對白岐說道:“雲閣中的秘籍對修仙者都有好處,但雲閣卻不是說能進便能進的,自從雲岐仙門建立,就無人進過雲岐仙門。”
白岐回想了一下他進雲閣的過程:“感覺還是挺好進的。”
“雲閣中的秘籍在如今的修仙界都是難得的,而為師讓你拿來的這個正是有利於你修煉的。”泠亓看著卷軸中的內容,用靈力將那些藥材丟進了丹爐。
“有利於我……修煉?”白岐微愣,他本以為這個是用於丹修的。
泠亓將所有需要的藥材放進丹爐後,用靈力開始煉丹:“嗯。為師好歹也是你的師尊,你也是我門下的大弟子,若是你的事被其他宗門之人知曉也不太好,甚至還會有人找你麻煩。”
白岐想到之前白虎說泠亓喜歡他一事,說道:“眾師弟師妹的修為,白岐都遠遠比不上,師尊不必在白岐的身上費太多心思,白岐在青峰待了二十幾年早已習慣,更不會出雲岐仙門。”
“想說什麽便說。”
“師尊不必為了白岐煉丹,白岐用不著,也浪費了師尊的心意。二師弟他們的修煉遠遠比白岐的來的重要,師尊……”
“為師想做之事何時需要你的指指點點了?為師是丹修,煉丹本就是常事,拿著秘籍滾出去,這半個月不需踏出青峰半步。”泠亓衣袖一揮,將秘籍丟在了白岐懷中,並把白岐丟了出去。
“你把你師尊惹生氣了。”羌逄對拿著秘籍從地上站起的白岐,說道。
“嗯。”白岐轉身,打算回庭院。
羌逄叫道:“你不打算在這裏守一守,讓他心軟一下嗎?”
白岐並未停下腳步:“他隻是師尊,僅此而已。”
“你對你小師弟可不是這樣的。”
“你確定要比嗎?”白岐反問,眼眸中的笑意卻未見半分,反而被一層寒冰所覆蓋。
“我沒必要想他人服軟,他們的感受從來與我無關,他們的生死也與我無法掛鉤,我又何必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也是,要是會向他人服軟就不是你了。”而如今能讓你心甘情願服軟的,也就隻有你的小師弟了吧。
羌逄頭疼,頭疼的他回到庭院後,便從吊墜中走了出來,躺在書房的矮榻上吃著糕點,手邊還放著一盞清茶。
而白岐則站在書案後,拿著毛筆在畫著什麽。
在白岐的畫將要畫完之際,他察覺到一股靈力的靠近,將畫像畫完之後,便把毛筆放了回去,將畫像放在書案任風吹幹。
白岐從書案走出,往矮榻走去,這時,末楓卻踏進了房門。
“仙君已經許久未來雲岐仙門,不知仙君今日來是因何事?”白岐走到矮榻前,倒了兩杯清茶。
末楓勾了勾手指,其中一杯向他飄了過來,放在了木桌上,看著躺在矮榻上,得知他到來仍然在悠閑的邊吃糕點,邊看書的羌逄。
問白岐:“你何時找到的他?”
白岐看了眼羌逄,回道:“之前師尊讓我去樂閣找靈器,便因此結識了前輩。”
“靈器……”末楓念了一遍,隨後,猶如什麽東西一下砸在了他的頭上,緊張的看向白岐:“你的靈器是什麽?”
“化物集,已經能很好的運用了。”白岐張開一隻手,化物集從他的手心顯現出。
看著白岐手中的化物集,末楓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麽。
白岐收手,化物集消失。
他抬頭看向末楓,眼眸中倒映著末楓的神情,尋問道:“仙君可知曉有什麽能夠恢複記憶的方法?”
話一出,末楓與羌逄二人同時直起了身。
白岐輕輕的看了眼突然坐起的羌逄,繼續道:“白岐並不知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根據我的猜測,我失憶了,而且仙君之所以對我關切萬分,完全是因為我們曾經認識。”
末楓麵露難色,遲疑道:“我們的確……認識。”
“果然如此,那仙君可否告知白岐,我究竟是誰?不過,說不定我的確是白岐,那仙君可否告知白岐,我與仙君的關係?”
他所求不多,他不會追問他為何而失憶,他隻是想知道自己曾經有沒有虧欠了什麽,若是沒有的話,他的心中也能好受點,他就能繼續當雲深的大師兄了。
若是有虧欠,他想先將虧欠彌補,再回來,再去成為雲深的大師兄。
“這……你想知道多少?”末楓摸了一把臉,原本的好心情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白岐垂眸:“我想知道我曾經是否虧欠過誰,其餘的,我並不想知曉。”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失憶是突如其來的,一般的失憶,回憶起時都會疼痛萬分,但他卻並沒有,那便能說明,他的失憶是他知道的,或許還是心甘情願的。
“身份也不想知曉嗎?”
“沒用。知曉之後,我將無法再安心再如此下去,其餘的於我而言,不重要。”因為,他無法放下雲深,所以,他想盡可能的製止其他的東西阻擋他。
末楓輕歎,仿佛輕鬆了許多,說道:“那就沒什麽了,你沒有虧欠過任何人,所以並不需要擔心什麽,好好的做白岐便行。”
“那就好。”白岐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隨後,坐在了矮榻上。
聽到末楓的話,羌逄緩緩地看向他,眼中滿是質疑:‘你騙他?’
他根本不相信末楓口中的沒有虧欠,若是真的沒有虧欠,那白岐在村莊時的失控,與在雲閣看到那些記憶後的反常又是怎麽回事?
他對白岐的了解不深,但他好歹也是活了十幾萬年的神獸,怎是隨隨便便就能騙過的?
末楓與他對視,沉了沉眼眸,用靈力告知羌逄:‘他曾讓我不可多言,我無法違抗他的命令。’
‘你無法違抗,那你方才還說謊,他若是安心做了白岐,那還得了?’
羌逄有些不明白末楓他們的想法,再怎麽說他從小到大也是在山上度過,還是同天地共主一起,所思所想自然是沒有多複雜的。
而末楓他們則經曆過人事冷暖,經曆過生死離別,他們雖已成仙,但有的東西卻仍然放不下,隻能等到時間流逝,將那東西銷毀,他們才能慢慢的緩過來,而這一緩也不知究竟需要多久。
見末楓久久未語,羌逄又開口了:‘共主他知道了?他本就與共主不合,若是此事被共主知曉,那到時候所有的知情者都將受到懲罰。’
羌逄細數了一下知情之人,他與末楓是自然,而四方仙君本就隻有那幾個,誰的靈力消失了一清二楚。
然後,這雲岐仙門的幾個長老和宗主應該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讓白岐跑樂閣又跑雲閣的,白虎也出現過了。
再者,他們去了妖族,妖族的妖王自然是認識的,雖不知究竟怎麽回事,但也是隱瞞了。
而魔族……應該也逃不了。
‘這是想全軍覆沒嗎?!’羌逄在心中大吼,但麵上卻毫無波瀾。
相對於羌逄的震驚,性子向來不安分的末楓卻格外的淡定:‘共主知曉,前輩大可不必如此擔憂,若是共主不知曉,白岐根本不會在雲岐仙門待到二十七歲。’
“仙君,你的大師兄陵光仙君曾經建立雲岐仙門是為了什麽?”白岐突然的開口打斷了末楓兩人用靈力的談話。
“啊?”末楓一臉不解的看向他。
白岐手中拿著茶杯,看著杯中冒著熱氣的清茶,薄霧之下倒映著他麵無表情的水麵,重複了一遍:“仙君,你的大師兄陵光仙君曾經建立雲岐仙門是為了什麽?”
他不知問此話的意義,但從聽到末楓說他曾經沒虧欠誰的時候,就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待放鬆後,他的心中卻突然浮現出這個疑問。
可是,這個疑問無非是廢話,建立修仙宗門,不是為了讓那些想修仙的人有容身之處嗎?除此之外,又怎會有其他的什麽原因?
“大師兄……”末楓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曾經他也問過大師兄這個問題,但那時候大師兄的回答是……
“為了讓他高興,亦或者想讓他看看修仙界並非真的容不下魔族。”
“他……”白岐輕聲念了一遍,但想起之前羌逄對他說的,便沒有再糾結下去。
見白岐揪住了重點,末楓本已經做好白岐問話的答複,誰知白岐卻沒有問更“他”有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