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白岐回到客棧已是子時,客棧的店門已經關閉,他便找到了所住的廂房下的地方,接著自己曾經學過武功而輕鬆的回了廂房。


  廂房中一片黑暗,白岐憑著記憶走了床榻,將身上的衣物褪去後,便側身躺下。


  白岐躺下後,裏側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便往他這邊靠近,嗅到白岐身上淡淡的胭脂味,雲深清醒了不少。


  白岐順勢將雲深抱在懷中,一手鑽進裏衣,摸著雲深的腰際,感受到手中皮膚的柔軟與溫暖,白岐心頭一動,悄聲道:“明日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不去,師尊今日才命了我事情。”雲深皺眉,聞到白岐身上的胭脂味,聽著白岐口中好玩的地方,怎麽聽都隻可能是那兩個地方。


  白岐心中一酸,自嘲道:“也對,師尊之事較為重要。”而我的事情,於你而言從來不值得一提。


  雲深並未注意白岐的不對勁,心中因為白岐可能去過青樓很是不舒服,但想想卻感覺自己有病,白岐與他隻不過是師兄弟的關係,他根本犯不著因為白岐去了什麽地方而不高興。


  見雲深沉默,白岐摸著雲深腰的手往一處移去,出於不滿的在那處捏了一把。


  “嗯……”雲深身子一軟,往白岐身上更靠近了,想躲避白岐捏他的手。


  雲深的靠近讓白岐緩了不少,蹭了蹭雲深耳旁的發根,壓低了聲音,說道:“躲什麽?”


  “白岐!你有毛病啊?!”雲深雙手抓著白岐的衣襟,靠在白岐的身上,臉色通紅,好在並未掌燈,白岐根本不知道他紅了臉。


  上次弄他是為了讓他看螢火蟲就算了,這次又是為了什麽?是在青樓被勾起了火,卻因為天色已晚,而回到廂房如今來折騰他嗎?


  想到此處,雲深心中的怒火漸漸的燃起,若是此時白岐還敢得寸進尺,他一定讓白岐從今往後都不敢去青樓和妓院!


  “是有點。”白岐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白岐將手伸出來,隔著裏衣抱著雲深,一手輕拍雲深的後背,說道:“睡吧,明日你還有事,師尊所命令的事若是你怠慢了也不好。”


  “白岐,絕對不要在皇城使用靈力,若是你願意,我能幫你隱去靈力。”雲深卻並未像往日裏入睡,而是同白岐說道。


  “嗯,多謝小師弟了。”白岐沉默了片刻,才說道。


  雲深問:“現在需要嗎?”


  白岐為雲深將被子拉了拉,說道:“不需要,若是需要時,我定會尋小師弟。”


  “那好,你一定要記得找我,別和那些修仙者打交道,他們都很危險。”雲深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很多,最終直接沒了聲。


  聽著雲深熟睡的呼吸聲,白岐才漸漸的泛起了睡意。


  他習慣於晚雲深睡,哪怕他是暈著的狀況,他在感覺到身旁之人是雲深時,都會醒來,直到雲深徹底熟睡,他才會睡去。


  白岐低頭,在雲深的唇角落下一吻:“等事情結束,我該向你索取睡前吻了。”


  ……………………


  翌日,雲深一早便隨泠亓他們出了門,白岐醒來後,便去了香杉閣。


  香杉閣是皇城最大的閣樓,也是皇室與修仙者最常去之地,香杉閣中的美食是皇城中最為好的,送進皇宮的食材也都是由香杉閣中人送的。


  白岐並不喜此地,但他卻受人邀請,與羌逄不得不去赴宴。


  白岐被小二領上了三樓的廂房,二樓以上便是有身份,且身份不小的人所常在之地,而能在香杉閣訂到廂房,更是說明了此人身份不凡。


  一進入廂房,一股濃鬱的胭脂水粉味便撲麵而來,伴隨著它的則是一陣歡聲笑語。


  廂房中的珠簾後有一琴女彈著琴,而珠簾的另一邊則是一位麵容俊俏的公子哥與身旁幾位身姿燕婷的姑娘。


  一位身著紅色薄衣的姑娘喝了口酒,以唇喂酒,公子哥笑著喝下,喝完還伸手捏了捏姑娘的鼻梁,說她懂事兒了不少。


  看著麵前這一幕,站在白岐身後的羌逄笑了笑,而白岐卻一副沒看見的模樣,直徑走了過去。


  公子哥餘光瞟見白岐他們走了過來,將懷中的姑娘放開,對白岐他們道:“池兄羌兄,你們總算來了,這香杉閣中的美酒佳肴可都是千金難求,二位嚐嚐。”


  羌逄順勢坐下,拿起竹筷夾了一塊魚,稱讚道:“這魚不錯,比我吃過的熟魚都要好吃,八皇子還真是懂得享受。”


  然而,他從來不怎麽吃熟魚,吃的生魚又都是一些難得的異獸,他曾在山上還因為自己的天性被天地共主禁止捕魚,如今那些水族看見他都要逃跑。


  “哈哈哈,羌兄慢吃,若是羌兄喜歡,過會兒我讓廚子給你做一份讓你帶回去。”八皇子讓身旁的姑娘為羌逄與白岐倒酒。


  白岐見黃衣姑娘想為他夾菜,連忙伸手擋在碗口,言道:“不必。”


  “王爺,這……”黃衣姑娘為難的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笑著擺手,說道:“池兄家中已有妻兒,昨日是深之不知此事,才將宴設在柳夜樓,昨夜回去,不知嫂子可有生氣?”


  白岐見黃衣姑娘回到八皇子的身旁,說道:“雖未顯露,但他的確生了氣,今早我看著他出了門,連看都沒有往我此處看過一眼。”


  白岐一想起今早雲深醒了後,他還試圖與雲深說幾句話,雲深卻全當沒聽見,收拾完就離開,獨留他一人清醒著待在廂房中,而小千小悠此時正睡得香。


  他昨日的確去了青樓,但他卻未觸碰女子,或許是廂房中帶有胭脂味,身上才因此染上,可是昨晚卻想到雲深可能還在等他,便匆匆返回,讓衣上的胭脂水粉味由晚風吹去。


  但讓他未想到的卻是,衣上的味道卻未徹底被吹去,才因此被雲深所聞到。


  雲深雖未問他,但雲深自己也猜得出,他就算解釋,雲深也不見得心裏會舒服,畢竟他之前才對雲深說過不去青樓和妓院。


  八皇子歉道:“抱歉抱歉,是深之考慮不周,若是早知池兄家中有妻兒,深之就該約在此處。今日深之特地備了些厚禮與糕點,想送於嫂子,以表歉意。”


  白岐不語。


  八皇子喝了口酒,又道:“那些厚禮現在馬車中,我本想命人送去池兄所住的客棧,但礙於太過於招搖過市,池兄又不喜惹人注目,深之就今日將厚禮帶來了。”


  “嗯,過會兒我帶回去便是,千之最喜糕點,八皇子有心了。”白岐喝了口酒,淡聲說道。


  八皇子雖說過他已是王爺一事,但那些與他交好的修仙者也大多喜歡叫他八皇子,他自己也並不想糾正,像他所說的,於他而言稱謂隻不過是身外物。


  八皇子並未在意白岐口中的字,而是笑道:“池兄言重了。這香杉閣中的糕點是在皇城中出了名的,平民想吃也吃不了,宴席之後,我便讓人再為嫂子做一份,池兄帶回去便可。”


  “多謝八皇子。”白岐說歸說,但也並未起身,仍然保持自己高人的姿態。


  八皇子早上他們的時候,正是白岐身上的靈力濃鬱之際,那時候八皇子的身旁剛好有不少的修仙者,他們一眼便看出了白岐與羌逄的不同,因此八皇子才會如此厚待他們兩人。


  羌逄對這所謂的朝政並不感興趣,但白岐感興趣,一開始泠亓跟他說的時候,他雖並沒有什麽表態,但心中卻浮起了不少的心思。


  但他的心思與泠亓所行之事不同,泠亓受故人之命擇選賢君,可他卻要將這朝廷攪亂,越亂越好。


  他選擇幫助八皇子,完全是因為八皇子胸懷野心,當今的太尉又是八皇子的叔叔,站八皇子這派之人也多。


  而如今隻差一個能助八皇子一力之人,而他將會成為這個人,可是,他來皇城已經有了幾日,八皇子的人並非如今才盯上他,那雲深的存在八皇子定然是知曉的。


  八皇子雖不能對雲深造成什麽傷害,但他卻不允許八皇子去害雲深,他必須在還未起浪前想方法與雲深斷絕關係。


  想到此處,白岐喝了口酒,溫酒入喉,並不烈,回口還有一股淡淡的米香。


  “八皇子可有妻妾?八皇子風流倜儻、樣貌不凡,不會還沒有哪位美人能入八皇子的貴眼吧?”羌逄見白岐的思緒已經想到了其他的地方,一邊吃著小菜,一邊與八皇子周旋。


  而白岐剛回過神,便聽到了這一句,默默的抬頭看向懷中抱著美人的八皇子。


  美人用竹筷夾了菜伸到八皇子嘴邊,八皇子吃下後,說道:“羌兄說笑了,深之也想娶啊!但父王從未給我說過一門親事,那些姑娘又看不上我,不然啊!我早已與池兄一樣孩子都及冠了。”


  白岐在心中笑笑,但識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一個孩子的麵容與聲音,那是他在夢中見到的孩子,他與夢中的那個人都叫他“念之”。


  仙君已經說過我並未虧欠何人,可是,那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況且,那人也同樣是男子,怎麽會有孩子?


  白岐從未聽過什麽男子也能生子一事,而且這種事情實在荒謬,末楓也不會欺他,白岐便將那孩子先定為當初所撿。


  而如今的問題是,他已經失憶,那孩子是跟少年了?還是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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