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雲深一走出寢宮便看見了鳳凰二人,得知他們是奉天地共主之命而來帶他去見天地共主時,雲深便跟著他們一同走了。


  鳳凰二人將雲深再一次的帶進了花院,但這一次天地共主身旁的卻並非是末楓,而是他們在門後看見的那條龍。


  見雲深出現,天地共主將手中的錦囊給了雲深,並語重心長道:“孩子,境行認得回共生山之路,若是想回來了,就同境行回來,此次去雲岐仙門,你早去早回。”


  聽到天地共主的話,雲深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不知道何處奇怪,隻是點了點頭:“多謝共主賜藥。”


  “悠之之事你暫且放心,他身上的火毒已解,待你師尊好了後,你可記得回來,不然,可無人攔得住他。”說到最後,天地共主的語氣中多了些歎息。


  對於天地共主的話,雲深無話可說,白岐向來都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也無人製止他,更確切來說,是根本無人敢製止他。


  但天地共主自然是有方法製止白岐的,而這種方法他並不想知曉。


  雲深嗯嗯啊啊的應過天地共主的話後,騎上龍身,正要飛走之際,天地共主又開了口:“孩子,境行他記得共生山之路,你……若是你想回來了,便騎著他回來,若是不想了……你最多也就回來看看吧。”


  “共主之言,雲深定銘記於心。”話落之後,雲深便被境行帶著回了雲岐仙門。


  看著雲深遠去,天地共主轉過身,對鳳凰二人道:“走,去看看他。”


  白岐一人在地上趴了會兒後,小千便化為朱雀落在了他的身前,並用靈力將他放回了床榻,看著麵色憔悴的白岐,言道:“他……他會回來的。”


  聽到小千的話,白岐隻覺得是滿滿的諷刺:“回來?你是忘了他有多麽想逃離我了嗎?回來……哈哈哈,回來?怎麽可能?”


  他的小師弟曾經想方設法的離開他,最後真的離開了,而這一離開便是萬年,他明知他的小師弟在何處,但卻無法去尋,甚至根本不知他是否安好。


  若不是這件事再一次發生,他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是怎麽渡過那渾渾噩噩的一萬年了,也快要忘記,他的小師弟已經恨他入骨一事……


  “不會,他不會離開,他說過他不會再離開。”聽到白岐的話,小千急的拍打雙翼,雲深向來說話算數,隻要他說過的,他就從未食言過。


  “但願如此……”白岐看向一旁站在書案上的小悠,小悠也看著他,但卻並無上前之意。


  感受到白岐的無力,小千也垂下了頭,化為小鳥回到了書案,一回到書案,小千便蹲下獨自憂傷。


  仿佛察覺到了什麽,白岐將目光收回,淡道:“這不是真好如你所願?我死不了,你又何必來確定。”


  “哼,若是你死的了,我又何必憂心憂神?”伴隨著聲音的響起,天地共主身後跟著鳳凰二人走了進來。


  看著躺在床榻上毫無生氣的白岐,天地共主心中氣打一處出不來,恨鐵不成鋼道:“解了毒比中了毒還毫無生氣,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就會看上你!”


  “我與小師弟之事何需你言論?你又憑什麽再一次的將他放走?”若是他如今身上有力氣,會直接起身衝到天地共主的身前,質問天地共主的作為。


  天地共主快步走到榻前,言道:“我不將他放走,難不成就任由你繼續鎖住他?你真以為那樣他就會不離開你?若你執意將他鎖住,那他又怎會像如今這般待你?”


  白岐紅了眼眶,他不知若是一直鎖著小師弟日後會日後,但天地共主將小師弟放走後的事情,他如今卻在經曆,那萬年的等待太苦了,苦到他受不了。


  他不懂情,待人待事均是他根據他人的言語舉止而學,而愛,他曾請教過他人,但最後卻被小師弟嫌棄,隻能乖乖的跟在小師弟的身後。


  見白岐如此,天地共主心中也不好受:“他是什麽性子,你這個身為大師兄的還不清楚?還偏偏用最容易讓他記恨你之法,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上次是一萬年,這次多久?兩萬年?還是十萬年?”白岐的猜測並非憑空捏造,而是天地共主是真的會如此,因為他嚐試過,所以他才恐懼。


  天地共主麵色一冷,冷哼一聲,餘光看見了坐在書案上安慰小千的小悠,言道:“半月,他到時候會親自回來尋你。”


  說完,天地共主便轉身離開。


  在天地共主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白岐開口了:“你說的沒錯,他是我的小師弟,我又怎會不了解?他不會回來的,好不容易跑了,他又怎會輕而易舉的回來?”


  天地共主卻冷笑一聲,並未在意,誰知白岐的話一語成讖,雲深沒有回來,甚至根本沒回來的打算。


  雲行峰的弟子廂房中,魏言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進了雲深的廂房,走到床榻前坐下,將藥碗遞給了雲深:“小師弟,怎麽一回來你就生病?大師兄怎麽也沒同你回來?”


  魏言在幾日前才回到雲岐仙門,回到雲岐仙門後,他第一個見的人就是泠亓,見泠亓一副受了傷的模樣便噓寒問暖了一番,也成功得知了在他沒回來前所不知的事。


  當他找到雲深的時候,雲深已經病倒,聽雲深自己而言是感染了風寒,但看到雲深手臂上的紅點時,他才發現並非如此。


  這幾日雲深都是渾渾噩噩的,所以,他並沒有多問,直到今日雲深才恢複了些生氣。


  聞言,雲深端藥碗的手頓了頓,含糊道:“他……他沒回來,天地共主將他留下了。”


  “誰?共主?!”聽到此話,魏言不可置信的起了身,轉了兩圈後,他才仿佛恢複了說話的力氣。


  “他……大師兄心甘情願留下來的?他沒和共主打起來?不對啊……共主怎會將大師兄留下來?沒理由啊……”


  據他所知,天地共主是知曉這件事的,也說過自己並不會幹預,但這次又是怎麽回事?不就是去求了個藥,怎麽就把人給留下了呢?


  雲深喝了口藥,皺了皺眉,將藥碗拿遠:“啊?打架倒不至於,白岐他如今根本起不來,他身上有火毒,泡了靈池,因此根本動不了。”


  “小師弟!藥是一定要喝的。”見雲深將藥碗拿遠,魏言坐下,製止了雲深的動作,“那你師尊可知曉了此時?”


  “師尊知曉,我本想去尋他,但師尊說天地共主將白岐留下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也定然是為了白岐好,不能耽擱了白岐。”


  雲深看著藥碗中自己的倒影,想起當時白岐的模樣,鼻尖酸了,聲音微顫:“可是,他明明最害怕那裏,我卻將他一人留在了那裏,師兄……我食言了……”


  魏言抿了抿嘴,伸手揉了揉雲深的頭發,言道:“這並非小師弟之錯,小師弟也是為了大師兄好,大師兄並不會怪小師弟。”


  “但我騙了他,是我讓他進的靈池……”雲深如今的識海中全是當時白岐在靈池中的模樣,白岐如此信他,但他卻利用白岐對他但我信任而做出欺騙白岐之事。


  他的確是為了白岐好,但他欺騙白岐亦是事實,他又該如何解釋?


  “小師弟,我們先將藥喝了,等到你再去共生山,到時候你便可向大師兄說清楚,大師兄不會生你的氣,他寵你還來不及,又怎會生你的氣?”


  對,白岐並不會生雲深的氣,更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去怪雲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相信雲深不會害他,甚至會無條件的信任雲深。


  魏言從懷中摸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將油紙展開,隻見黃棕色的油紙上放著不少形狀各異,白色的糖。


  雲深看了眼魏言手中的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這碗深色的、還冒著苦味的湯藥,張了張嘴:“我……”


  “不行。你身子本就有些弱,平日裏感染風寒倒是沒什麽,但你身上如今的靈力也隨著你的病而隨處飄散,不吃藥根本好不了。”


  看著雲深的模樣,魏言不用想都知道雲深想說些什麽,曾經雲深的身子倒是沒有這麽弱,若不是因為那件事,雲深也不會如此。


  見雲深並無任何動搖,魏言又道:“不喝嗎?若是小師弟不喝藥,等到下次見大師兄,我就……”


  “喝喝喝。”聽到魏言說起白岐,雲深連忙端起藥碗,仰頭將碗中所有的湯藥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雲深抓了幾顆魏言手中的糖塞進自己的嘴裏,當甜味將嘴裏的苦味全部代替後,才道:“生病難受的是我,和他沒什麽關係,也不必和他說。”


  “好。”魏言笑著應下,但心中已經在盤算著下次見到白岐時要說的話。


  雲深的病並非風寒而起,所以好的也快,當病好時,雲深身上的酸痛也已經消失,除了身上那些用衣裳便能遮住的痕跡外,根本沒有絲毫不對之處。


  病好之後,雲深便開始了自己的修煉,自從共生山回來,雲深發覺自己身上原本有些不可控的靈力突然安分了不少,而且,自己對它們的熟練也越來越快,一直以來的金丹二期也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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