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招財進寶的執著

  與山西各地的民居一樣，喬家大院的雕飾裏也不乏五子登科、連中三元、馬上封侯一類與官祿有關的題材。然而，通過在中堂的發展可知，大院主人關注的重點是朝中有人好辦事，而非自己去求取功名。正因為心在從商，所以主人對頂戴花翎一類的題材並不執著。然而，與富貴相關的雕飾卻是主人需求最直接的反應，從而成為喬家大院的特色所在。此類題材包括富貴牡丹、表達“有餘”的遊魚，以及白菜等。白菜諧音“百財”，並以其特有的形象暗示清白。出現在喬家大院的白菜，無疑意味著積累財富之餘，還當恪守誠信之德。 招財進寶圖是主人求財之心的直接表述，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各式各樣的聚寶盆、搖錢樹和金元寶。喬家大院的聚寶盆多為敞口的古物，盆中之寶則以寶珠數枚表示。有些寶珠生出熊熊之火，以示神異不凡，多為奇珍異寶。 喬家大院木雕中的“八駿”更具特色、盜驪、白義、踰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東晉王嘉《拾遺記》則有“王馭八龍之駿：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霄，夜行萬裏；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踰輝，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騰霧，乘雲而奔；八名挾翼，身有肉翅。遞而駕焉，按轡徐行，以匝天地之域”。二者均記載了周穆王巡遊天下的駕車駿馬，雖然前者以毛色為名，後者以特征為名，但數量均為八匹。同時，在喬家商鋪集中的內蒙古一帶，藏傳佛教中財寶天王的部屬即為八駿財神。八駿出現於此，恰恰反映出喬氏家族馳騁商海的經曆，以及晉商鵬程萬裏、匯通天下的豪情壯誌。 “劉海戲蟾”的題材同樣寓意財源興旺。據說劉海本名劉元英，五代時官居宰相，後遇鍾離權點撥，出家成仙。三足蟾為月宮神物，南宋邵桂子《海蟾》有“三足老蟆太陰精”。因為三足蟾類似聚寶盆，能口吐金錢，所以劉海捉之以周濟世人。劉海的傳說由來已久，到元至元六年（1269年），其人還被封為“明悟宏道真君”。至於劉海的形象，明李日華《六研齋筆記》所錄四仙古像有，“一為海蟾子，哆（duō）口蓬發，一蟾玉色者戲踞其頂。手執一桃，連花葉，鮮活如生。背綠竹六莖，不見枝梢”。清褚人獲《堅瓠（hù）戊集·劉海蟾歌》有“今畫蓬頭跣（xiǎn）足嬉笑之人，手持三足蟾弄之，曰此劉海戲蟾圖也”。喬家大院的劉海同樣袒胸舞錢、金蟾在側。那繩線上成摞的金錢，仿佛從空中滾滾而下，全落在金碧輝煌的宅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