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狠不下來心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淩墨寒，一向殺伐果斷的人此刻為了一個小丫頭糾結了”，李曼殊完全是以老朋友的平和心態說完這些話，沒有半點的嘲笑，她知道愛情和工作不摻合，就算是商場的高手，也不一定把感情生活過的有聲有色，淩墨寒就是這樣的人，也許他擔負的太多，需要考慮的太多，不敢輕易的做出什麽選擇。
李曼殊完全理解淩墨寒，所以不會有嘲笑，隻有同病相連。
“還好，她就是還太小，好多事情沒有辦法”，淩墨寒就像是說一個孩子。
“有機會了帶她來見見我，我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小丫頭把你這麽大的總裁難為成這樣，竟然學會了退讓”，李曼殊道。
“有機會了可以回去帶著浩浩”，淩墨寒順勢說。
“不想回去了”，李曼殊陷入了無奈的沉思中。
往事曆曆在目，那裏是回不去的港灣。
李曼殊為了這個孩子，離開了父母，唯一的朋友就是淩墨寒，她就是一個封閉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孩子撫養成人，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
一道短信的聲音道破了沉默。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是，不要那麽辛苦】。
蘇默起床後，發現手機上有短訊。
看到是淩墨寒的，昨晚的談話讓她在夢裏似乎也不那麽的安定，睡的很不好，早上收到了淩墨寒的短信，心安多了，開心的去刷牙。
淩墨寒緊蹙的眉宇展開來，露出少有的淡淡一笑。
這細節被對麵優雅的女人看見，她輕輕呷了一口紅茶，聲音清悠的響起：“是她發來的？”
“嗯，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回。”
淩墨寒苦澀一笑：“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一把年紀了，竟然和十八歲的小女娃置氣，扭捏成這個模樣，簡直越活越回去了。”
“這怎麽了，在愛情麵前，哪怕你三十八了，也會像個毛頭小夥子，悸動毛躁的。墨寒，你在商界的確可以叱吒風雲，但是感情方麵，你的確要多多下功夫，女孩子是要寵的，而不是用來吵架生氣的。”
“我正因為怕自己和她吵架，才不敢回應。我脾氣不大好，但是卻對她狠不下心腸，話語中一點，都顯得我殘忍。你說，十八歲的小姑娘會喜歡我這樣的嗎？”
淩墨寒不止一次質疑自己，但卻沒有給他肯定的答案。
如果有一個人說，蘇默會選擇他，而放棄同齡人嗎？
他必然二話不說，訂機票回去。
但…… 就連他自己都在質疑自己，一向運籌帷幄的男人，突然患得患失，失去了自信。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最終還是克製不住，回了消息。
【我會盡快結束工作回去，好好照顧自己，別餓瘦了，我回去會檢查的。】
這言辭中沒有半點脾氣。
【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淩墨寒看到短信，嘴角勾起一抹笑。
蘇默好似就在眼前，嘟起嘴巴，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說道。
他回了一個“嗯”。
李曼殊看到他這笑，道：“雨過天晴了？”
“我狠不下心來，做不到對這丫頭置之不理。到底是男人，讓一步又何妨。”
就在淩墨寒出國的那天晚上，特意來學校看了蘇默，隻是蘇默不知道。
這晚正好是有不會的題，所以權菲給她介紹了一個學長，要給蘇默補課，吃完晚餐在湖邊散步，遠遠的看去，兩人很開心，蘇默還帶著十八歲女孩固有的羞澀，淩墨寒看了辣眼睛，就直接轉身離開，所以一直不聯係蘇默是在賭氣。
而蘇默回到宿舍，權菲就上來審問。
“老實交代，坦白從寬，你和言諾學長到底有沒有觸電的感覺？”
“沒有啊！”
“還說沒有，有人看到你們在半月湖邊很開心的談笑！”
“打住打住，那隻是個誤會，我和學長是清白的。我心裏有喜歡的人，學長是你們的！”
這一次，蘇默可以抬頭挺胸，大聲說出來了。
“你有喜歡的人？帥不帥？有沒有錢，難道比言諾學長還好嗎？”
“不告訴你們！”
蘇默趕緊拿著課本，逃之夭夭。
翌日蘇默聽了一上午的專業課，暈頭轉向，嚴重懷疑經濟學老師是個禿頂，就是計算這些題，用腦過度禿頂的。
下課後，又布了一大堆作業！
蘇默一個腦袋兩個大。
權菲在忙，淩墨寒出國，言諾又不能去找，免得讓人誤會。
完了，死路一條。
中午，她飯都沒有吃，在教室裏獨自一人，絞盡腦汁的做作業。
沒想到電話突然響了。
是淩墨寒？ 她愣了一下，趕緊接聽電話。
她不敢說話，對麵先開腔，道：“怎麽沒吃飯？”
“你怎麽知道？”
蘇默十分驚訝，她環顧四周，都懷疑淩墨寒是不是回來了。
“不用找，我沒回去。”
“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控，你怎麽知道我剛才在幹什麽？”
“猜到的。”
“額……”
“題不會？”
“是的，大神……”蘇默可憐兮兮的說道。
“先去吃飯，我等會把解算步驟發過去，還會出類似題目，你舉一反三就好。” “真的？謝謝大神，我馬上就去吃飯。”
蘇默高興地蹦地三尺，趕緊收拾書包前去吃飯。
這個點，食堂已經沒有飯菜了。
她在門口買了十塊錢一碗的牛肉拉麵，發送給淩墨寒，並配字道：雖然有機飯菜很好吃，但是我更喜歡吃牛肉麵，下次你回來，我帶你來吃。
“乖乖吃飯，我在你肚子裏放了蛔蟲，你在幹什麽，想什麽我都會知道，所以要乖乖的。”
蘇默看到這條短信，心裏暖暖的。
其實淩墨寒也喜歡她吧，不然怎麽把她寵成了小孩子？
她突然覺得，就算異地也挺好的，現在算是異地戀嗎？
她吃完後，淩墨寒就發來解算公式。
她真的懷疑淩墨寒在她身邊安插眼線了，不然怎麽會把時間拿捏的這麽準？ 他甚至知道今天老師布置了什麽題！
她都沒告訴他，可是他都知道。
她對照公式，一個個套，最終解開後。
然後舉一反三，將他給的題目再解算出來，隨後拍照發送過去，道：“大神，這次對了吧？”
淩墨寒打開圖片，放大認認真真的看。
就在這時，時夜俯身遞來資料，眼睛多掃了一眼，笑著說道：“這不是本科生的題目嗎？這麽簡單的題目，蘇小姐還要教嗎？那蘇小姐的腦袋還挺……”
最後一個“笨”字還沒來得及說完，淩墨寒寒眸愣愣掃了過來。
“我媳婦怎麽了？” 時夜對上那駭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蘇小姐可真是聰慧啊！這麽難的題目，她一個本科生竟然都算出來了！果然名師出高徒啊！”
時夜不隻是把蘇默誇了一遍，甚至還把淩墨寒誇了一遍。
淩墨寒麵色這才緩和過來，在屏幕上迅速敲打幾個字。
“做得很好，時夜都誇你了。”
“那當然，我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淩墨寒看著蘇默發來的消息，如果她有尾巴的話，估計應該翹起來了吧。
薄唇勾起，露出一抹暖心的笑。
時夜看著，不斷搖頭。
作為一條單身狗，他似乎已經讀不懂情侶的世界了。
“我等會還有個會議，短時間你找不到我，有急事打電話。B市下午會有暴雨，記得帶傘。”
淩墨寒叮囑後，見她回複“好”，才安心放下手機，然後前往會議室。
蘇默吃完打算去圖書館的，但淩墨寒提醒有雨，她想了想還是回趟宿舍拿傘。 室友看見，不解道：“今天天氣那麽好，你帶傘幹什麽？”
“下午有雨。”
“怎麽可能！”
“自己看天氣預報咯！”
蘇默笑嘻嘻的離去，身後傳來室友的感歎。 她們百度了天氣，下午的確有雨，而且是大暴雨。
…… 蘇默來到圖書館，竟然湊巧的碰到了言諾。
“這邊坐，正好我拿了幾本基礎書，很適合你現在看。你不是要考會計證嗎，正好多看看。”
蘇默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坐在他旁邊。
周圍不少同學圍觀他們，感覺怪怪的。
昨天在宿舍的事情蘇默還心有餘悸，要是被淩墨寒知道了可就麻煩了。
“不了，謝謝學長昨天幫我補習” ， 蘇默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天，這個蘇默是腦子壞掉了嗎？校草都拒絕？
“這是什麽世道啊！校草都被拒嗎，你找我我啊，我打死也不拒絕你！”
“就是就是，這蘇默是什麽來頭？”
“她倒沒什麽名氣，不過她姐姐可是淩家長房長孫的女朋友，以後是要嫁入豪門的。”
同學們竊竊私語，一時間圖書館都沸騰起來。
蘇默掃了一眼那些書，道：“這些書我男朋友都給我準備了。”
上次淩墨寒給她挑的那幾本，正好是言諾找的幾本。
“我是來借書的，就不坐了，學長慢慢看。”
蘇默化解尷尬，轉身離言諾目送她離去，心髒微沉。
她真的有男朋友嗎？到底是誰，難道比他還優秀嗎？
言諾眼神黯淡，起身準備離去。
他環顧四周，所過之處鴉雀無聲。
“我不希望聽到任何閑言碎語，惡意中傷，否則別怪我言某人不客氣。”
言諾話語雖然清然，臉上也沒有任何狠厲之色，但是卻沒有人敢質疑話語中的分量。
蘇默出門，正好下了暴雨。
她還沒來得及從包裏拿出傘，頭頂上方已經被遮住。
回眸便看到言諾。
她本能的後退，想要拉開距離，可她忘記自己站在台階邊上，這一後退，一腳踩空，整個人都狼狽的朝下栽去。
好在言諾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扶起。
“小心點？真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