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夢遊?
明月媚隻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她顫抖著手落在那副畫卷上,還未仔細看清,一隻手率先撿起了那幅畫。
她身軀一顫,抬起眸子,眼眸帶著幾分恐懼。
麵前的男子卸下了從不離身的黑色鬥篷,露出一張五官如同刀刻的臉,眼眸深邃,是南寧國之人的長相。
那張臉是病態一般的蒼白,看起來是個年輕人,眼底卻帶著幾分滄桑,仿佛經曆了許多一般,但更多的,卻是讓人忍不住心底發涼的戾氣。
“誰準你碰我的東西?”
明月媚趕緊收回手,身子朝著後方瑟縮了一下:“饒……饒命,主人,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皺了皺眉,將那幅畫卷了起來,當著明月媚的麵穿上鬥篷,又將畫塞回鬥篷裏。
隨後他晃了晃手裏的鎖鏈,輕蔑的瞥了一眼麵露驚恐的明月媚,牽著鎖鏈將明月媚拖到了屏風後。
明月媚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她想呼救,卻不敢大聲說話,逃亡途中的遭遇早已將眼淚流幹,她灰頭土臉的,似乎想求饒,還沒說出口,就感覺身體被提了起來,下一刻落入了溫水之中。
而後男人提著鎖鏈,走到了屏風後方。
“快點。”
明月媚還未反應過來,許久感受到溫熱的水蕩漾著,她許久沒有洗過澡了,此時隻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四肢百骸,渾身的毛孔都舒暢的張開。
她感受到男人站在屏風後,似乎將鎖鏈放了下來。
半晌,明月媚緩緩褪下衣裳,淅淅瀝瀝的水聲逐漸從屏風後傳出。
再過了一會,從屏風後丟進來一套女子穿的衣裳,雖然是粗布做的,但勝在幹淨,且能夠蔽體。
這衣裳似乎有些年頭了,肉眼可見的有些舊,也不是東蕭國的指使,倒是和……畫像中那女子的衣服有些相似。
明月媚動了動唇,卻畏懼男人那雙冷厲的眸子,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乖巧的穿上了那身衣服。
頭發則是披散下來,隨著他自然風幹。
客棧房間裏鋪著地毯,明月媚赤著腳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的水漬逐漸幹了,她手上的鎖鏈就放在屏風後,而男人則是半倚在榻上,眼睛閉了起來,身子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明月媚的動作不由得放輕了一些,鎖鏈碰撞間發出輕微的響聲,她靠坐在角落裏,大氣也不敢出,眼底有幾分畏懼,蜷縮著身子,眯著眼偷偷打量著榻上的男人。
他究竟是什麽人?跟大夫人有什麽關係?
莫非這個人出現在京城附近,便是為了大夫人而來?
多日奔波勞累,明月媚也感到十分困頓,時下的情況令她生不出逃跑的心思,她縮了縮身子,在角落裏沉沉睡去,長發散落在兩側,保護一般將她的身子圍了起來。
恍惚中,明月媚似乎感到有人在拉扯她的頭發,動作有些粗暴,頭皮發出一陣一陣的疼痛。
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卻發覺眼前一片漆黑,這股氣息,是那個男子,黑色的鬥篷遮在眼前,男人跪坐在她身前,似乎在搗鼓她的頭發。
瞬間如同一盆冷水澆灌下來,明月媚一定也不敢動,眼睛睜開一條縫,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空氣中彌漫著低沉而壓抑的氣息,明月媚直覺有些不妙,身子卻像是被下了定身術一般,提不起絲毫的力氣,就連手指都不敢動,她屏息凝神,身上的感官卻愈發明顯。
男人在給她梳頭。
明月媚自然不會想到什麽旖旎的風月之事上,盡管麵前的男子和她有過肌膚之親,但這個男人一路上隻把她當成一隻寵物一般,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偶爾起了興致才會對她好一點。
這個男人的動作十分輕柔,似乎怕扯到她的頭皮,動作小心翼翼。
雖然已經扯到了,但明月媚大氣也不敢出,即便疼也硬生生忍了下來。
而後,明月灣感受到頭皮一陣麻癢,似乎有無數隻蟲子從頭皮上爬過,她滿心驚恐,幾乎就要尖叫出聲之時,那陣感覺消失了,一切又平靜了下來。
男人有些粗糲的大掌拂過明月媚的臉頰,伴隨著同樣的一陣麻癢感。
忽然男人靠了過來,就在明月媚以為男人要親上她時,男人的腦袋卻停留在了她的脖頸間,猛的用力吸了一口氣。
隨後,男人似乎發出了興奮的喘氣聲,他鬆開了明月媚,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明月媚丟在角落裏,棄之敝履,自己則是回到了榻上,低聲笑了起來。
黑暗中,明月媚驚恐的瞪大雙眼,白皙的手捂住已經咬的發白的嘴唇,將劇烈的喘氣聲封在喉中。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再度睡了過去。明月媚再無一絲睡意,她顫巍巍從地上撐起身子,不敢讓鎖鏈發出一點聲音,她深吸一口氣,等到房間裏沒有了一絲動靜,才敢慢慢坐了起來。
月光從窗欞上斜射進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發絲被梳了起來,似乎被簪上了幾個首飾,摸上去像銀製的,晃動之時,會發出極輕極輕的清脆響聲。
她趕緊停下動作,生怕將榻上如同惡魔一般的男人吵醒。
明月媚心中既恐怖又迷茫,她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麵前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麽?
翌日清晨,男人若無其事的醒了過來。
此時的明月媚睜著眼度過了一個難挨的夜晚,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著男人醒來。
那個男人奇怪的看著明月媚,似乎在問明月媚為何要這般看他。
明月媚不敢與男人直視,身子更加瑟縮在角落裏,然而角落就這麽點大的空隙,她躲不開。
昨夜之事,這個男人好似不記得了。
莫非是夢遊之症?
可對於她現在的形象,這個發髻,還有她看不見自己的那張臉,男人好似理所應當一般,並未驚訝於她的改變。
究竟是怎麽回事??
鎖鏈依舊搭在明月媚的手腕間,但脖子上的那根被男人取了下來。
一人一頭,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