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8 對策
夜曦銘這種人就是天生的野心家,哪怕是這種人人自危的惡劣情況下,他都會想著如何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遊戲根據地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有的,它的存在必須要攻下一座城鎮,劃為自己的私地。
相當於古代的諸侯國一般,但是得不到政府的支持。
陸嘉舟還不想玩得這麽大,而且他心小,隻想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
“別了吧夜少,我是遵紀守法好公民,這我可做不來。”
大多人都被法律拘束慣了,乍一聽這種離經叛道的話都會下意識拒絕,夜曦銘懂,但陸嘉舟的拒絕,卻讓他沒由來的有些失望。
“陸少怎麽這就想不明白了?末日當頭,我們總該為自己想想,實在不行,也該為你父母想想。”
陸嘉舟對這種軟刀子不來勁,而且如果要讓自己老爹知道自己去搞什麽遊戲根據地這種類似於國中國的存在……
估計會氣得直接跟自己斷絕關係。
“夜少你還是想想現在的遊戲吧,我們兩個人都隻能活一個,我要輸了,也沒命去跟你弄什麽遊戲根據地。”
“放心,”夜曦銘神秘一笑,“如果同意搭夥的話,我肯定是舍不得陸少就這麽死了的,這一局遊戲我可以直接讓給陸少你的。”
陸嘉舟頭一次感覺到懵這情緒,現在這情況是,天掉冤大頭?
陸嘉舟隱晦地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體內的躁動:
“這一局若是直接讓給我的話,你要真死了,我就不會遵守死人的諾言。”
“自然,我怎麽舍得拋下你一人活下去?”夜曦銘的語氣多了一絲曖昧,但麵上一派無辜天真,他盯了一會陸嘉舟,像是在確認什麽似的,才緩緩地笑出聲來,“既然陸少這麽好奇,我也不賣關子。”
他打了個響指,笑著從兜裏慢慢摸出一個極小的,金燦燦的小徽章。
“免死金牌?”陸嘉舟有些驚愕,雖然他沒見過免死金牌長什麽樣,但夜曦銘有這樣底氣來保證自己的死活,想來肯定是有保命武器。
而現在又拿出這樣的東西,也難怪陸嘉舟會往免死金牌這上麵想了。
“沒錯,但因為某些原因,這東西的來處我就不解釋了。”夜曦銘心情很好,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輕飄飄地就勾起金牌的鏈子重新收回懷裏。
說句老實話,他不信有任何人能免疫平安躲過死亡遊戲的這種保證。
人在臨死關頭總會下意識地想要求生。
誰也不例外。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有價值?”陸嘉舟好笑一般地問道,眼裏卻沒有任何溫度。
他不理解是不是自己之前露了破綻,還是自己以前就給夜曦銘下過迷香,為什麽他偏偏對自己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因為我想,”夜曦銘雙手伏在桌子上,臉湊近了些,笑容甜甜的,就像小孩子討糖果一般的樣子,“一個人若是藏拙十幾年還不被發現,那至少這心智是超乎常人,而我也想賭一把,這人到底能有多大的價值可以挖掘。”
“我從來不怕輸,無論是在人生還是在賭場上,而現在我願意傾注一切都押在你身上。”
“陸少,這場豪賭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要與我……賭嗎?”
夜曦銘那雙澄澈的黑眸裏破碎出無數豔靡的光來,像是曖昧又像是認真,像是人心底最渴望的,無聲地發出邀請。
任誰都無法拒絕,任誰都想去接近。
夜曦銘這人仿佛天生就為權利與財富而生,隻要有欲望的人,都為他的麾下之臣。
陸嘉舟微笑:“我不願意。”
夜曦銘的笑容有點崩裂,就像提前戴好的麵具壞了一條縫隙一般,但也隻是一瞬:
“為什麽?”
他不懂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陸嘉舟還能拒絕:
“還是你認為在這場遊戲上,你能贏過我?”
能當上夜家繼承人,心智和處事能力再高也沒用,必須還要賭技夠硬,而陸嘉舟這個還需要他來講規則的人,現在還能贏了他?
天方夜譚!
夜曦銘這人向來謹慎,可現下還是免不了有幾分輕視。
畢竟還是少年,年少輕狂,而且賭技上的自信他還是有的。
陸嘉舟最厭惡的便是威脅,夜曦銘的舉動無異於踩雷,他冷笑幾聲,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那又怎樣?”
“我可是給了陸少機會的,你要是現在想,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夜曦銘不信自己竟然連陸嘉舟都拉攏不來,再次不信邪地發問道。
“我不想。”陸嘉舟都不想和他再廢話,徑直拒絕道,絲毫不給他麵子。
夜曦銘臉黑得不止一點半點,他不敢置信,顯然氣急,這種情緒化的舉動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
“既然陸少這麽說的話,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陸嘉舟莞爾:“你開心就好。”
這是什麽?妥妥的直男三連答,別說夜曦銘,這誰頂得住?
而且陸嘉舟回答的相當有誠意,表情這麽認真,誰又能想得到這話敷衍成這個樣子?
夜曦銘都不知道怎麽跟陸嘉舟繼續說下去了,他這幾句話,句句都是終結對話的意思,偏偏他還硬是上去接了幾句。
可那樣豐盛的條件都拋出去,陸嘉舟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讓他心裏七上八下,不懂他為什麽還是拒絕。
都是商人,這樣豐厚的條件與珍貴的允諾,沒有一絲壞處,聰明人一般不早就應承了,陸嘉舟在矜持個什麽勁?
“陸少與別人可否有相同的承諾?”這已經能是夜曦銘能想出來最好的答案了,他盯著陸嘉舟,不肯放過他一絲細微表情。
夜曦銘這種仿佛看著一塊香餑餑的表情,讓陸嘉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還是實話實說:
“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至少現在我不會投靠誰,我隻想過好我自己的生活。”看在夜曦銘給自己透露了那麽多消息,陸嘉舟也不怕直接挑明了和他說。
他如果真的通過了這什麽替代遊戲,那他每個月就得替他父母玩四場遊戲,還沒算上他自己的,等他弟弟長大後,他還得幫他弟弟玩,這種壓力下,自己都自顧不暇,他怎麽還有心思管別人?
如今他是真的恨不得能活成一個透明人了。
“好自為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哥哥。”夜曦銘不懂這種想法自然也會去不相信,他冷冷地笑著,杏大的眸子帶著幾分涼意,刻意加重了句尾哥哥兩個字眼。
陸嘉舟無所謂,很快就自己思考起關於贏這遊戲的對策來。
若是尋常撲克遊戲,陸嘉舟估計真的在夜曦銘手上毫無還手之力,可21點這種玩運氣心理的卻不一樣。
它至少有空子讓陸嘉舟鑽。
下一盤是夜曦銘坐莊,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攻破夜曦銘的心理防備,打亂他的陣腳。
可夜曦銘贏得次數估計比陸嘉舟玩的撲克總數還要多,夜曦銘該懂得都懂,怎麽可能回輕而易舉地載到陸嘉舟手上,而且真要比心智的話,夜曦銘絕不比陸嘉舟差到哪裏去。
夜曦銘從黑暗裏爬起來,隻會比陸嘉舟更殺伐果斷,更狠!
就是因為想通了這些,陸嘉舟才這樣頭疼。
夜曦銘仿佛知道陸嘉舟在想什麽一樣,抬頭就是森森冷笑,仿佛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陸嘉舟雖然知道替代遊戲會很難過關,但也沒想到竟然給他匹配了這樣一個難搞的角色,而且優勢很明顯都偏到對方那邊去了一樣,讓他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輕夙住的村子實在是離附近大城市太遠了,兩人走了幾個時辰依舊還是荒郊野外。
“阿夙,你知道修道之人最看重什麽嗎?”走著走著,傅流曦突然回頭一臉認真而又嚴肅地問道。
莫非這就是現場教學?輕夙抹了一把腦門的汗,有些慎重地答道,“莫非……是修為?”
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太陽毒辣,汗水濕噠噠得直流,兩人都有些狼狽,尤其是他這不著邊的仙人大師兄,跟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樣,走幾步都要歇一歇。
估摸著不是看著輕夙比他還要矮小的份上,他都得靠上去讓輕夙背著了。
這看到大師兄終於開始正經地說起修行這回事,說不激動那肯定都是假的。
“錯!錯的徹底!”傅流曦一皺眉,似乎還是恨鐵不成鋼,他盯著小孩兒求知若渴的眼睛愈發嚴肅,“修道之人,要忍耐得住寂寞,所以要有恒心和毅力。”
輕夙聽得一知半解,隻是莫名覺得麵前這人說得特別有道理,就見他一臉嚴肅地將身後那件物什遞給自己。
“使勁,用力,更重在堅持。”傅流曦瞥了一眼輕夙,淡淡道。
“……”不就是要我給你扇風嘛?至於整出這麽多大道理嗎?
輕夙看著麵前那破破爛爛的算命大旗,有些認命地接了過來。
傅流曦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忽悠住他,反正有風吹他也就懶得打嘴炮了。
“大……大師兄,前麵有個小村子。”輕夙也從來沒有走過這麽遠,他在家裏似乎也是被嬌寵著養的,皮膚白皙嬌嫩,一雙墨玉般熠熠生輝的眸子澄澈得很,給傅流曦嘩嘩地扇著大旗子,汗水也跟著噠噠地流,小臉蛋都是通紅通紅的,若是常人一看定也是會心疼的。
很可惜,傅流曦偏偏就不是這個常人,他聞言才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子看了遠方一眼,一把折扇也不裝神弄鬼地扇了,就幹脆得用來擋著太陽,微微眯起眼來。
“你餓了嗎?”
“有點。”輕夙不好意思地眯了眯眼,不敢說他不僅是餓了,還渴了累了。
“隻是有點,那你先憋著吧。”聽了這話,傅流曦很是無情道。
“……”這怎麽跟他想象中溫柔可愛的大師兄完全不一樣?
輕夙猶猶豫豫地偷看著眯著眼神色不大好看的傅流曦,思慮著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可現在出來做騙子的人都長這麽好看嗎?輕夙歎了口氣,深覺外界險惡,手上卻還是勤快地招呼著那把破爛旗子。
“嘿!小丫頭,幹啥咧?”傅流曦突然大聲招呼一聲,語調立馬脫去冷淡,極為熟稔地說著土話。
輕夙定睛一看,前麵一個趕著羊的紮辮子小姑娘呆呆地盯著他們看,一身灰撲撲的衣裳看起來比那群咩咩叫的老
山羊還不起眼。
“趕羊。”小姑娘似乎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聲音怯怯的,有些嘶啞。
“好壯實的羊哩。”傅流曦上前逮著一隻壯實的老山羊就伸出爪子去捏捏,輕夙看他分明就是一眼垂涎欲滴,是恨不得趴上去咬幾口了。
“都……都是自家養的。”小姑娘老實,呐呐地站在一邊局促地說道,旁邊還有幾個嫩得滴水的小羊羔,聲音細嫩的,咩咩叫得好不歡。
傅流曦明顯對那老山羊的態度比對那些嬌滴滴的小羊羔更熱衷,輕夙不理解得看向那羊臉冷漠的老山羊,實在是覺得就算是自己都比它可愛。
他不敢嘀咕出口,就見傅流曦笑眯眯地道:
“這羊多少錢哩?”
那老山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慢慢地啃咬著傅流曦隨手撿來的嫩樹枝,一副這羊老神在在的模樣。
輕夙看著那小姑娘為難的模樣,覺得大師兄想騙羊的計劃是成功不了了。
“我看,這……這羊與你……有緣,白……白送!”小姑娘說話結巴,又有些羞澀,一臉緋紅道。
白送?還有緣?你哪看出來有緣的?你確定你家裏人知道不會打死你嗎?
傅流曦笑意更深了,唇畔出現兩個淺淺的小梨渦,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一般,讓人根本猜想不到這貨實際就是個白切黑!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錦囊,神神秘秘地塞給小姑娘,語氣曖昧:“回家看。”
小姑娘瘋狂點頭。
“???”輕夙一臉懵,完全跟不上麵前兩人的節奏,就見傅流曦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背,然後慢悠悠地爬上了老山羊的背。
原來你老人家費盡心思的,就是給自己找個坐騎啊?!
輕夙為自家大師兄的機智,與自己的愚鈍默默流下眼淚。
“大師兄,我們去哪裏呀?”告別了放羊的小姑娘,雖然輕夙很好奇錦囊裏是什麽,但想了想傅流曦那曖昧的語氣,便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去找你的三師兄。”傅流曦似乎身子骨不太好,一路上話明顯說得很少,幾乎是輕夙不問,他就不答,輕夙問一下,他答得話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