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治安隊的夜食
王輝嗬嗬一笑，指著陳老三對葛航道，“看到沒，那小子故意的，街麵上這幫家夥，沒少孝敬他，這些小混混倒賣糧食的，跟吃的有關的，全都歸他管，咱們插手就是壞了規矩”。
葛航哦了一聲，有些明白了，利益大家都是分開的，“那灰哥，什麽是歸你管的啊”。
“我管的可寬，文化娛樂都歸我，哦，對了，還有抗輻射藥劑，本來歸屬藥品，可這個藥劑特殊，設立了專門的部門防輻射局，正好我在這個部門任職”。
小尖笑笑，跟葛航解釋，戳破了王輝吹的牛皮，“別聽灰哥說的那麽高大上，什麽文化娛樂，就冷水灘著架勢，啥娛樂啊，就是拉皮條的歸他管，那些小姐姐都歸他，收入可是不菲，說什麽防輻射局，有一說一啊，整個治安隊都屬於防輻射局，那個特殊藥劑，誰都能管”。
“那都有你，再說你去結賬”。
小尖吐吐舌頭，王輝也不以為意。
王輝，是個好相處的領導，小尖如此唯唯諾諾的人都能開玩笑挖老底，更是個笑麵虎，陳老三都不敢跟他起正麵衝突，一個基層小人物，也不容小覷，葛航對三江的未來憧憬，頓頓都能吃上想吃的東西，那就是人間天堂，可惜了，也不知炭頭他們如何，從隕山一路過來可不輕鬆，他們究竟到沒到三江。
麵前的嘈雜聲拉回了葛航的惆悵，打架的那兩撥人看到陳老三老遠就大叫著衝過來，本應該四散奔逃，但所有人都沒有走，他們都關注一個地方，葛航順著他們的目光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受傷嚴重的，躺在地上掙紮著起身，半天都沒有起來，躺的那人手腳筋都被挑斷。
小尖惋惜道，“冷河灘又要多一條冤魂”。
冷河灘是河流拐角處的一個長島，是屍體處理廠所在的位置，冷河灘處理方式簡單粗暴，肢解之後扔掉河裏，那一片有各種食肉魚，扔下去瞬間就渣也不剩。
“三組全體出動啊，真是罕見”，王輝擦著嘴巴，走出了飯店的大門，從門口的冰箱拿出了一瓶冰鎮飲料。
他也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人，每天被挑斷手腳筋的不計其數，沒什麽值得驚訝，但三組全體出動，這事就不一般。
陳老三一眾看似急哄哄實則慢吞吞的衝了過來，他在等人跑，吼叫的賣力，等跑到跟前了，還在火拚。
王輝安排葛航小尖把躺在地上的人控製了起來，打架的人也無暇多顧。
陳老三好不容易衝了過來，氣呼呼的掃了王輝一眼。
“灰哥，越界了啊”。
王輝笑著在哪躺著的小子懷裏摸了摸，拿出一根抗輻射藥劑。葛航掃了一眼，劣質品，還沒有展伯給自己那支好，王輝手進去的時候就藏在他袖子裏，栽贓啊，這人有點陰暗。
王輝拿著針劑砸吧嘴，“嘖嘖，販賣藥品的，紅衣，我責無旁貸啊”。
陳老三知道王輝的貓膩，那一根抗輻射藥劑就是王輝的，他手法好，跟變魔術一樣，好幾次抓捕的大魚都被王輝用這種伎倆拿去，光是贖金就讓王輝掙了好幾萬，大家都眼熱的很，可王輝從來都是據理才力爭，一般人還真挑不出錯來。
陳老三有點埋怨自己戲演的太過，跑的太慢，他還想在掙紮一下，一個人的贖金可不老少，少則幾百，多則數千，拿到幾百，就快頂上一年工資了。
“食品在先，藥品為次，他們都是青衣幫的，主營就是糧食，灰哥你這樣讓大家都很難做啊，之前械鬥就在你眼前，你也不說控製，人都被控製住了過來撿一條魚”。
王輝聳聳肩，“就是你說的，我不能越界啊，這個人明顯是外來戶，青衣幫的大家都認識，是被坑的羊牯也說不定，行了行了，你吃大肉，我就喝口湯，你看他這手腳，筋都被挑了，一般能被廢的，不是小癟三就是大王八，這一條怎麽看也不想大王八，不行就找老五，要是老五說給你，就給你了”。
老五就是吳迪，六大隊的隊長，跟王輝是把兄弟，王輝混不吝的性子，還有個治安屬當大官的舅舅，背景厚靠山硬，陳老三惹不起這個無賴，安排手下把械鬥幾人帶走，還衝著葛航啐了一口，不講規矩的人，到哪都被人看不起。
葛航跟小尖先去把受傷的人扶起來，眼鏡中紅光一閃，葛航有些納悶，仔細掃描了一番，是個輻射嚴重的人，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可並沒有變異，主經脈滲透的條條綠色，是輻射抗體，沒有用過藥，自身免疫，葛航想到了羅賓昨天說的話。
葛航恍然，陳老三肯定不知道目標是身具原始抗體的人，這是各方勢力都要爭奪的研究對象，是小白鼠，做血清針劑的原料啊，他們叫做源體。
若要知道麵前這具是源體，肯定不會輕易讓出來，他也不打算告訴王輝，初次見麵，要避免交淺言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是原始抗體攜帶者，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三江冷水灘醫院，距離治安隊半步之遙，緊鄰汨河河灘，綠樹掩映，風景著實不錯。
葛航見慣了森林，沒有什麽感覺，讓一心想讓葛航見識見識的小尖不是滋味。
醫院很幹淨，空氣中彌漫著淨化藥水的味道，裏麵很寬敞並不擁擠，辦公的人也不多，人很多，什麽年代醫院的人都不會少，幾十個人在排隊。
大城市果然不一樣啊，之前隕山的醫院，撐死了也就十個人排隊，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麽人，他們這些學生因為老陸的要求，還有個單獨的窗口。
隻見王輝領著他們走到另外一處過道，守門的認識他，露出笑臉，王輝也不為難，按程序來，他亮了亮證件，幾人沒有排隊，兩個護士過來把傷員接了過去。
葛航看到頂上的大字，VIP通道，還是有等級區分的。
一個主任醫師快步過來，明顯是王輝的熟人，很熱情，“王隊啊王隊，又有人來啦，是兄弟，還是？要不要安排個護工”。
王輝笑笑，指著來人，“哎呀趙大夫，別了別了，每個人都要護工，可不得被坑死，太貴，你呀太黑，用不起，好生照看著”。
那趙大夫也不生氣，跟王輝嘻嘻哈哈的寒暄。說送來了就放心，一定照顧好。
小尖在給葛航科普，這是趙大夫，外科骨科的主任，也是主刀大夫，還有副業，護工的公司就是他的，跟吳隊有合作，王隊說他黑是真黑，交錢的一天36，比咱一個月薪水都多，他才給護工18，也算高工資了，專門掙有錢人的錢，他一天掙的錢能頂咱們好幾年。
護工的工資這麽高啊，葛航感歎。
小尖忙勸他，“工資高是高，可有命掙得有命花啊，護工可是高危職業，一旦碰上個輻射嚴重的，自己跟著感染，沒本事弄針劑，這輩子就完了，一支針劑多少錢，至少三千，他一個月才掙多少，不算吃喝，全天無休，也不過五百多，再說，這個時代，誰看工資的高低，咱們治安隊省心，還能撈點外快，一個月怎麽也把針劑的錢掙出來，兄弟，好好混吧，你這麽年輕，大有前途”。
每一個嫌疑犯，都是財源，什麽贖金啊，什麽吃穿用度啊，都需要費用，治安隊的工資哪裏夠生活，連吃飯都吃不飽，工資隻是擺設，亂世就是灰色地帶，少不了灰色收入。
就算是混的最不好的小尖，也有一套獨立住宅，至於王輝，更不用說，在臨江區還有一套獨立門戶的大院子。
從飯店到醫院的路上，一直有人盯著他們，在後麵跟蹤，跟的人非常隱蔽前前後後換了三次，王輝小尖都沒有發覺，隻有葛航從他們運動的軌跡上看出端倪，在轉換跟蹤人員的時候，他們有不經意的眼神交流。
細節決定成敗，所有的細節，都逃不過葛航的眼睛。葛航心善，路上對病人多有照顧，跟很多治安隊員不同，讓病人盡可能感覺到舒服，病人偶爾醒來，對葛航投以善意的目光。
王輝交代了葛航兩句，說今天的任務就是在醫院看著嫌疑人，他回去匯報一聲，安排兩個兄弟來跟葛航換班。
交代完，就準備帶著小尖走，葛航心說這位也是心大，要是陳老三過來搶人，若不是自己，你讓一個新來的毫無跟腳的小兵如何應對。
“輝哥，剛才有人跟著咱們”，葛航拉住王輝，在窗台上畫了幾個位置，王輝也假做聊天抽煙，眼珠不住晃動，不露痕跡的觀察了一番。
“看來是條大魚，小航，給你記一功”。
王輝把手中的煙敲了敲，拿起手機叫人，他不打算走了。
噗，一聲輕微的響動，葛航耳朵一動，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把王輝拉倒在地，一發子彈打爆了王輝的手機，擦著頭皮打在了牆上。
倒地的王輝嚇出了一身冷汗，兩人躲在牆後，王輝拍了拍葛航的肩膀，“兄弟，欠你一條命”。說著拿出另外一支手機，呼叫支援。
醫院已經開始亂了起來，跟過來的人行動迅速，已經完成了集結，小尖從來沒經過這種陣仗，拿著警棍在外麵抖啊抖，衝過來的都是凶悍之輩，有些身上還穿著沒有肩章的軍裝，治安隊員肯定不是對手，他扔掉警棍撒丫子就跑，是治安隊的一貫做法。
王輝也從窗戶縫觀察，“碰到鐵板了啊，本來還說弄點贖金呢，販糧食的都不要命了嗎，兄弟，咱們撤，留的青山在，哎，你說病床上那小子有啥特殊的”。
王輝扭頭一看，沒有葛航的影子，心中一笑，這小子，覺悟挺高啊，剛來就融入治安隊了，跑的真快，接著，他聽到了外麵的打鬥聲，扒上窗戶一看，罵了一句。